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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城记忆 | 穿越千年,纵览宋韵遗迹的前世今生
来源:浙江大学出版社微信公众号  作者:  日期:2023-07-11

杭州是南宋的都城,也是元明清三朝定都北京之前中国王朝史上最后一个都城。

很多普通游客会以为人造旅游景点“宋城”是在杭州了解宋文化的唯一途径,或者行走于主要由小洋楼构成的“南宋御街”总感觉自己误入了民国影视城。

的确,南宋凤凰山下的皇城如今只是诸多老旧的居民小区,御街两旁只有民国建筑或者更新的高楼大厦。那么难道曾经最美丽华贵的南宋都城早已灰飞烟灭无从探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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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只是一个相见不相识的误会。当您徜徉与迷恋西湖美景之际,可能完全没有意识到,沉浸式的南宋之旅已经开启;更难以想象的是,当您在武林路享用美食、在嘉里中心或湖滨银泰购物消费时,应也不会想到900年前这里曾经上演过最惊心动魄、百转千回的历史悲喜剧。很多人不会相信,南宋都城临安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只不过保留的主要不是宫殿建筑、城池楼阁,而是整体性的城市格局与园林景观。杭州城墙虽然早已拆除,但自西向东穿过庆春门,就是从城西的钱塘门走到了城东的庆春门。现在杭州老城区三横一纵的庆春路、西湖大道、河坊街与中山路,就对应着南宋临安的三组东西城门与御街。千年以来整体格局基本保存的情况在杭州这样都城级别的城市中是极为罕见的,所以只有在杭州,您才可以通过走街的方式,走向历史的深处,走向南宋的历史风云。

去年,南宋皇城遗址(含德寿宫遗址)、杭州碑林(南宋石经)、六和塔、西湖十景、南宋官窑遗址、泗洲造纸作坊遗址、南宋古桥(西山桥、忠义桥)、北山南宋名臣墓(岳飞墓、陈文龙墓)、飞来峰造像(含灵隐寺石塔经幢)、洞霄宫遗址还被评选为“宋韵杭州十大遗址”,让我们穿越千年,纵览宋韵遗迹的前世今生,一同感受宋韵文化所承载的杭城记忆。

凤凰山皇城遗址 

德祐二年(1276)元军攻占临安城,南宋大内宫殿遭火延烧损毁大半。至元二十一年(1284)元僧杨琏真迦毁坏大内建筑,据称在废墟上修建五寺一塔。至正十九年(1359)张士诚起义占领杭州并重修杭州城墙,“截凤山于外,络市河于内”,将南宋大内一带拒之城外,皇城逐渐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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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皇城遗址文保碑

南宋的大内所在今天称为“南宋皇城遗址”,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考古发掘探明了南宋皇城的范围和格局。东起馒头山东麓,西至凤凰山,南至宋城路,北至万松岭路,南宫墙外有城壕,北宫墙、西宫墙与山体相结合,东西最远距800米,南北距600米。皇城南宫墙与宋城路平行,东端位于原南星桥火车站机修厂院内;东宫墙位于馒头山东麓中河高架路西侧;北宫墙在万松岭路南、市中药材仓库西侧有一小段遗存;西宫墙南起宋城路西端,北抵凤凰山南麓陡坡,考古发现一处宽18米的缺口,两侧夯土宽度20余米,推测为西华门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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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卷烟厂出土须弥座残件

1987年杭州考古所在万松岭北侧杭州卷烟厂基建工地发现并清理出一处御街遗迹,由香糕砖铺设而成,因位置在大内北城墙上,所以可以确定这段御道是南宋时出入皇城的北门和宁门的遗迹。1988年在中药材仓库工地发现一处宫殿建筑遗迹,包括砖铺地面、石柱础、夯土台等遗迹,并出土了大量瓷片、建筑构件等。1992年省军区后勤部仓库被服厂前清理出两座大型夯土建筑基址,中间有水沟相连,台基外侧砖墙包砌,砖侧有模印文字“大苑”。1993年在馒头山市气象局基建工地发现了南宋大型建筑遗迹,清理出柱础、花坛等遗迹,在南宋地层上方还发现了元代的尊胜塔遗迹,应该是元朝焚毁南宋宫室并建塔镇压的遗迹。1995年杭州卷烟厂基建工地内发掘出宋式须弥座残件,须弥座束腰部分雕有典型的如意花卉,线条简洁流畅,现存放在六和塔景区开化寺遗址处。1996年在省军区后勤部仓库基建工地又发现了与1987年考古发掘相同规格的香糕砖道路遗迹,主道外侧用两列砖纵向侧砌,与辅道分隔,辅道外石条包边,根据道路走向,确定了这条砖道为出入南宫门丽正门的通道。

今天的南宋皇城遗址上保留着杭州已经比较少见的老旧小区的氛围,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南宋皇城遗址”文保牌散落其间。

德寿宫遗址

南宋除凤凰山皇城,另建有专为高宗、孝宗禅位后居住的德寿宫(重华宫),形成了南内(皇城)与北内(德寿宫)并置的特殊格局。德寿宫位于今上城区望江路北侧,南至望江路胡雪岩故居,北至梅花碑附近,西邻中河与鼓楼相望,东至吉祥巷、织造马弄一带。这里原为秦桧宅第,因称“有王气”,遂于秦桧去世后被朝廷收回。绍兴三十二年(1162),宋高宗禅让帝位,并决定以秦桧宅改建太上皇宫殿,称“德寿宫”。宋孝宗为表孝敬,将德寿宫一再扩建。淳熙十六年(1189),孝宗仿效高宗禅位退居北内,德寿宫改称“重华宫”,而高宗、孝宗去世后,高宗皇后吴氏、孝宗皇后谢氏所居宫殿又称慈福宫、寿慈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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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德寿宫遗址

德寿宫坐北朝南,当时占地17万平方米,其布局与皇城相近,宫中建有德寿殿、后殿、灵芝殿、射厅、寝殿、食殿等十余座殿院,还有大量园林景观,包括金鱼家池、小西湖,湖畔垒石称万寿山,山峰上有聚远楼,小西湖周边还有香远堂、清深堂、松菊三径、梅坡、月榭、芙蓉冈、浣溪等景观,精美程度比大内有过之而无不及。南宋后期德寿宫已无帝后居住,咸淳四年(1268)度宗将其一半改建为道观“宗阳宫”,另一半废为民居,清初此地渐为官署、民居所占。

1985年在中河东岸望仙桥至新宫桥之间发现了一条砖路及排水沟,这是德寿宫遗址最早的发现。此后对德寿宫遗址有数次考古发掘,2001年在望江路北侧发现德寿宫南围墙、东围墙遗迹,以及夯土台基、过道、廊、散水等宫内遗迹。2005年至2006年在原杭州工具厂内发现西围墙、便门、水池、曲折形水渠、水井等遗迹。从遗迹的分布来看,德寿宫内西面主要是园林营造,东部是宫殿区。

2020年杭州市决定在德寿宫遗址复建仿宋宫殿建筑,并于2022年11月18日落成开放。

太庙遗址 

太庙是皇帝祭祀祖先的家庙,供奉皇家历代祖先,祭祀礼仪极其隆重。宋朝新皇帝登位要朝享太庙,每三年由皇帝亲自主持一次远近祖先的合祭,每五年一次天神和祖先的合祭,同时每年每季第一个月、冬季最后一个月也要派大臣举行朝享礼。南宋定都临安后,很快开始修筑太庙。绍兴五年(1135)仓促草创,“令临安府修瓦房一十间,权充太庙奉安……依庙制合设四神门外”。在宋孝宗后期,太庙已逐渐扩建恢复了北宋规制,正殿九庙十四间。淳熙十四年(1187)扩建后,“照得就来诸室并挟室一十三间”,其中正殿阔二十一丈(今66米),进深七丈(今22米),规模相当宏大。绍定四年(1231)太庙毁于火灾,次年重建,景定五年(1264)完成了最后一次扩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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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庙遗址公园

今天的南宋太庙遗址位于杭州紫阳山东麓,东临中山南路,太庙巷以北,察院前以南,面积约1100平方米。1995年杭州市文物考古所对该遗址进行了发掘,发现了南宋太庙的东围墙、东门门址和大型夯土台基等建筑遗迹。为保护这一重要南宋遗址,杭州市政府暂停原房地产建设项目,对遗址进行了回填和永久性保护,并于遗址上修建太庙广场。1997年底补充发掘,发现了夯土遗迹、砖铺地面遗迹,还发掘出一件础石保留在太庙广场公开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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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太庙遗址出土础基

八卦田郊坛遗址 

郊坛是皇帝祭天的场所,由于历史变迁及文献记载的模糊,南宋郊坛的地理位置有所争议,但事实上就在长期以来被误认为南宋皇帝行籍田礼的所谓八卦田。绍兴和议形成后,礼部、太常寺于绍兴十三年(1143)正月提出郊坛选址问题,临安府会同殿前都指挥很快在嘉会门西南四里、龙华寺西找到了理想用地。南宋郊坛最上层约22米,最下层约70米,与现存北京明清天坛圜丘大小相仿。郊坛建成后,高宗、孝宗分别举行过6次、5次南郊祭天,宁宗、度宗各3次,光宗、理宗各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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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郊址遗址南宋郊坛建制沿革清晰可考。由于文献上对其具体位置的记述存在分歧,而籍田先农坛与郊坛位置不远,仅凭文献难以作出明确判断。但从郊坛规模格局以及近年从日本流回国内的孤本《勋贤祠志》标注的“宋郊天台”位置来看,南宋郊坛无疑就在今天玉皇山下所谓的八卦田。而将八卦田指认为南宋籍田,主要源于明代田汝成《西湖游览志》的讹传。今天的八卦田总面积达150余亩,外围呈正八边形,已经成为杭城少年体验农耕文化的户外活动场所。

御街遗址 

南宋御街是皇帝到景灵宫朝拜祖宗时“乘舆所经之路”。隋开皇十一年(591)杭州州城初建,贯通城市南北的主干道开始出现。吴越国定都杭州后,钱镠进一步规划完善城内的街道体系,主干道路面已相当宽阔。南宋时期,这条主干大街连接了皇城、供奉祖宗神主的太庙、供奉祖宗神像的景灵宫。由于皇城位于整个临安城的最南端,景灵宫则位于临安城的西北部,因此南宋御街是由南向北的一条道路,大概沿今中山南路、中山中路、中山北路至凤起路口向西延伸,至杭州市第十四中学凤起校区东侧为止,全长约6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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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中路112号御街遗址

现在杭州有两处御街遗址的考古发掘点与陈列展示。一是位于中山中路112号的南宋御街陈列馆,2008年为配合中山路综合保护与有机更新工程的建设而进行考古发掘,发掘面积95平方米,有上下叠压的两层南宋御街与临街建筑遗迹,现已建成位于地面下的开放式展陈场所,包括石板道路遗迹、排水沟和房屋建筑遗迹。另一处位于上城区紫阳街道太庙社区严官巷,东门在中山南路199号。为配合万松岭隧道严官巷段建设,杭州市文物考古所于2003—2004年在此进行抢救性考古,发掘面积共计1250平方米,发现南宋三省六部官署北围墙遗迹、河道遗迹、石砌储水设施遗迹、御街及支道、桥堍与桥墩等遗迹,以及南宋白马庙遗址。2006年,严官巷御街遗址建设为南宋遗址陈列馆对外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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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官巷御街遗址

除了这些宋代的文物遗迹,演绎过无数动人爱情故事的晴雨西湖其实不是自然长成,而是南宋的皇家园林,是南宋的帝后、王公、达官与画家、诗人及无数工匠共同雕琢的艺术瑰宝。只有在南宋,整个西湖才第一次被无数的皇家与私家园林包围。也只有在南宋,艺术家们才把西湖的美景转化成精神图腾。所以只有南宋的西湖,让明朝遗民张岱心醉沉迷,让清朝的康乾大帝决心以大清皇家园林的形式再现于世,并在大清的都城北京复制出来。所以,只要您曾经有过某个瞬间被柳浪闻莺或三潭印月美到心碎,就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精神世界早就被宋文化紧紧包围。

当然,在杭州只游览西湖将是一个重大的失误。有太多的人长期在杭州生活或无数次来杭州旅游,却从未去过六和塔与岳王庙(杭州唯二的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更没有看过钱王祠的表忠观碑、杭州碑林的太学石经,没有驻足过龙井的过溪亭、留意过抱朴道院的半闲草堂、寻访过吴山的青衣泉。这些地方不但有最珍贵的南宋文物,还是真真切切的南宋历史大事或文化盛事的事发现场:苏轼在这里喝过茶,岳飞在那里被冤杀,朱熹在这里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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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寻宋》分为“置身宋朝历史场景”“大宋遗珍西湖十景”“触摸宋代文物遗迹”“穿越回归皇城临安”四个部分,从历史现场再现、西湖景观溯源、宋代文物详解与南宋街道穿越四个维度,带领您在杭州开启沉浸式南宋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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