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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熙四年群臣重华宫上访所为何事
来源:《最是难言父子间》  作者:王宇  日期:2020-04-02

离十月二十二日会庆节越来越近,对光宗不肯过宫贺寿的巨大焦虑萦绕在群臣心头。在整个绍熙四年(1193)九月、十月间,群臣与光宗围绕过宫问题反复较量。十月十九日,秘书省官员集体上疏请求皇帝过宫,毫无效果。离会庆节只有一天了,光宗仍然没有松口。黔驴技穷的大臣们只能铤而走险,居然直接找太上皇!十月二十一日,工部尚书赵彦逾等上疏重华宫,请求太上皇今年会庆节不要降旨免去皇帝朝见,也就是说,不要给皇帝任何不来朝见的借口。这道奏疏现在已经亡佚,所以如何措辞我们已不能窥见,但不管文字如何委婉,都是摆出一副与当今皇帝图穷匕见的架势了。太上皇伤感地回复群臣说:“朕自秋凉以来,每天都想着与皇帝相见。”以孝宗的智慧,当然不可能不知道群臣诉求的对象绝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儿子,所以他把奏疏转给了皇帝,但皇帝的回应如何呢?会庆节到了,皇帝传旨身体不适,不能诣重华宫朝见太上皇。丞相葛邲只得率百官到重华宫贺寿。三个月的抗争换来这样的结果,全体侍从官上章辞职,居家待罪,诏不许。嘉王府翊善黄裳上疏,请诛内侍杨舜卿。台谏官张叔椿、章颖上疏,自请罢黜。二十五日,太学生汪安仁等二百一十八人上书,请朝重华宫。皇帝一律不予理会。

 

二十六日,危机升级,丞相以下的百官居然跑到重华宫,向太上皇奏事,其内容已不可知。按照道理,太上皇退居重华宫之后,除了新任命的宰执大臣要来重华宫恭谢外,不应该再听取群臣奏事,而只能接受礼仪性的庆贺。这次群臣前来奏事,表示事态十分严重。

 

二十七日,得悉群臣簇拥到太上皇那里上访,皇帝忽然传旨朝见重华宫,但启驾前,又称病不出。被愚弄的群臣只能以辞职相威胁,丞相以下百官上疏自劾,请求解职罢政,彭龟年请逐陈源以谢天下,皇帝都没有同意。楼钥、赵彦逾、倪思、陈傅良等侍从官在联名奏疏中,这样描述光宗一次又一次的食言:

 

陛下朔望不出,许以进香,进香不出, 许以上寿,上寿又复不出。明降指挥二十八日必出,万姓欢呼,踊跃以望,翠华(指光宗车驾)又复中辍,重失人心,莫此为甚。旋闻展用月旦,今又闻欲用十五日。(《攻愧集》卷二十三《同侍从请过宫第一札》)

 

这里提到的“进香”,根据《宋会要辑稿•礼》四九之五六,应在十月十二日举行,在绍熙元年、二年、三年都曾举行过,“上寿”即十月二十二日的孝宗生日。光宗在错过了会庆节生日之后,又展期至十月二十八日,食言后,又声称要展期至十一月一日(月旦),仍未成行,改为十一月十五日。光宗一再失约,是不是因为身体不适呢?楼钥、陈傅良等指出:“既而十三日内教,十六日、十七日孟飨,皆圣躬亲临,中外益望陛下必躬上玉卮之寿。”(《攻愧集》卷二十三《同侍从请过宫第二札》)《光宗纪》云:“冬十月丙午,内教三衙诸军。己酉,朝献于景灵宫。夜,地震。庚戌,朝献于景灵宫。”(《宋史》卷三十六)所谓“内教”是“内教三衙诸军”,皇帝有体力亲自检阅禁军,而且还能到路途比重华宫远得多的景灵宫上香,可见健康不是问题。唯一的解释是,光宗是故意不去向孝宗请安。

 

十一月九日,群臣再次请求面见光宗,呼吁十一月十五日无论如何不能再失约,即《光宗纪》所载:“壬申,侍从、两省赵彦逾等十一人同班奏事。”

 

(《宋史》卷三十六)这次面奏的札子是楼钥起草的,即《攻愧集》卷二十三的《同侍从请过宫》札子两篇。陈傅良除了参与这次同班奏事外,作为起居舍人,还利用直前的机会向光宗面奏,此即《陈傅良先生文集》卷二十一的《直前札子》。陈傅良和其他臣僚一样,都认为是宫中的近侍、宦官在离间孝宗、光宗父子,光宗被这些小人所包围,只好远离外朝的士 大夫:“若乃咫尺君门,杳如万里,今日迁延某事,明日阻节某人,日复一日,莫以为怪,人心益玩,主势益轻。脱有奸险,乘时为利,则中外之情不接,威福之柄可移,虽是擅传指挥,将亦无从觉察。或放散仪卫,或隔退臣僚,或斗谍宫闱,或激怒军旅,万一有此,臣恐陛下孤立,而外廷无以效区区矣。”(《陈傅良先生文集》卷二十一《直前札子》)陈傅良意在说明,皇帝与士大夫共治的政治模式中,大臣固然不能一日无君,君亦不能一日无臣,如果皇帝被近侍、宦官所包围,从而与外朝士大夫隔绝,那么北宋以来的“共治”政治就不能维持,而皇权将会遭到不可预知的危险,即“万一有此,臣恐陛下孤立,而外廷无以效区区矣”。

 

绍熙四年(1193)十一月的这次“过宫”危机,在形式上以光宗的退让告终,十一月十五日,皇帝朝重华宫,《宋史•光宗纪》说:“都人大悦。”

 

(《宋史》卷三十六)十二月三日,陈傅良升起居郎,仍兼嘉王府赞读。(《陈傅良先生文集》卷二十三《辞免起居郎申省状》)十二月五日,光宗又朝重华宫。文武百官松了一口气,总算能过个平安年了。

 

绍熙四年的危机可以用八个字概括:“皇帝坚执,君臣赌气。”在绍熙四年,光宗重演了“抓大放小”的策略,无论群臣如何苦苦哀求,拒绝在会庆节过宫为太上皇上寿,而选择其他不重要的日子过宫,显示了他执意与群臣角力到底。

 

随着对光宗的认识越来越深入,群臣中的议论出现了分化,一部分人认为光宗确实是因为精神失常而有此举动,且已无药可救;另一部分人则认为皇帝没有病,而是皇宫之内、皇帝左右有人在挑拨两宫的关系, 矛头主要指向皇帝信任的近侍姜特立、陈源、杨舜卿等人。因此,群臣的斗争路线也出现了双管齐下的格局。相信皇帝有病的一方,不但在过宫问题上对皇帝完全绝望,更怀疑他有没有治国理政的执政能力,因此开始寻求其他可能,譬如换个皇帝。但兹事体大,此举若由臣子发起,便是忤逆犯上,故只能寻求更高的政治权威。这一年中群臣两次向太上皇求助,并不代表他们要求太上皇复出,而更多地体现了他们对太上皇的深厚感情和无限信赖,希望老皇上能赐予他们排难解纷的智慧。遗憾的是,太上皇毕竟是太上皇,残年衰朽的他对皇帝儿子已经没什么招儿了。

 

另一派臣僚则主攻“清君侧”,坚称皇帝左右簇拥了一批专事挑拨离间的小人。这一年,左丞相留正猛攻高级内侍姜特立,请求皇帝收回姜特立浙东兵马副总管的任命,否则只有辞职。皇帝的回应极其强硬:“成命已行,朕无反汗,卿宜自处!”“卿宜自处”的意思就是你爱咋地咋地,朕决不让步。留正感到颜面全无,奏言:“陛下近年不知何人献把定之说,遂至每事坚执,断不可回。”七月,留正只能跑到临安郊外的范村待罪,放弃履行丞相职务。尽管同知枢密院赵汝愚反对姜特立的任命,谏官章颖上奏挽留,但都无结果。起居郎陈傅良请求直前奏事,皇帝命令门不要允许陈傅良上 殿。直到十一月十五日,皇帝命右司员外郎徐谊召还留正,姜特立所任职务不变。现任丞相被晾在临安郊外140多天,皇帝既未罢免他,也不理他,成就了两宋政治史上君臣赌气的奇观。

 

不过,在绍熙四年,皇帝之上还有一个太上皇, 在某种程度上成为皇帝与群臣之间的缓冲。群臣万万没有想到,太上皇的驾崩如此猝不及防,使得他们不得不直接面对皇帝,还要拉扯皇帝的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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