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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何处之:姜白石在杭州
来源:杭州日报  作者:曹晓波  日期:2020-03-10

 “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松铺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

从白居易、苏东坡开始,杭州成为世人关注的焦点,尤其到了南宋,当杭州成为帝京之后,它的繁华和风流成为一个传奇。

而这个传奇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仅没有消退,反而历久弥新,当我们今天去观望的时候,其中的很多人和事,都成为一种城市的记忆,一种积淀在城市深处的底蕴,是这个城市的秘密,也是这个城市前行的动力。

曹晓波本文所写的姜夔在杭州的故事,对于我们而言,是一把了解杭州的钥匙:沧海桑田莫过于把时间中的两者叠加在一起对照,我们会发现其中的变化正是时间所赋予我们的影像。

那些人,那些事,当他们在时间中如风吹起,这些风都有吹过后的形状。 


南宋庆元二年(1196)仲秋,浪迹江湖的姜夔(字尧章,别号白石道人)从绍兴乘船来到京城杭州。41岁的他衣衫飘逸,风度翩翩,按《齐东野语》说法,“体貌清莹,望之若神仙中人”。姜夔娴通音律,好微醺中独自在“夜深星月满垂”之时,踱步朗声吟唱词曲。朔风寒夜,凛冽迫人,“犹自若也”,时称音乐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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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那座杭城的鼎级花园中 

这是姜夔第二次来到杭州,但他的名声,早让深爱音乐的京城朝野仰慕。酒楼、瓦舍,只要一打出“姜白石某某词曲首次吟唱”的招牌,常常一票难求。

姜夔又来了,消息不胫而走。当他住进了三桥街旅邸后,“粉丝”来访整日不断。有旧友,有拿了词曲就教的,都想请姜夔改上几笔。直到秉烛,还来了两拨。这要是秦桧当政的年头,店主肯定要上报的。

次日午后,姜夔连打盹都在感叹这城中人对音乐的热爱时,又听门外问话:“白石先生可在?”姜夔尚未应答,两位衣着鲜亮,年纪相仿的官人,在店家引领下,进了客房。两人一见姜夔,深深作揖,异口同声:“尧章兄,兄弟接迎来迟,失礼失礼!”姜夔赶紧回礼:“平甫兄,功父兄,一晃两年没见,失迎失迎!”

来者一个叫张鉴,字平甫;一个是张鎡,字功父,又字功甫。他俩的曾祖父,就是那个“起于诸盗”的循王张俊。不过,这兄弟俩文质彬彬,早没了西北人的孔武。对诗词曲赋、琴棋书画、园林山水、鱼虫花鸟,样样玩得滴溜溜转。

三人一番寒暄,张鉴说“这旅邸太陋,住不得,住不得,兄弟早已备好寓所,门外有小轿等候”。不容分说,仆人上前,将姜夔的行李、书籍直接抱上门外的一顶敞轿上。姜夔也只得上了另一顶大轿。一声“起轿”,大轿沿了大街(现中山路)的青石板路,向北奔去。

轿子过了天水桥,拐东,经田家桥,沿流水到了张园。这张园本是张俊所建。这个后来被跪在岳飞墓前的张俊,晚年也算风光了一阵。他在清河坊闹市住得腻了,又在这水波浩淼的白洋池边,买下田家楼,大兴土木,扩建了近百亩的林园,人称“张园”。

张鎡接手张园后,又买下东边曹氏一片荒芜园子。那园中,本有古梅数十株,对山水丹青极有造诣的张鎡,又千金叠一丘,百金疏一壑,从西湖四山移来近千株各色梅树。又仿建了西湖六桥,风光旖旎,清馨绝尘,一时名震杭城。

轿子在玉照堂前停了,只见堂外满树金黄,桂香阵阵。在众人的恭迎中,姜夔入得大厅,在上首坐了,侍女上茶,张鎡、张鉴的异母兄弟张达可前来谒见。这时的姜夔,见厅堂除了一壁有几张高椅和茶几供落座,另大半壁一片空荡,有点不知其妙。

张鎡向姜夔请过茶后,问一边侍女:“香已发了吗?”侍女答,“已发”。张鎡一声传话:“开帘!”只见厅堂那壁的粉红帘子徐徐拉开,登时,一种不同于桂花的异香阵阵袭来,如梅花盛开,清凉满堂。

突然,丝竹声如冰瓶落地,噶然而起。只见群姬一字而出,曼妙窈窕,各持美酒佳肴,浮水似的依次而来,设于桌几。又殷勤斟酒劝肴,叉腰作揖,依次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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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感春怀友,本是文士情怀的一种

 

“莺声绕红楼”的曲牌就在这时悠然响起,曼舞出来十名歌姬,广袖飘逸,一水的柳黄衣裳。她们皆插梅花头簪,佩梅花首饰,衣领绣的也是大红梅花。其中一位绝色歌姬,执一牙板,领唱起了。姜夔一听,是自己的词作:“十亩梅花作雪飞,冷香下,携手多时。两年不到断桥西,长笛为予吹”。

上阕过腔时,姜夔情不自禁起立,接过一边歌姬的玉笛,吹了起来。领唱的下阕歌起:“人妒垂柳绿,春风为染作仙衣。垂杨却又妒腰肢,近前舞丝丝”。

一曲罢了,姜夔归还玉笛,落座前,向张鎡、张鉴等再三作揖:“在下漂泊不名,多谢各位兄长厚爱”。张鎡、张鉴等起身回揖,众歌姬退下,粉红帘子拉上。众人举杯再三,张鎡又轻拍三掌,帘子再一次徐徐拉开,另一种花香袭来,如同桃花盛开的春日。

这一次上来的十名歌姬,广袖飘逸,皆紫衣紫裙,头簪桃花,首饰桃花,衣领绣的也是粉红的桃花。随了一首“角招”曲牌的奏起,众歌姬翩翩起舞。曲牌才奏了一个“过门”,姜夔又起身,到弹七弦琴的歌姬边,接手弹奏,琴声琤琤。

那领头的歌姬,唱的又是姜夔的词:“为春瘦,何堪更,绕西湖尽是垂柳,自看烟外岫,记得与君,湖上携手。君归未久,早乱落,香红千亩。……伤春似旧,荡一点,春心如酒。写入吴丝自奏,问谁识,曲中心,花前友”。

一曲终了,旧愁新歌,两味相荡。“吴丝”,指江南琴弦,这是前年姜夔和友人游西湖写的。睹景生情,感春怀友,本是文士情怀的一种。姜夔又一次举杯,向张鎡、张鉴等致意:“想不到兄长如此偏爱不才,不敢当啊!”

众人落座,歌姬再次出场。如此三番,有穿鹅黄衣裳,紫花首饰的;有穿绛红褙子,黄花首饰的。唱的都是姜夔的词曲,依次有“扬州慢”、“一萼红”、“清波引”、“浣溪沙”。每一次上场的歌姬,都敬酒姜夔一盅。当终曲完了,十八的圆月升上了夜空,张鎡请姜夔移步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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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因音乐之声而改名的“蛐蛐”

 

出玉照堂,众人走园林曲径,有大红灯笼前引。到白洋池边,上了画舫,向着东岸的皓月,悠然而去。张鎡迎月,趁酒兴高吟:“一棹径穿花十里,满城无此好风光”。刚吟罢,周边的灯笼突然高低错落亮了起来,鼓乐也在寂静中倏然奏响。灯火中,只见高大的树木之间,有铁索桥在三五丈高处悠荡,三两绰约娇娘,于铁索上翩翩起舞。姜夔是平生第一次见得这等场景,哇,这哪是都市,分明是世外仙境!

画舫就在这不似天阙,恰似仙境中徐徐而行,达东岸,进张达可宅园。迎面一幢三层楼阁,匾额为“宝钗楼”。只见厅堂红烛高照,早已置下一桌筵席,银器高脚盘中,有石榴子儿、马院醍醐、沉香藕、玛瑙饧等十几种佐酒的时鲜果品。

这一回,除了侍女,歌姬皆无。觥筹交错间,众人谈的是填曲作词、音律尺谱。讨教的讨教,切磋的切磋。酒过三巡,壁间响起了蟋蟀的鸣唱,时高时低。张鎡举杯凝听,微醺说:“尧章兄,为弟唐突,想以蟋蟀为题,填曲一首,供诸位一笑。”众人一听,大声叫好。

张鎡持酒,在堂上走了,不久,依了“满庭芳”曲,填“促织儿”词:“月洗高梧,露漙(盈满)幽草,宝钗楼外秋深。土花沿翠,萤火坠墙阴。静听寒声断续,微韵转、凄咽悲沉。争求侣,殷勤劝织,促破晓机心。 儿时曾记得,呼灯灌穴,敛步随音。满身花影,犹自追寻。携向华堂戏斗,亭台小、笼巧妆金(蟋蟀储养和打斗的笼盒)。今休说,从梁床下,凉夜伴孤吟。”

张鎡一曲完了,众人一片“好”声。张鎡举杯致意姜夔:“尧章兄,今晚你也一定要以此赐词,授教兄弟,也可供府中众姬为歌。”姜夔起立,慨然笑说:“好好,恭敬不如从命!”

姜夔持酒,仰望庭外秋月,又返回,依“齐天乐”曲牌,吟词:“庾郎先自吟愁赋,凄凄更闻私语……世间儿女、写入琴丝,一声声更苦。”

此词白话如下:庾信最早写过有名的《愁赋》,但最让人幽思无限的,是蟋蟀的吟。露瀴湿,井壁苔隙,吟声如诉。无眠的妇人啊,想起丈夫在远方天寒衣薄,赶紧起身,找出机杼织布。曲曲的屏风,挡不住夜凉中我的苦思。细雨又在吹动西边窗棂,寒冷在频频提醒,似乎还有木杵锤衣。远方的人啊,无论你羁居候馆(客栈),还是在贵宫望月,应该也是伤心无尽。《诗经》的“豳诗”,说的就是这思念啊。记得小儿女,举灯篱笆间捉蟋蟀的欢笑?这一切写入“琴丝”(乐曲),都是思念者的苦啊。

同样写蟋蟀,张鎡说,捉蟋蟀竞争斗打,倒不如让它在“梁床”(眠床)下陪我“孤吟”,有一种士大夫的闲适意趣。姜夔的落题,是“正思妇无眠,起寻机杼”,着意写出无眠的妇人,将那种对远方亲人的思念,声声织入机杼中去。

南宋之前,杭州人称蟋蟀为“促织”。这和春季杜鹃鸟的鸣叫,被称作“布谷”一样,是一种农耕时代对时令的提醒。当姜夔将“促织”的低吟演绎成了织妇的幽思,“写入琴丝”,也就是写入曲谱,又被张鎡府中的歌姬唱响以后。满杭州城的酒楼、瓦舍,都被这首流行歌曲“嗨”翻了。这一“嗨”,蟋蟀在爱乐的杭州城中,又被赋予了一个雅名——“曲曲”,为市井坊巷争说。

后来人为“曲曲”加了“虫”的偏旁,似乎是一种文字的完善。可惜,它只是借用了“蛐蟮”(蚯蚓)的“蛐”,这也让杭州人的雅致,在文字表达上打了不小的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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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借了看巡游的名头,想要刻印刊发姜夔作品

 

仲秋这天,官酒库开甏呈酒的日子又到了。这一天,张鎡、张鉴邀了姜夔、钱希武,在大街(羊)坝头的三元楼酒家,挑了二楼一处临街的敞窗,边小酌边等候观看呈酒的巡游。

这是官酒库的开甏日,各库都要挑出一甏酒来,到府署前,也就是如今西河坊街的旧仁和署,排列整肃,让府尹等宿老开甏品尝,决出名次。然后,一十二座官酒库的一十二甏酒,前呼后拥,浩荡东行。到了大街折北,一路(沿如今的中山中路)载歌载舞。过众安桥,东拐,到延定坊鹅鸭桥街的东北首(现楚妃巷一带),在春风楼北酒库门首解散。

三元楼酒家,门口街面开阔,巡游的社火表演,往往好在此腾跳鼓吹,高潮迭起。当姜夔、张鎡、张鉴、钱希武刚入酒兴时,街上等候观看的士民,已经登高占地,热闹一片。

这钱希武不得不表,他不仅喜好诗词,其父钱良臣还是孝宗时的宰执级人物。可惜,钱希武屡试不举,但在杭城刻印出版界却名声不菲,仅棚桥北睦亲坊,钱宅书铺就拥有刻工、印刷工数十名,刊印名人诗词、笔记小说著名一时。他与杭州的陈起齐名,是南宋中期私营出版商中的佼佼。张鎡、张鉴邀他小聚,也是借了看巡游的名头,想要刻印刊发姜夔作品。

这张鎡现在也是京城文艺圈中的名人,当时擢升为焕章阁待制的杨万里,有诗盛赞说:“尤萧范陆四诗翁,此后谁当第一功。新拜南湖为上将,更推白石作先锋。”

“尤萧范陆”,指的是南宋诗词四大家,尤袤、萧德藻、范成大、陆游。当然,这只是杨万里的说法。当时也有说是尤袤、杨万里、范成大、陆游的。但不管那种说法,他们都垂垂老矣。“此后谁当第一功?新拜南湖为上将,更推白石作先锋”,“南湖”指的就是张鎡,因为“张园”的另一个别称叫“南园”,也叫“南湖园”。可见,姜夔与张鎡,这时在南宋的诗词圈中,是领衔的人了。

那日喝的酒,名“内库流香”,宫廷用酒。几杯落肚,张鎡开了腔,说他兄弟俩要出全款刊印姜夔两本书。哪两本?一是十七首标有工尺谱的《白石道人歌曲》;一是收有浙地歌曲的《越九歌》。钱希武一听,连说“遵命”,他晓得,凭张家财力,哪怕一次刊印三百册(再多印,刻板的清晰度可能会下降),几乎就是九牛一毛的事。钱希武当即举杯应允:“张主簿看重小铺了,兄弟定将全心以赴!”

巡游的“琵琶仙”曲调,从大街南首悠悠扬扬传来,队伍徐徐出现。当先,是一位壮汉,双手握一支三丈高的竹竿,上撑白布一块,书写的是临安府尹题的开甏品酒第一名:“西子库丰乐楼高手酒匠”。壮汉的后面,是各式鼓吹弹奏的乐器,簇拥着一十二甏酒。当头的一甏,披红戴花,就是西子库丰乐楼的,两人杠抬,左右小心扶持。

巡游近了,鼓吹弹奏的也换了“浣溪沙”的曲。姜夔当即用箸(筷子)敲打酒盅,依曲唱了起来:“著酒行行满裾风,草枯霜鹘落晴空。销魂都在夕阳中。 恨入四絃人欲老,梦寻千驿意难通。当时何似莫匆匆。”

这是姜夔旧作:在酒的豪迈之气中,秋草开始枯了,晴空鹰在飞翔,有销魂的夕阳。第四句说的是一个会弹琵琶的女子,多少次我追寻着你,可惜都在驿站的梦里。早知道,当年何似那么匆忙的离开。面对这都市的繁华,姜夔想起了情人,也有对张氏兄弟的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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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幸中的万幸所留下的乐章 

窗下,各式社火过来。当首是七人七马的抬阁,称“阴山七骑”。人是真扮,马是假做,高低错落,动作不一。这人物的衣中虽然有藤圈铁柱托着,那一张一弛,也不是一天半歇的功夫。这“阴山七骑”是根据诗人李石题的画幅创作,说的是汉朝大败匈奴的事,多少也含有抗金兵收复失地的愿望。

“阴山七骑”后的“小儿竹马”、“蛮牌狮豹”、“胡女番婆”等抬阁,就供人笑了。社火过后,是歌女伎人的队伍,都骑在马上。这靓女的队伍分成三等:第一等是清一色特高的发髻,髻上披金戴银,身披猩红大氅;第二等一概五色彩冠,穿花裙;三等戴单色冠,穿衫子。为了便于乘骑,这些歌伎与平日不同,个个穿了“子”裆裤。

巡游队伍一过,沿途的各家酒楼,无论公私,也都拿出刚开甏的新酒,赠与在座客官满满三盅。这三盅落肚,张鉴说话了,他说张家在锡山有一处收入颇丰的田地,今日请钱希武为中人,要立据赠予尧章兄,以作后生养老之用。姜夔感慨起立,一揖到地,他说:“平甫兄,我并没有竭诚为你兄弟做过什么,如此厚赠,决不能收!”

那日,回到寓所的姜夔,仍深感张氏兄弟对他的厚谊。一番感慨,收在他的《姜尧章自叙》中:四海之内,我的知己不算少啊,但能让我在困惑和无聊之中有精神的依靠,有创作的振奋,惟有张家兄弟!“其人甚贤,十年相处,情甚骨肉”。

嘉泰二年(1202),姜夔47岁,钱宅书铺刊印出了《白石道人歌曲》和《越九歌》,几天内竟卖得一本不剩。真是世事难料,喜悲俱来,这一年张鉴突然病故,姜夔悲恸难抑,终日“惘惘然,若有所失”。想起张鉴赠与田产的话语,姜夔明白,张鉴早已晓得有病在身了。这让姜夔每一次入得张鉴府邸,见到张的幼子,哀痛顿起,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逡巡而归”,连告别都不忍心。

没想到的事,一匝接着一匝。张鉴走后的第二年,东青门外发生了一场大火,姜夔的宅子烧了。大风又将高楼的“火老鸦”吹过了城墙,烧进了城内。从北往南,沿大街烧得木板楼房轰然倒塌。仅一个多时辰,烧到了城南的三省六部,被修内司的搭拆兵奋力扑灭。

钱宅书铺的书籍、刻板,也在这大火中化为了灰烬。好在流出杭城的这两本书,早已在各地作为范本刻印刊发了。这也使得《白石道人歌曲》与《越九歌》在历尽八百余年以后,成了惟一传世至今的标有中古曲谱的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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