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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吴山上现存的宋高宗手书摩崖石刻,背后隐藏了什么信息
来源:《剥藓剜苔觅旧题》  作者:  日期:2020-07-27

“忠实”摩崖二字,自右而左一行,楷书,幅高92厘米,宽182厘米,字径85厘米。题刻位于凤凰山圣果寺遗址附近,“西方三圣”大佛龛下方几十米处。《成化杭州府志》《武林金石记》《两浙金石志》都有记载。《两浙金石志》卷九题为“宋高宗忠实二大字”。原先有款,为宋高宗赵构手书。现在题刻左边留有一个空槽,就是原先宋高宗的金玉图书款所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偷凿去。

宋高宗凤凰山忠实题刻.jpg

宋高宗凤凰山忠实题刻

胜果寺遗址在凤凰山与将台山之间的笤帚湾,地处南宋皇宫遗址南端。寺始建于隋文帝开皇二年(582),后因唐代番僧文喜(820899)于此静坐得道而更名为“胜果”,又名“圣果”。再后吴越国王钱镠在圣果寺主殿后边石壁上开凿“西方三圣”佛像,是为西湖石刻造像中最大的造像。宋景祐年间(10341038),僧惠然又于此地建崇圣塔,庆历五年(1045),郡守郑戬请赐“崇圣”额,所以寺又名崇圣寺。南宋定都临安后,这里被划作殿司衙,将寺迁徙至包家山,原寺所在成为皇宫一部分。孝宗淳熙十三年(1186),重建寺,是为行宫祝圣之处。德祐二年(元至元十三年,1276),元兵入临安城,南宋灭亡。而元兵一场大火将南宋皇城连同淳熙重建胜果寺焚毁过半。至元二十年(1283),寺重兴。明洪武四年(1371),再次重建胜果寺时,殿前尚有石刻“胜果”两大字,旁署“皇宋淳熙重建”等字。今寺、像、塔、“胜果”石刻皆已毁去不可寻,唯留“忠实”摩崖至今。

宋高宗赵构像.jpg

宋高宗赵构像

赵构(11071187),字德基。宋徽宗第九子,宋钦宗之弟,曾被封为康王。靖康二年(1127)金兵俘徽、钦二宗北去后,于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即位,改元建炎,是为南宋开国皇帝,史称宋高宗。绍兴八年(1138),定都临安,在凤凰山下麓修筑南宋皇城。皇城东起凤山门,西至凤凰山西麓,南起笤帚湾,北至万松岭,方圆4.5公里,皇宫建筑规模宏伟瑰丽,造型精致,望之犹如天宫。绍兴三十二年(1162)宋高宗禅位于宋孝宗,自称太上皇。宋高宗赵构在位36年间,杀岳飞、用秦桧,生活上奢侈腐朽,政治上专制无道,外交上屈辱投降,可谓是南宋朝廷种种劣行的罪魁祸首,但他创建了南宋,使中国南方的社会经济和文化不仅免遭金人的蹂躏和破坏,而且继续获得繁荣和发展,又自有其巨大的历史贡献。宋高宗一方面借秦桧等奸臣之手大杀忠臣,另一方面又大力倡导臣下要对皇上无限忠诚,他是一个典型的矛盾复合体。

此段“忠实”题刻,清孙星衍、邢澍编《寰宇访碑录》以为赵构书刻于绍兴十七年(1147),这年赵构迎来了他40岁生日,同时也是岳飞被杀害的第5个年头。或是出于加强身边大臣对皇帝的忠诚度,所以才会有此二大字题刻。据《凤凰山圣果寺志》记载:“《郡志》云:‘忠实’,宋高宗御书,以褒命臣者。”钱兆元有诗云:“忠实如何似我心,我心不变汝何能。钱塘江水虽无尽,尚有晴枯未必深。”讲的就是这个意思。

宋高宗凤凰山“忠实”题刻,是现存确凿可信的南宋御书摩崖题记,堪称宋代御书题刻精品。赵构精书法,善真、行、草书,其书初学黄庭坚,继学米芾,后专意王羲之、智永,笔法洒脱婉丽,自然流畅,颇得晋人神韵。“忠实”题刻既有黄庭坚笔意,又具二王神韵,反映了赵构书法典雅圆融的精神以及敦厚开张的擘窠大字气势,乃赵构中年力作,具有很高的书法和历史、文化价值。

宋高宗临安摩崖除“忠实”题刻外,吴山通玄观(清改名通元观)遗址亦有其摩崖诗刻,刻文内容为:

宋高宗皇帝诗:

简易高人道,崇元性自真。身常居太极,心已远凡尘。玉陛辞荣禄,瑶台役鬼神。辛勤三十载,羡尔道心淳。 

太白巃嵸东南驰,众岭环合青分披。烟云厚薄皆可爱,木石疏密自相宜。阳春已归鸟语乐,溪水不动鱼行迟。生民无不得处所,与兹鱼鸟皆熙熙。   

忆昔长江阻飓风,于今神马又成龙。炎兴指日中原复,剩是茅君翊翼功。  

赐能真(御宝)。臣何宗亮抚刻。

这段诗刻在通玄观遗址道教造像第一龛刘敖像与第二龛元始天尊像之间石壁上,楷书,13行,行15字,字径1寸,无题刻年月。《两浙金石志》卷九有载,题为《宋高宗赐刘能真御制诗刻》。刻石者为刘敖,据同勒石壁之上的刘敖《创建通玄观碑》摩崖所载“工始庚辰之丑,讫程壬午之申,请额月弦而石壁襄于月望也”,“绍兴三十二年龙集壬午七月中元日”,则可以推知诗刻完成时间是在高宗绍兴三十二年(1162)七月十五日。该年六月,高宗退居德寿宫,自称太上皇。太子赵昚即位,是为宋孝宗。这里七月不改元,但刻石已在孝宗朝。

通玄观,位于紫阳山东麓白马庙巷,始建于南宋绍兴三十年(1160)。绍兴二十九年(1159),宋高宗宫廷内侍刘敖,决定出家为道士,在此地结庵修真,新建道观。绍兴三十二年(1162),即高宗退居之年建成。宋高宗亲自赐额“通玄”,故名通玄观。宋高宗又赐内侍刘敖名“能真”,并送上御宝,希望他能修成道教“真人”之位。何宗亮,生平事迹不详。

宋高宗通元观诗刻局部.jpg

宋高宗通元观诗刻局部

与宋高宗相关的临安摩崖,除“忠实”、吴山通玄观诗刻外,还有南屏山“家人卦”及“乐记”“中庸”“损外益卦象辞”“艮卦爻辞”“左传晏子语”等摩崖。不过前两者是高宗自己手书,而后六者据前人所考为北宋司马光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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