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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风貌| “老浙大”校园的记忆(下)
来源:浙大档案馆微信公众号  作者:王宽福  日期:2023-11-16

从求是桥沿着求是路向南走百来米,有一座东西向的建筑叫“存中馆”(纪念沈括,北宋浙江钱塘人,对自然科学、工程技术、历史、考古、文学艺术均有深刻的研究,著有《梦溪笔谈》),地处校园的中心,这是解放后盖的建筑。那时航空系范绪箕系主任又被推上了学校总务长的位子,学校经费紧张,他又很认真,对“存中馆”的设计和监造全过程都亲自过问,也让人称颂。那里也是工学院上课的地方。存中馆东南面的一大块就是工学院的地盘了,这里除了教室、礼堂外北面一大片是实验场地和实验工厂,航空实验室有风洞和各种小飞机,机械系不仅有金工实习用的,还有内燃机、发动机、锅炉等设备。万一伯伯是航空系的教授,常为制作3英尺低速风洞试验装置加班,万家兄弟常带我去那里玩。

工学院还有一台制冷用的旧大型氨压缩机,大概在1951年被马元骥老师修复、调试好,夏天决定生产“大学牌”棒冰,主要是盐水和奶油二种。许多浙大子女当起了卖棒冰的推销员。那时这种勤工俭学的方式是很被推崇的。我也让父母做了个小木箱,里面填了小棉被,也当起了卖棒冰小童。我通常下午去拿二、三十支棒冰,到菜市桥一带去卖,手里拿块硬木敲打着木箱,嘴里叫喊着“大学牌棒冰!最卫生的开水棒冰!”。“开水棒冰”是浙大的招牌,市民相信浙大是不会乱来的,用开水做让人更觉安全。因为人小(小学五年级)、箱子重,没有走得更远,所以每次总会剩下,就拿回家分发处理。这样卖了一个暑假,也品尝了赚钱的艰辛。第二年家里希望能化点时间准备中考,就没有再去了。

还有一件事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是机械系青年教师阮鹿龄的婚礼,是解放后倡导的新式婚礼。在浙大实验工厂里找一块空地用桌子围成一圈,铺上桌布,一对新人穿着新衣,别着“新郎、新娘的胸花”。记得阮老师夫人是医院的护士,有主婚人、证婚人讲话,新郎介绍恋爱经过,发糖。后面就是余兴节目了,同事纷纷登场表演、祝贺。有个集体项目是“学样做”由五、六个人完成,主角是王启东老师。他表演给人理发的哑剧,另外四、五人中一人可看他表演,其余的人在门外等待,然后由看的人做给下一个人看,这样依次下去让最后看的人说表演的是什么?因为越做越简单,最后一人竞说是在打牌,叫他边做边解释,引得参加婚礼的人哄场大笑,气氛也异常热烈。那时我们还是小孩,只觉得新鲜、热闹。

工学院再往南是宿舍区,西北角是男生宿舍,东北角是单身教职工宿舍,东南角是龙泉馆教工宿舍,是个大院。束星北教授一家和夏志斌、管佩韦、陈克宣老师都在那里住过。男生宿舍分仁、义、礼斋。药学系的第一届毕业生朱谱强随校回杭后就住在那里。他家和我母亲家是三代世交。他常来我家把我和我哥带出去玩,用自行车带我们去西湖边玩,因为一下子带不了二个,只能先带一个,骑一段放下,再回去带另一个,也是蛮辛苦的。那时西湖边是没有公交车的。他也常带我们去他宿舍。化学系的陈耀祖(后是中国科学院院士)和他同房间,当时陈耀祖因实验中不慎烧伤近耳朵的脸部,给人印象深刻。90年代末他从兰州大学调到浙大,我去他家看他。陈院士也提起我们去他宿舍玩过,但近50年了,样子变化太大了,看见都认不出来了。他后来也专程来我家看望我的母亲。朱谱强叔叔在我撰文时还健在,已98岁高龄,曾两次被评为浙江省劳动模范,是六、七届全国人大代表,享受着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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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泉馆大门

龙泉馆的西侧是浙大法学院。浙大法学院是在1945年成立的。1946年竺校长向武汉大学校长周鲠生借用该校法律系系主任李浩培教授(借而不还)来学校任法学院院长。法律界泰斗李浩培教授又从中央大学借来该校法律主任赵之远来担任浙大法学院法律系系主任。还引进刚从国外留学回国的黄炳坤、周子亚博士及高锡昌一批名师来校任课。一时法学院人才济济,方兴未艾,可惜只办了4年。解放后法学院被停办,李浩培教授去北京参加学习班,后成国务院法律顾问,且助北大和人大办了法学院。浙大直至1998年才重新恢复了法学院,足足迟了半个世纪,这是后话。

法学院的西侧和南面就是学生的活动场地及大操场。我们常去那里踢球,看运动会的比赛。我从小身体不好,父亲给我买了小足球,希望我通过踢球强健身体。早前常在建德村小广场踢球,自从踢坏了钱令希伯伯家的外墙,父亲让我们比赛时去老浙大的大操场。通常星期天我们会去那里搞一些对抗性的比赛。舒鸿伯伯看见我们建德村的小孩那么喜欢踢球,也大加鼓励,曾送给我们一个足球。我爱上了足球,初中还进了杭州市少年足球队,训练很多,家里怕影响学习,也不希望我去走职业运动员的路,大半年后就不再去了。在老浙大大操场有一场足球比赛至今让人难忘。两个足球队的领军人物(队长)是兄弟,哥哥代表浙江大学,弟弟则代表蕙兰中学(浙大附中和蕙兰中学于1951年合并为浙江杭二中)。蕙兰中学是1899年建校的,只比浙大晚二年,也是百年老校,历来重视体育教育,而且以体育运动闻名江浙,足球、篮球尤佳,常去挑战上海高校球队;所以这是一场龙虎相争,吸引着大家的眼球。上半场是弟弟率领的蕙兰队先进的球,下半场哥哥率浙大队疯狂反攻,在终场前10分钟终于攻入一球,最后1:1握手言和,观众直呼过瘾。这场比赛也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之中。

大操场西北角和省图书馆(兼为浙大图书馆,一馆两牌)东侧是大饭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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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路游泳池

农学院在华家池,有1100亩地,这是在1934年由筑桥迁入后建设的。1927年国立第三中山大学时农学院定在筑桥,后被国民政府征用用作建机场和航校。迁入华家池后校舍全部新建。特别是1934年5月动工,12月竣工的五层农学馆,是当时杭城最气魄、最讲究的一座建筑物,抗战中全被日本鬼子的炮火所毁。浙大东归回杭后,华家池农学院全部重建,东面是学生宿舍从华一斋到华四斋,华家池南是教学区,东面是嫘祖馆,西面是神农馆,中间偏北是后稷馆,三馆成品字型排列,神农馆北面靠湖是图书馆又称西斋。华家池北是被炸农学馆遗址,它西南角是园艺场。华家池还有一个全国最早的植物园,还有大片的桑树和茶园。1948年浙大附中也从吴牙巷迁入华家池,设施和农学院共享。

华家池如西湖一样诱人,四季风光秀丽,是我们远足地的首选。我们从建德村沿铁路线走去华家池是非常惬意的,有时把铁轨当独木桥走,比谁走的时间长。养蚕时一定隔三差五去那里采桑叶,有时也去采桑葚果。农学院种的西红柿、桃子、草莓也会拉到建德村去卖。50年代就吃到了草莓,并知道将草莓泡在牛奶里,无论是牛奶还是草莓都会更好吃。近70年了,我还会这样吃,还认为这是草莓最好的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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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建成的华家池农学院教学大楼神农馆、后稷馆、嫘祖馆,取名意在不忘以农为本(摄于1948年3月25日)。

自浙大搬到玉泉后,老浙大校区被浙江省中医院、浙江医疗器械厂、浙江药品检验所、浙江中医研究所、杭州卫生实验院、浙江省杭州卫校、西冷冰箱厂、杭州市少体校等近10个单位所分割。杭州市少体校填了慈湖改建田径场和运动场,困难时期子三广场也种了菜,一时间单位围墙林立,单位间就成了小弄堂,犹如迷宫。

进入21世纪,这个地块成了开发商的乐园。翰林花园、檀香园等高档住宅区纷纷在此落户。原来老浙大校园己荡然无存,只留下了一批路牌:老浙大直路、老浙大横路、老浙大横路一弄等。希望通过本文帮助那些热爱浙大的朋友保留对老浙大校园的记忆,好在华家池校区还是那个华家池,只是变得更美了。

(原文载于《浙江大学馆藏档案》(2020年))

感谢原文作者及发布媒体为此文付出的辛劳,如有版权或其他方面的问题,请与我们联系。本文仅供参考,不代表杭州文史网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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