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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量才与杭州的不解之缘
来源:《杭州文史》第32辑  作者:何扬鸣 范芸芸  日期:2023-07-20

1880年1月2日,史量才出生在一个贩卖中药材的家庭。他7岁丧母,父亲带他远走他乡,定居娄县(今松江)泗径镇。1899年,史量才赴松江娄县应童子试中秀才第一名,但却因为清政府的科举考试禁止考生“借籍”(即只能原籍应试)而被取消秀才资格,录为附生。史量才以后即放弃科举,开始学习日文及理化等应用科学。1901年秋,他考入杭州蚕学馆,1903年夏毕业,是该校的第三届学生。杭州蚕学馆是杭州知府林启为振兴杭州经济而创办的一所新式学校,为社会培养了一大批有科学知识的实用人才,是今天浙江理工大学的前身。2004年,浙江理工大学为纪念校友史量才逝世70周年,特在下沙校区设立纪念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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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量才铜像

史量才在杭州蚕学馆学习的3年,对他产生了较大的影响。这3年让他开拓了眼界,毕业以后他先后在王氏育才私塾、兵工学堂、务本女学、南洋中学等校任教。1905年,他模仿杭州蚕学馆,开设了上海女子蚕业学校,这是我国第一所女子蚕桑职业学校,其毕业生或被全国各地的蚕业学堂聘请为教习,或自己开办养蚕所。后来,史量才将这所学校盘给他在杭州蚕学馆的同学郑辟疆。

在杭州蚕学馆学习的3年,给史量才的另一个较大影响,是他与杭州结下了浓厚的情谊,并从此视杭州为故乡。在杭州之江大学困难时期,史量才多次捐助大量办学经费。1933年随着学校的扩大和教职员工的增加,需要兴建一批教育设施,史量才又捐建了一座二层砖木体育办公楼。之江大学后称赞史量才赞助该校“不遗余力”。1931年,之江大学文理学院聘请他担任董事会董事,第二年夏天,史量才让儿子史咏赓从上海圣约翰大学转学到之江大学文理学院经济系学习。史量才曾打算在学校校园最南端再捐建一座标志性的建筑,但是计划尚未付诸实行。史量才遇难后,沈秋水、史咏赓根据他的遗愿,也为了纪念史量才、邓祖询,捐资4万元,于1936年建造了“经济学馆”。该馆竣工后,校长李培恩题写“经济学馆”,刻于一块白色大理石上,镶嵌在大楼北侧的二层门楼正中间。为了纪念邓祖询,这栋大楼又称为“邓祖询纪念馆”。这座大楼不仅一进之江大学校门就能首先看到,“同怀堂”而且其四层楼的钟楼远在钱塘江对岸也能清楚地瞭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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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江大学经济学馆

史量才共有妻妾3人。早在1904年史量才就与表妹庞明德结婚了。他与沈秋水结婚时,儿子史咏赓刚刚半岁,婚后两位夫人关系也相当融洽。沈秋水进入史家,始终无子。史咏赓是原配所生,而数年后史量才又有了外室,并在1922年为他生了一个女儿。沈秋水颇感落寞。史量才心里一直觉得愧对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遂在杭州的北山路买下一块地,精心设计了一座江南风格的园林庭院,请同乡马相伯手书匾额“秋水山庄”挂在门墙之上。紧张工作之余,每到月底,史量才就驱车来到秋水山庄。为了来回方便,史量才还出资助修了沪杭公路中70公里路。在秋水山庄,他与沈秋水焚香、抚琴、舞剑、读书。沈秋水也常常把庞明德和史咏赓一起接来。一家人在西湖边过着其乐融融的休闲生活。

1934年10月6日,因胃病复发,史量才又前往秋水山庄疗养。据军统少将处长沈醉回忆说:史量才来到杭州后,戴笠就带人赶来布置暗杀,“原来打算在史的寓所秋水山庄附近伺机狙击,又考虑到如将史暗杀在杭州市区,杭州省会警察局长便脱不了关系而将遭到各方面所责难,势非破案不可……在杭州作案便是自找麻烦,因此最后才决定选择在离开杭州市区的地方去进行”。11月13日下午,史量才夫妇及内侄女沈丽娟,去之江大学接上史咏赓及其同学邓祖询回上海。这样一来,汽车座位不够了,两保镖不得不改乘火车。面对保镖询问安全怎么办,史量才自信地说沪杭公路上他没有仇敌。然而,汽车刚离开杭州区域,行驶至海宁附近翁家埠时,遭到埋伏特务的狙击,史量才、邓祖询(被误认为是保镖)和司机黄锦才不幸遇难。史量才终年54岁。

据《申报》发布的《史总经理遇难始末记》一文说:暗杀发生后,“史先生知事不妙,即挟夫人公子等,自车厢逃出,夫人踣地而伤,内侄女亦伤;其公子咏赓君反身向杭州方面沿公路拔步飞奔,三匪在后追赶,开枪数十发,幸均未命中”。沈醉还说:狙击发生后约半小时,史咏赓在杭州笕桥的航空学校找了一些人,并借了一辆卡车赶到出事点,然后将三具尸体运回杭州。史量才的遗体先是停放在杭州清波门外的停云山庄,第二天再从停云山庄运回上海万国殡仪馆作整容与防腐处理,然后再运回上海史公馆。史量才大殓后,在史公馆又停柩了半年。

考虑到史量才对杭州的深厚感情,沈秋水与家人决定将史量才葬于杭州。1935年5月15日,通过铁路专车,史量才的灵柩运到杭州,在秋水山庄暂厝了一年多时间。史量才的墓地最终建在积庆山马婆岭一处僻静且四周树密林深的山坳里。墓地坐北朝南,由花岗岩建筑,占地面积200平方米。墓有三个平台,依山势而建。八角形墓室内放铜棺,墓上覆盖石刻檐子,翼角起翘。墓碑“史君量才之墓”六字,是杭州余杭人章太炎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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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山庄

史量才遇难前曾在“秋水山庄”休养,其间写有一诗:“晴光旷渺绝尘埃,丽日封窗晓梦回。禽语泉声通性命,湖光岚翠绕楼台。山中岁月无今古,世外风烟空往来。案上横琴温旧课,卷帘人对牡丹开。”诗歌一字一句,流露出史量才对杭州的热爱。自此以后,史量才永远留在了杭州,与杭州的山山水水融和在一起了。史量才的原配庞明德与如夫人沈秋水去世后,也先后相邻葬于杭州南山公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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