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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事趣闻:吴昌硕与杨藐翁
来源:西泠印社微信公众号  作者:  日期:2018-11-12

1吴昌硕与杨藐翁 / 吴民先

 

1872年壬申,29岁的吴昌硕与季仙夫人结婚后不久,便只身离开安吉前往杭州、苏州、上海等地游学。他先到杭州,在著名经学家俞曲园的诂经精舍学习辞章和文字训诂,为时约两年。此后便到了苏州。在这人文荟萃之地,吴昌硕艰苦生活,勤奋学艺,直到1887年秋冬迁居上海,前后达十多年之久。在苏州,他结织了德高望重的杨藐翁,并执弟子礼。与杨藐翁的密切交往,对他的学识修养和艺术水平的提高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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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硕与家人合影

杨藐翁(1819—1896),名岘,字见山,号庸斋(寓庸斋)。浙江归安(今湖州)人。咸丰举人,晚清著名书法家、经学家和诗人。杨藐翁精研八分,于汉碑无所不窥,尤善擘窠大字;其诗文洒脱不羁,直抒胸臆。藐翁为人耿直,不谐流俗,曾权知常州府,后因不愿奉承,为上官不容而罢去。当时有人劝他不应藐视上司,他却不以为然,反以“藐翁”自号。吴昌硕认识杨藐翁以后,十分钦佩藐翁的人品和学识,曾要求列于门下学习书法和辞章。然藐翁婉言谢绝,表示愿以换帖兄弟相称,并说:“师生尊而不亲,弟兄则尤亲矣,一言为定,白首如新。”当时藐翁居苏州葑溪南园一带,吴昌硕曾一度寄居杨家。1884年在南园附近的赐莲桥西亩巷赁得新居后,又与藐翁为邻,彼此往返十分亲密。尽管如此,吴昌硕仍一直以师尊之礼对待杨藐翁。

 

吴昌硕对杨藐翁的尊师之情常常表现在诗作中,1890年在《哭紫明先生》第三首中称“藐翁吾师范”。不久,又在一首绝句中自称“寓庸斋内老门生”。1913年,藐翁逝世已经7年,吴昌硕作《题藐翁遗像》诗一首,诗中深情地唱道:“师说一篇陈历历,门生再拜舞蹲蹲。”直到1917年,在《张叔未书金篆斋吴石潜题》一诗中,吴昌硕还念念不忘“藐翁吾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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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硕作品 《结实累累图》(团扇)

吴昌硕上述这种感情是十分真挚的,因为它出自对藐翁的为人和治学精神的了解和钦敬。

 

晚清,政治黑暗,官场腐败,一些不愿同流合污而又有真才实学、胸怀抱负的知识分子,由于自身的局限性而不可能去直接反抗清廷的统治,因而只能以愤世嫉俗的态度傲视权贵,退出官场,沉湎于诗文书画之中,借以排遣忧愤,寄托情怀。杨藐翁便是这类知识分子中的一个。请看吴昌硕笔下的杨藐翁:“奇诗动似春葩吐,古隶书成乱发团。人是人非都不问,了无人处自家看。”“狂名满人口,长物一诗囊。冷合辞官去,饥犹寻笔忙。”杨藐翁那辞官拂袖而去,不问人间是非,忍饥寻笔赋诗,颠狂挥毫作书的形象跃然纸上。

 

杨藐翁的精神与吴昌硕绝意功名、孤峭傲世的品格是一致的。吴昌硕22岁那年,在安吉县学官的促迫下,曾勉强去应了一次科举,中秀才后,便抛弃八股,绝意场屋,不再赴考。1899年,他56岁时,曾被举为江苏安东(今涟水)县令,因不惯于逢迎长官,鞭挞百姓,到任仅一个月,便毅然辞去。正是这种共同的品格,把吴昌硕与杨藐翁紧紧地联结在了一起,它是吴昌硕始终把杨藐翁作为自己师范的原因,也是他们之间发展深厚友谊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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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硕作品 “无须老人”印(连款)

我们可以从吴昌硕与杨藐翁之间的诗文书画往来中,看到他们的崇高友谊。

 

一年春天,寓庸斋外玉兰盛开,而邻居吴昌硕住处却无花木可以清供。藐翁便亲手折了一枝,亲自送到昌硕家里,吴昌硕立即用新汲的井水将它供养在古缶里,顿时香满一室,人心畅快。藐翁即请吴昌硕作画为花写照。吴昌硕欣然挥毫,画毕,意犹未尽,于是又题长诗一首。诗中写道:“晨钟未报楼阁曙,墙头扶出玉兰树。南邻老翁侵晓起,持赠一枝带晓雾。”“愿从日日花一游,一日看花三百度。”其欣喜之情溢于笔端。

 

1888年正是杨藐翁七十大寿,友人们欲为老人进酒祝寿,但藐翁先生却一概不受。这时适居上海不久的吴昌硕特地赶回苏州,为杨藐翁送去了自己精心创作的蟠桃图。画上除了题长诗一首外,还题了一段极为风趣的跋:“此桃非人间果,乃西王母群玉山上三千年一结实之桃也;若世俗园林所生,安足奉我藐翁哉!老缶非有东方曼倩伎俩,不过假笔墨游戏以博一笑。”内中寓含了吴昌硕对杨藐翁的敬爱之情,杨藐翁因之大喜。

 

吴昌硕的早期诗稿《元盖寓庐偶存》编定后,由藐翁作序。序中说:“仓石吴君嗜诗。其诗效法唐贤,不役于涩以汩其趣,五言尤入王孟之室。”给了吴昌硕以热情的鼓励。

 

1884年,吴昌硕《削觚庐印存》问世,杨藐翁为其题字题诗。诗中写道:“吴君刻印如刻泥,钝刀硬入随意治。文字活活粲朱白,长短肥瘦妃则差。当时手刀未渠下,几案似有风雷噫。李斯程邈走不迭,秦汉面目合一蓰。”这几句诗不仅对吴昌硕的篆刻艺术作了很高的评价,而且说明了他治印的方法、风格和渊源。倘非知己,实难以作出如此准确的概括。无怪乎吴昌硕在《读杨藐翁先生防守鸿轩诗并题削觚庐印存》诗之三中激动地说:“平生恨未多读书,刻画金石长嗟吁。赠言直抵江山助,大美不在面目腴。眇舞此曲吾乌敢,嗜闸有癖分谁俱。寓庸斋头好秋色,坐我但觉游唐虞。”杨藐翁的题诗对吴昌硕鼓舞之大,是可想而知的。

 

大约在1886年,吴昌硕的好友潘瘐羊把汪鸣銮手拓的石鼓精本送给了他,吴昌硕为此兴奋不已。不仅日夜临摹,而且作长诗记之。他还将拓本拿去给杨藐翁欣赏。藐翁见了也兴奋异常,立即作诗四首。说:“苦铁道人酷好古,珍此一日千摩挲”,“偲翁不作咏翁逝,君更后来名誉高。晴窗大机暮籀古,快剑入陈风怒号。”这里“苦铁道人”即吴昌硕,“偲翁”即清代篆书家莫友芝,“咏翁”即清代另一篆书家杨沂孙。藐翁在诗中不仅勉励吴昌硕“一日千摩挲”,而且预言吴昌硕在篆书上的成就将超过莫友芝、杨沂孙。杨藐翁这些独具慧眼的预言已被历史所证实。

 

吴昌硕,在1893年50岁的时候,将自己得意的八幅山水画作品装治成卷,专程从上海升吉里赶到苏州寓庸斋,请藐翁作题。杨藐翁欣然同意,先作题画诗一首,过了几天又作了“寿诗”一首,最后一并题于卷后。题画诗中写道:“树借湿笔点,山凭干墨皴。不知势远近,但觉气嶙峋。张壁骇风雨,满堂朝鬼神。陆痴与严怪,浩荡几时驯。”他把吴昌硕与元代山水画家黄子久、清代山水画家严沧酷相比,足见评价之高。在“寿诗”中,杨藐翁又写道:“画好一雪个,书工双阳冰。低头吾欲拜,下笔尔真能。”“夙昔耽佳句,新诗手自编。高瞻浪风雨,野气狎山川。久与老夫别,能交天下贤。”在藐翁看来,吴昌硕的绘画可与八大山人齐名,书法则远胜唐代大家李少温。而诗歌又能自树风格,为人又是尽交贤士。这里已经不是在评论这八幅山水画了,而是在全面评价吴昌硕的诗书画和为人了。特别是“低头吾欲拜”一句,表达了杨藐翁对吴昌硕的钦敬之情。这是确实令人感动的,因为杨藐翁毕竟是比吴昌硕年长25岁的前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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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硕作品 《山水》图轴

吴昌硕在他的苏州时代结识了杨藐翁这位良师益友,是幸运的。他在杨藐翁的指点、激励和鞭策下,在艺术的道路上发奋前进。就是这十多年的交往,十多年的苏州生活,使吴昌硕奠定了成为近代艺坛巨星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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