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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陆治中之杭州序》:宋克的惺惺相惜
来源: 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博物馆微信公众号  作者:  日期:2021-05-24

宋克的惺惺相惜


宋克(1327-1387)是元末明初长洲人。其人高大魁梧,生性旷荡,少年时是个浪荡公子,喜欢击剑走马,斗鸡走狗,他擅长弹指之术,飞鸟往往应声而下,在一帮侠徒中很是威风。他家本来很富有,因他成日与一群少年饮博遨戏,终于衰败。沈铉称他“笔扫千军阵,胸藏数万兵”。年纪稍长,正值天下大乱,宋克想树立功业,于是从高人学习用兵术,后北走中原,至山西三关营。高启诗中称其为军咨,《感旧酬宋军咨见寄》:“业成事燕将,远戍三关营。”但他在军中一直默默无闻。回到家中,正是张士诚占据吴中之时,虽然张氏礼贤下士,罗致了很多人才,但宋克度其无成,于是躬耕闲园,不为所用。他是苏州“北郭十友”之一,与著名诗人高启、张羽、张宪等人都有深厚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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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克《送陆治中之杭州序》(局部)

行草,绫本,册页
11开22页
每页19.3 x 12.3cm
另扉页1开,题跋1开,每开23.3 x 30cm
1366年
近墨堂书法研究基金会藏

宋克的这件作品,过去因无标题,被称为《贤者帖》,因为起首两字是“贤者”。但我们最近发现《(万历)兴化县志》收入了这篇文章,题为《送陆治中之杭州序》,是一篇友人之官杭州时的赠行序,时在至正廿六年(1366)六月。文本与书作墨迹颇有异同,显然经过润色。如“无事则教民忠义,有事则率民将之”,志中改为“无事则教民孝弟而为之师,有事则率民忠义而为之将”。
在序中,宋克声称儒家的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包含了俎豆弓矢,也就是文武两个方面的修养,但后来文武分道扬镳,武夫和儒者互相看不惯,在对方眼中,一个是逊儒,一个则暴娇。不过他所欣赏的这位将去杭州路担任治中的陆君,却文武双全,既能守御,又懂垦田。同样文武双全的宋克,在这篇赠行序中,充满了对陆氏的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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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克《送陆治中之杭州序》(局部)


根据《(万历)兴化县志》的记载,陆君名谦,字仲益,是湖州路武康丞陆复的弟弟(陆复后保举昆山州知州,入明弃官)。他年轻时就有志于当世之务,曾去谒见高邮府知府李齐,献时务三策,李公奇其貌,壮其言。不久兵难兴起,陆谦举家避地于得胜湖,为张士诚兵所掠,于是閟迹自晦,为马牧,后来又乘机逃走。他在明初颇著事迹,1367年,曹国公李文忠平浙右钱塘,此际东南数郡犹为方国珍所据,因选通练材辨之士往谕之,陆谦将命以行,为陈利害存亡之几在于识天命,审强弱,度德量力,不要倔强以贻后悔,方国珍大悟,即日遣使输款。此后陆谦又招徕义军统帅张鉴于扬州,单骑直抵其垒,张鉴虽然怀反侧之心,但心服其义,不忍加害。洪武十二年(1379),陆谦充贡,授户部主事,改除知庐陵县事,此后又转湖广断事,诏征铜鼓蛮獠。五十岁刚过,他就死在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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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克《送陆治中之杭州序》(局部)


对于宋克的书法,好友张宪特别指出他在真草二体上的成就:“楷法锺繇称独步,草临皇象已专门。”是说三国时期的锺繇与皇象分别影响了他的楷书与草书。他的书法还具有视觉上的冗杂感,楷书与草书常常毫无过渡地突然转换。这种面貌一直影响着明代早期的书家,总体上看,明代早期书法都有一惊一乍的感觉。历史上王献之的破体最为风流,不过非行非草是一种临事从宜,而宋克显得比较生硬,但带来特殊的视觉趣味。除了对于吴门书派的影响,宋克曾寓居松江,那里的人笔笔学宋,所以他对以沈度父子兄弟为代表的明初台阁体也有很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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