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时期,宋廷与金国签订“绍兴和议”后,二国战事渐趋平缓。 由此,农业、手工业繁荣昌盛,也促进了工商业与外贸,人员往来频繁(宋金二国以淮河中线为界)。临安,作一国都城,政经地位越显重要,运输业繁忙,江南大运河、钱塘江航道成了全国交通的主干线。临安城西南地区有三大渡口码头,即龙山渡、浙江渡、鱼山渡,吞吐货物,运送旅客,日夜不息。
龙山渡,在龙山之麓(今在六和塔附近),一个客货兼用码头,龙山渡与对岸(萧山)的渔山渡遥相对望。山脚有一条十余里长的河流,称龙山河,自龙山闸经大朱桥,从南水门入城,与城内河道相接。 龙山河与钱塘江相通,通往钱塘江的地方设有龙山浑水闸,此闸功用有二,一是放钱塘江潮水入河,等流过一段,水质稍为澄清,再过清水闸,将水放入城内; 二是让从温州、台州、婺州(金华)来的船舶从闸口“出入”。 龙山渡既是货物装卸码头,也是船客登舟的渡口,因此,龙山渡周围数里地面形成了一个贸易集市(即龙山市)。 官府在此设有龙山税务,向过往商客征收捐税。仅淳佑年间,龙山税务一年的商税收入高达三万六千九百元零十八贯。 据《北行日录》记载,乾道五年(1169),宋廷官员楼钥出使金国,就是从龙山渡起程。诗人杨万里从临安到漳州,也是从龙山渡起程的。 杨万里撰文,曰:“舟人捩捩回棹,望潮波之来而迸之突而入焉,然后随波疾行,江山开明,四顾豁如,甚快于予心也。” 浙江渡,在候潮门外,与对岸萧山的西兴渡遥相对峙。 早在南北朝时,渡口已见端倪,此渡与京杭运河、钱塘江相通。 据《梦梁录/城内外河》载:“城外运河,南自浙江跨浦桥,北自浑水闸、萧公桥、清水闸、众惠桥、椤木桥、褚家桥转西,由保安至保安水门入城。” 城外运河,有贴沙河、里沙河之分,通过江南运河与苏州、常州、嘉兴、镇江等河流相联。浙江渡附近商贸繁荣,又称浙江市。浑水闸一带为鱼鲞集市;候潮门外的南猪行亦在渡口附近。官府在这里设有浙江税务,征收过往商税。 早在北宋熙宁十年(1077)所收的商税就达到八万一千八百零十贯,为临安五个税务中征税额最高的一个,数额几乎与外地一个州郡所收的税额差不多。 据《光绪杭州府志/市镇》载:“官舟、估客,自闽粤江右来者道衢州,自新安来者道严州,江干是上下帆樯蚁附,廛肆(商店)栉比。” 浙江渡有运河兴盛,经久不衰,沿至二十世纪,即南星桥浙江第一码头。 鱼山渡,据《咸淳临安志/城内外渡》载,位于定乡(今之江旅游区)的大朱桥盐场前,两岸相望不远,潮势至此渐杀。婺、温、台及浙东诸州士大夫有惮于龙山渡口的风浪,改由此渡出入。 南宋时,钱塘江航运繁忙,船只“大小不等,大者五千料,可载五、六百人,中等二千料至一千料,亦可载二、三百人。余者谓之‘钻风’,大小八橹或六橹,每船可载百余人。”(《梦梁录/江海船舰》) 南宋临安的几个重要渡口,诸如,浙江渡、西兴渡、龙山渡、渔山渡、渔浦渡和定山渡,均设有监官负责。绍兴六年(1136),朝廷设监渡官,归临安府管辖。增加设置上述四个渡口的渡船。绍兴五年(1135)增添了三百料渡船五艘(《宋会要辑/方域》)。 嘉泰元年(1201)两浙运司增渡船十九只,临安府添十六只,并作出了“专一济度,不得他用”的规定(《宋会辑要/食货》)。 官府统一规定渡船过江的价格,除官员、军队和僧道等优免外,百姓每人每次付三十一文,先购船牌一枚,凭船牌过渡。如遇车轿、牛马济渡,也需“折人”买牌,还规定了船牌费收入的十分之一须上缴官府,作为添置船只费用,其余作为艄工、水手的雇值与船只的维修费用。 官府为了加强沿江的安全,在浙江渡到富阳颧山渡,船只往来最为频繁,日夜开航不息,商船往往遭到盗贼的劫夺。 由此,知府梁汝嘉首倡设立“横江水军指挥”,约二十四人,配合外沙、海内、东梓、上管、赭山、奉口等士军巡检司的士兵近千人,维持沿江治安(《乾道临安志/厢军》),官府要求船主结伙同航,并利用早晚潮汛时通行,“如遇中夜”者,不放舟往返(《宋会要辑稿/方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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