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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时期杭州西湖四件大事(上)
来源:  作者:  日期:2018-05-15

魏晋时期的西湖故事不多,比较靠得住,又对后世西湖产生重大影响的大事,屈指可数的共有四件。

 

一  慧理开山

 

现在可以查到最早记载慧理开山建灵隐寺的应为北宋晏殊的《舆地志》,但此书已侠,在南宋《咸淳临安志》中有著录。其23卷“祥符图经”载:“晋咸和元年(326),西天僧慧理登兹山,叹曰:‘此是天竺国灵鹜山之小岭,不知何年飞来?佛在世日,多为仙灵所隐,今此亦复尔邪?’因挂锡造灵隐寺,号其峰曰飞来。”醉比咸淳志稍早的《武林西湖高僧事略》在记述慧理创建灵隐寺故事时,增加了“洞旧有黑白二猿,遂呼之,应声而出,人始之信。飞来峰由是得名。师即地建两刹,先灵鹜 ,后灵隐”。到了明代,田汝成的《西湖游览志》、吴之鲸的《武林梵志》,又提到了葛洪(或宋之问)曾为灵隐寺题写“绝胜觉场”匾额的轶事。再到清代,在《灵隐寺志》中又增加了慧理“连建五刹,灵鹜、灵山、灵峰等,或废或更,而灵隐独存。历代以来,永为禅窟”的内容。

 灵隐寺

 

尽管有关灵隐寺的著述不少,但对慧理的介绍却仅限于其开山建寺的描述,只知道他是一位天竺僧人,生平其余业绩不详。六朝是佛教大流行的时期,早在孙吴时期,苏州、绍兴、嘉兴、湖州等地,已有建立佛寺的记载,与它们相比,灵隐寺虽然后来名气很大,但始建年代则要晚近一些。东晋时,从西域、天竺来到三吴地区胡僧不少(也有汉人出家后改从胡姓的),他们频繁地与帝王、名士们交道、探讨佛理。而会稽作为王谢家族的侨郡、也是当时佛教流传的中心之一,王谢家族的子弟和高僧们频繁地来往于会稽和建康之间,钱唐作为他们的必经之路,居然没有人提到灵隐和慧理,这是使人感到有点讶异的。原因可能是:第一,当时慧理和灵隐不在主流圈子之内,地位不高。第二,或许灵隐并不在主要交通线上,来往不便。比如东晋会稽佛教的魁首竺道潜(285-374)、昙光( 286-396 )两位大师,到咸和元年均已35岁左右,他们多次赴建康,和浙江当地僧人都有交往,按理说如果他们与慧理有交集,一定会有故事记录下来。另外,当时的僧人也莫不以结交名士为荣,却未见慧理和王谢等名流家族们有何勾连。这样看来,或许慧理就是一位非常低调的僧人,没有和主流社会打交道的经历。作为一个外籍僧人,甚或在语言上尚有障碍也是可能的。他的弘法,基本上是个人修行。即便连建五刹,估计也是茅庵性质,规模很小。因为中国佛教寺院建筑格局和样式直追衙门官府,至少要到梁武帝崇佛以后才有。前期都是比较简陋的,以塔(窣堵坡)为中心。

 

作为一个异域僧人,在经过长期的旅行和寻访之后,最终选择飞来峰旁的这块宝地建寺,应该说是独具慧眼。

 

二  葛洪炼丹

 

葛洪(283-363),字稚川,号抱朴子,丹阳句容人。与慧理来无影、去无踪相比,葛洪一生脉络清楚多了。他虽被尊为道家始祖之一,其实是位饱学之士。《晋书》本传说他:“好学,家贫,躬自伐薪以贸纸笔,夜辄写书诵习,遂以儒学知名。”“时或寻书问义,不远千里崎岖冒涉,期于必得。遂究览典籍,尤好神仙导养之法。”他一生曾有多次出仕机会,均被他放弃。纵观葛洪一生,其对养性延年的追求,实际上大于对宗教仪轨的崇拜。葛洪著述很多,本传说他“博闻深洽,江左绝伦。著述篇章,富于班马,又精辨玄颐,析理人微”,俨然是对一位世俗大学者的评价。其所著《抱朴子》一书,分内外两篇。葛洪自己曾明言,内篇言神仙方药、鬼悸变化、养生延年、镶邪却祸之事,属道家;外篇言人间得失、世间藏否,属儒家。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文中认识到了某些自然界的物质相互作用的化学反应过程,介绍了治病的原理和药物的效用。这在同时期的其他著作中是罕见的。依今天的目光看来,说他是中国早期的一位化学家、一名医药学家,可能是对他更合适的定位。

 初阳台

 

本传虽然没有直接说他到过钱唐,却提到他“于余杭山中见何幼道、郭文举,目击而已,各无所言”。《晋书·隐逸传》中也说葛洪曾与余杭令顾飏一起去拜访过郭文举。既然他在余杭山中求道,则到过钱唐就顺理成章。葛洪崇尚自然,对修炼地的要求一定也很高。相传中年葛洪决定“弃家避世”后,曾经到处游历,“择一善地,细细参求”。最后漫游到了钱唐,发现西湖一带山水甲于天下,方曰“此地可吾居矣”,他最后选择了栖霞岭,因为这里实在太好了。站在栖霞岭高处,极目所望,左可望东海,朝吞旭日;右倚群山,峰峦起伏,星月闪耀。岭上磐石,可静坐养神。近处有泉可汲,岭下结庐,可以隐居,炼丹著述,遂在这里定居。所筑茅屋,名“抱朴庐”。后人为了纪念他,将栖霞岭的东麓称作葛岭,至今仍有初阳台、炼丹井等遗迹,并建有抱朴道院。后世各种志书说葛洪热爱西湖的山山水水,曾经“朝避三竺,暮宿两峰”,到处留下了自己的足迹。还在莲花峰旁修炼过,至今留有葛坞的地名,等等。也许不为无因,但有的也很不靠谱。比如龙井,《方舆揽胜》卷一《浙西路》:龙井,去城十五里……旧名龙鸿。吴赤乌中,方士葛洪尝炼丹于此,事见《图经》。按吴赤乌为公元238年一25O年,当时葛洪尚未出生,何以成为到过龙井最早的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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