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楮墨荟萃|石铭江南论文连载⑤:雷峰塔遗址出土石刻佛经综述
来源:名城杭州微信公众号  作者:  日期:2022-06-14

一、

中国佛教在五代十国时期呈衰微之势,后梁有禁佛之议,后周有灭佛之 举。唯独吴越国钱氏三世五王,笃信三宝,尤以钱弘俶为甚,在举国上下崇 佛氛围中,吴越国成了名副其实的“东南佛国”。

钱弘俶(929—988),字文德,钱镠之孙,第二代吴越国王钱元瓘之子, 后汉乾祐元年(948)继位吴越国王。建隆元年(960),宋太祖赵匡胤禅周建 宋,钱弘俶为避其父赵弘殷讳,改称钱俶。太平兴国三年(978),钱俶赴东京 (今河南开封)朝觐宋太宗时纳土献地,羁留北土,死后被谥为“忠懿王”。钱俶奉佛至诚至虔,统治两浙三十年间,建寺起塔,开龛塑像,刻经造幢,礼 遇高僧,刊印佛籍,杭州成为五代佛教遗迹保存最多的地区。已发掘的吴越国 佛塔遗址中,出土了众多造像、阿育王塔、经卷等礼佛精品,极具地域特色。雷峰塔成了钱俶祈求国泰民安、以期佛法永驻的象征。

雷峰塔遗址出土的钱俶手书《华严经跋》残碑清楚记载,雷峰塔初名 “皇妃塔”,为奉安“佛螺髻髪”而建,历时六年,完工于纳土归宋前一年 (太平兴国二年,977)。自北宋至清代,雷峰塔遭受了两次大劫。第一次 毁于宋徽宗宣和三年(1121)方腊起义的兵火,塔身的木构檐廊被焚,南宋 定都杭州后,于孝宗乾道七年(1172)至宁宗庆元元年(1195)的二十多年 间,僧俗出资重修。第二次破坏发生在明末嘉靖三十四年(1555),雷峰塔被倭寇焚毁,仅存砖砌塔芯。1924年9月25日,失修近四百年的雷峰塔轰然倒 塌,作为“西湖十景”之一的“雷峰夕照”景观名存实亡。


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于2000年2月至2001年7月对遗址实施抢救性发掘, 揭露面积近4000平方米,雷峰塔的塔基、地宫保存基本完好,砖砌塔身底层保 存较好,规模为同时期砖塔之最,塔基四周砌石须弥座,塔身为套筒式回廊结 构。地宫中出土了鎏金银阿育王塔、鎏金银器、金铜造像、玉器、铜镜、漆木 器、玻璃瓶等70多件珍贵文物,当为吴越国王室的供奉品,反映了吴越国高超 的工艺制作水平。遗址中出土了《大方广佛华严经》等残石经1104件,许多塔 砖上模印有“壬申”(宋开宝五年,972)等纪年,是了解雷峰塔建造年代的直 接证据。雷峰塔遗址的发掘填补了中国五代十国时期佛塔遗址考古的空白。[1]

二、

雷峰塔落成之初,塔壁八面围砌《大方广佛华严经》等石刻佛经。《淳 祐临安志辑逸》卷五、潜说友《咸淳临安志》卷八二记载此事:

“诸宫监尊礼佛螺髻发,犹佛生存,不敢私秘宫禁中,恭率宝贝创窣 波于西湖之浒以奉安之。规橅宏丽,极所未见,极所未闻……塔之成日,又 镌《华严》诸经围绕八面,真成不思议劫数大精进幢。于是合十指爪以赞叹 之,塔因名之曰‘皇妃’云,吴越国王钱俶拜手谨书于经之尾。”

埋于土中的雷峰塔石刻佛经,在明代被发现。清翟灏《湖山便览》卷 七、清际祥《净慈寺志》卷十三:

“雷峰塔,吴越王妃黄氏建,以藏佛螺髻发……始以千尺十三层为率, 以财力未充,姑建七级。后复以风水家言,止存五级。塔内以石刻《华严 经》围砌八面,岁久沉土。明人有劚得者,小楷绝类欧阳率更书法。”

杭州雷峰塔遗址出土《华严经》石经(残)拓本

1924年雷峰塔倒塌,童大年收得若干《华严经》石刻,拓裱成册,并 对保存现状、经文在佛经中的卷次和位置等作了详尽考证,高度评价雷峰塔 石经在中国古代书法艺术上的意义“经刻笔法劲挺,画平竖直,意在欧柳之 间,又类《苏孝慈墓志》,足为学者楷式。”

景迪云《五代吴越国时期的书法》[2]一文,概括了石经在书法史上的重 要价值:

第一,五代十国时期书法凋零,虽有杨、李数子,但均为墨迹,流传至 今,漫漶毁损处较多;雷峰塔经刻为长篇刻石,又是近代出土,拓墨新好, 字口清晰。隋、唐时期,佛教开始在南方盛行,至五代达到鼎盛,吴越国对 中国文化的一大贡献就是雕版印刷,其中主要是版刻佛经,但摩崖未见,石 刻至今亦仅见此雷峰塔经刻,有填补空白之功。

第二,雷峰塔经刻的书法意义尤其重大。它处在唐末五代书法衰落之 时,却有隋朝书法的从容、宽博、沉谨和淳厚,十分罕见。唐末五代书法一 般受颜、柳影响较大,笔划趋肥厚,形态多长形,杨凝式、钱镠和生于五代 而成名于北宋的徐铉等的作品可以左证。雷峰塔刻经的浓烈古风足堪与杨凝 式的特立独行相媲美,以五代时期的书法代表视之,亦不为过。

雷峰塔经刻的书法特点,童大年认为在欧柳之间,景迪云则认为欧的影 响似乎更多些,细审它的“氵”“种”“上”“光”等的写法,几乎是欧阳询 《九成宫》的翻版。它整体的气息和仪态却是隋朝书法的,正如童大年所说 的,它还“类苏孝慈墓志”。它的笔划继承了欧体的峻爽快利,但结体却将欧字的长形变方变宽。景迪云还认为钱俶《华严经跋》的书法水平与正文不相上 下,但风格很不相同。欧体的特点几乎没有,用笔起止明显,一波三折,大有 褚遂良的从容和潇洒。结体亦较宽博,但与正文又有差异,正文是宽博中有沉 谨,而跋文是宽博中见疏朗,可以看出颜真卿书法的风度。

除了书法史上的意义外,雷峰塔五代石刻佛经的大量出土,在我国佛教考 古史上仅此一例,对研究五代十国时期佛经的传播与校勘,意义同样重大。

雷峰塔遗址考古发掘,于遗址底层塔身的回廊、门道填土中出土大小石 经残块共1104件,编1104号,大者宽1米、高0.9米,质量150至200千克,小 者宽0.15米、高0.1米。石料为杭州本地出产的石灰岩。大多石面平整,保存 较好,字迹、纹样清晰,少量石面风化腐蚀严重,字迹已不可辨认,背面留 有采石和加工凿痕,有些并黏附石灰。《大方广佛华严经》残石在1104件石 刻中占十分之九,现存石刻只见“卷第三十四《十地品第二十六之一》”以 前的内容。《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石刻约百件,四千余字,约占《金刚经》全文的五分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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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雷峰塔遗址出土《金刚经》石经(残)拓本

考古发掘揭露的雷峰塔塔身,现残存其第一层的最底层部分,最高处仅 存5米,形制为八角形,对径25米,为套筒式回廊结构,由外套筒、回廊、内 套筒、塔心室四部分组成,内、外套筒用塔砖实砌而成。外套筒之外壁边长10 米,每边正中设一门,门道宽2.2米、进深4.2米。外套筒的外壁面,自底部至 高1.2米处向外用砖砌出台座,方向与外套筒的外壁垂直,其宽度应大于承托石 经须弥座的厚度,清理时发现残痕。有迹象表明,发掘出土的这些石经原先放 置在外套筒门道两侧的外壁面上,与文献记载“围绕八面”相符合。

整理石经以《大正新修大藏经》中所录的于阗三藏实叉难陀新译的八十 卷唐译本《大方广佛华严经》为依据。经拼接、复原,“围绕八面”的雷峰 塔的石经,《大方广佛华严经》共刻至少49大块,残存文字约五万字,按经 文的卷次现重新编号为石1—石49,缺失、只字不见的石经有石8、石17、石 18、石22、石24、石31、石32、石37、石38、石39十大块。雷峰塔外套筒为八边形,每边设一个门道,将两侧外套筒分隔成左、右两个对称的壁面。共8个门道,有十六个壁面,每个壁面放置三大块石经,按上、中、下三层 叠放,这样,围绕雷峰塔一周,可排布48大块石经。完整的一块石刻佛经通 高0.9米、最宽2.47米、厚0.17米。石经顶盖高度离地面约5米,每壁石经高 2.7米,位于离地面1.7至4.4米的高度位置。每壁三大块石经刻完《大方广佛 华严经》的两卷经文,这样,16壁48大块石经刻完前三十二卷经文。石经的 上、下边栏,其底边或上口凿出榫头或卯口,便于迭放时套接牢固。石经下 面原安放有石质束腰须弥座,须弥座宽0.62米、上边厚0.23米、底边厚0.24 米、高0.5米。上口边缘部位有宽0.4米、高0.06米向外突出的榫头,口沿 下、束腰部位雕刻仰覆莲瓣纹。石经最上面原有顶盖。

每大块石经,多由两石拼合而成,四周有边栏,边栏刻花纹,经文分上、 中、下三栏,栏间凿刻花纹带,每行镌刻17字,文中遇到五言或七言佛的颂 言、偈语,每行刻七言颂言、偈语两句,中间空三字,或每行刻五言颂言、 偈语三句,每句中间空一字。根据每卷经文的字数差异,每栏最多刻132—134 行,少者刻76—80行,边上空白处刻菩萨、童子、花卉等图案,每栏以刻90— 110行者居多。字体为阴刻的楷书,书体前后有较大差异。石面上残留补刻痕 迹,在错字的石面位置上凿出长方形浅槽,另嵌入相同大小的石片。石经左、 右两侧边栏的花纹,石15之前的石经凿刻竖向的连续莲荷纹,呈长条状。一壁 三层石经中,最上层石经的两上角为完整的火焰壸门,为花纹的最上端。最下 层石经的两下角为圆拱形的图案,作为花纹的最底端。中间为繁密的荷叶、莲 花、苞蕾,呈现蓬勃向上的气象。石15之后的石经凿刻竖向的连续相接的S形缠 枝牡丹纹,花、叶相间。每块石经的上、下边饰和三栏文字间的上、下隔字段 置,阴线浅刻连续不断呈S形的缠枝葡萄纹,葡萄之果、叶相间排列。迭放的三 层石经中,底层石经的下侧边栏,又特意阴刻连续的呈S形的缠枝忍冬纹。上下 边栏宽4—5厘米,左、右边栏宽7—8厘米,亦有宽至10厘米者。隔栏宽4厘米,上、中、下文字栏宽25.5厘米。有部分石经四周边栏或中间隔栏只刻出边框, 没刻花纹,有些石面上未刻文字,表明石经的雕刻,因功德主钱俶纳土归宋而 未全部完工。在石7、石8的位置,还发现文字有重复凿刻的现象,但石块的大 小、形制、纹饰、字体及排列方式与整理后的49大块石经大相径庭,表明可能 为后代补刻,但时代和缘由不明。石1为石经开首,有天册金轮圣神皇帝武则天 《大周新译大方广佛华严经序》残文,刻字比正文略大,每行亦刻17字。48石 已围雷峰塔底层一周。石49应是第二层的刻石。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共5小块,总宽近4米、厚0.1米。第1块缺失,第 2块残存部分,第3块保存基本完整,宽0.74米、高1.01米。第4块保存较为 完整,宽0.75米、高1.01米。第5块残缺,宽0.74米、高1.02米,左侧为着 甲持剑站立的护法形象。隔栏高3厘米,上、中栏文字栏高29.5厘米,下栏 文字栏高30厘米,上下边栏高3—4厘米。刻字比《华严经》略大,每行亦刻 17字,为十六国时期姚秦三藏鸠摩罗什译本。下栏还刻《大悲咒》的部分经 文和咒语。第五块下栏为吴越国王钱俶所作跋文,18行,每行残存4—15字, 共162字,字体为行楷书,此跋文为钱俶亲书的手迹,弥足珍贵。《金刚经》 石刻不知放于何处位置。厚度比《华严经》薄,有吴越国王钱俶跋,与《华 严经》武后序对应,应放在底层位置。《华严经》48大块已围砌塔身一周, 《金刚经》或砌于塔的内套筒壁面,与六和塔南门内套筒《金刚经》相同。经整理、拼接后较为完整的《华严经》石经有两大块,分别为石27和石 41,以石41为例,由左、右两石拼合而成,总宽2.47米。左石宽1.34米、左 边栏宽0.1米。右石宽1.13米、右边栏宽0.08米。高0.89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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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雷峰塔遗址出土《华严经》石经(残)拓本

三、

石刻佛经,又称石本佛籍,最常见的是唐开元以后大量出现的经幢,清 末叶昌炽收集六百余通经幢拓本,悉心研究,撰《语石》一书,[3]卷四有八则关于经幢的论述。刘淑芬著《灭罪与度亡》一书,[4]集经幢研究之大成。

国内最早的石刻佛经,发现于甘肃酒泉、敦煌和新疆吐鲁番的北凉石塔 上,[5]这种石塔保留了较多印度覆钵塔的特征,如酒泉出土的北凉承玄元年 (428)高善穆塔,塔身所刻经文,内容皆为小乘佛教的《佛说十二因缘经》, 从发愿文可知,造塔刻经之目的,为现世报恩,来世成佛,尚无后世刻经以备 法灭之用途。

北朝晚期末法思想极为流行,按《历代三宝记》卷一佛涅槃之年(公元 前609)推算,此时正处像法之末。末法来临之际,佛教徒当以护法为本,而 经像之保存即为护法内容之一。北朝时期的佛籍刻石,源于佛教徒怕佛经湮 灭,刻在石头上可以长久保存,它的出现和北魏昙曜在云冈雕凿石像的意义相同。[6]经历北魏太武帝灭佛,包括佛教界上层人物在内的统治阶层,对佛教 徒宣传佛教中的末法思想极为重视,在末法时期如何保存佛教,特别是宣传佛 教的重要手段佛籍不遭灭亡,提倡把佛经刻在石头上,使佛法永传万世。北魏 熙平后及东魏、北齐,关东地区适于雕刻的石质,分布地区较广,于是石经就 在北中国的东部兴起,刻经活动在黄河中下游地区的山西、山东、河南、河北 四省境内蓬勃开展。石经有三种形式,一是直接刻在山石面上,如山东泰山经 石峪;[7]一是刻在修治后的洞窟石壁上,石窟和刻经融为一体,如河北邯郸北 响堂南洞唐邕刻经。还有一种,是刻在石块上,以碑板的形式传布。早期的刻 经碑,碑阴多刻施主及发愿文,碑阳刻经文,有的在经文上部开龛造像。

石窟中刻佛经最早发现于北魏洛阳龙门莲花洞。东魏、北齐首都邺城 周围的石窟,如安阳小南海、邯郸响堂山等石窟,刊刻众多佛籍,为隋唐 以后大规模刻经开创了先例。基于末法危机而出现的佛教石经,始于北响堂 石窟的北齐唐邕刻经。[8]北响堂南洞《唐邕刻经记》说得十分明白:“缣缃 有坏,简册非久,金牒难求,皮纸易灭,……杀青有缺,苇编有绝,一讬贞 坚,永垂昭晰。”

建德三年(574)北周武帝灭佛,好像证实了佛教徒宣传的末法思想,这件事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灵裕(518—605)是隋文帝时期全国最著 名、地位最高的僧人,亲身经历了北周武帝灭佛之难,痛感末法来临,开皇 九年(589)在其常住的相州(今河南安阳)宝山造石龛一所,题名“大住圣 窟”,窟内、外壁面镌刻《大集经·月藏分》《摩诃摩耶经》等讲述末法的 经典,在石经中直接地、显著地宣扬末法来临,号召佛教徒奋起护法。从隋 大业九年(613)起,作为灵裕思想与事业的继承人,在炀帝皇后萧氏及其 弟萧瑀的资助下,静琬在幽州的涿鹿山(后改石经山)开雕石经,直至贞观 十三年(639)去世,静琬所刻碑板均镶于雷音洞壁面上,藏于洞内的十九种 经,与灵裕营造的大住圣窟刻经造像和灵裕的著作、行迹相同。[9]造经之目 的,在他刻的碑记中这样记载:“此经为未来佛(法)难时拟充经本,世若 有经,愿(勿)辄开。”“房山石经”在开元迄晚唐、圣宗至辽末形成两次 刻经高潮,凿刻在碑板上,大小经板共14274条,成为佛教艺术宝库。[10]

洞窟刻经在唐代四川地区仍然延续,[11]著名的安岳卧佛院唐代刻经窟, “刻佛经约十七类(部),有的窟刻佛经一部的全部;有的仅刻了一部佛经 的一部分。”“是佛教徒基于信仰而出资刻经,是为供养刻的佛经。”刻经 之目的,不是备法灭。

唐代碑板式刻经,重要的有原存太原风峪口,今藏山西晋祠的华严石 经,是首尾完整的满镌唐译八十卷《大方广佛华严经》的方柱形楷书石刻, 每卷分卷之上、卷之下二石,共160通。石经无盖、无座、无雕饰。刻石大小 以每卷字数多少而选定,多数为高1米以上的四面刻,有些上有武周新造字, 有些刻题记。石经刻于武周圣历三年至长安四年(700—704),神都洛阳刚 翻译完毕,便在北都晋阳(今山西太原)开雕。[12]


雷峰塔遗址出土的石刻《大方广佛华严经》属于唐译本,即武则天当政 时期于阗高僧实叉难陀新译的八十卷本,石经的卷首刻“于阗三藏实叉难陀 新译”,与山西太原晋祠藏华严石经,为相同译本。翻经者实叉难陀,唐智昇《开元释教录》卷第九译人传记中有其人:

“沙门实叉难陀,唐云喜学,于阗国人。智度弘旷利物为心,善大小乘 兼异学论。天后明扬佛日敬重大乘,以华严旧经处会未备,远闻于阗有斯梵 本发使求访。并请译人实叉与经同臻帝阙。以天后证圣元年乙未,于东都大 内大遍空寺译华严经。天后亲临法座焕发序文,自运仙毫首题名品。南印度 沙门菩提流志沙门义净同宣梵本,后付沙门复礼法藏等,于佛授记寺译,至 圣历二年己亥功毕。又至久视元年庚子,于三阳宫内译大乘入楞伽经,及于 西京清禅寺东都授记寺译文殊授记等经,前后总译一十九部。……以景云元 年十月十二日,右胁累足终于大荐福寺,春秋五十有九。”

钱俶围绕雷峰塔刻华严石经,与五代两浙地区刻经造幢的传统有密切关 系,同时期吴越境内十分流行建陀罗尼经幢,如乾德三年乙丑岁(965)的梵 天寺双经幢。闸口白塔的塔基位置亦刻有佛经,钱俶在石经跋文中称雷峰塔 为“大精进幢”,即可见刻经之缘由与造幢同。

鉴于天台宗在唐会昌灭佛后一蹶不振,教籍被焚毁,后在吴越国王钱俶 支持下,从海外搜罗佚失的天台宗教典,实属不易。钱俶围绕雷峰塔刻华严 石经,在时代上或与周世宗显德二年(955)的灭法之举有关,刻石以求佛法 永驻。

或与吴越国王钱俶特崇《华严经》有关。围砌《华严经》的雷峰塔,建 造时间与福州大华严寺开宝四年(971)兴功,开宝九年(976)功毕几乎相 同,不是巧合。《吴越史事编年》卷五“钱弘俶篇”中有两处涉及福州宁德 支提山华严寺的记载,一处是北宋太祖开宝四年(971)条:“是岁,钱俶 命起福州宁德县废寺为大华严寺。宁德县先有寺,唐咸通间已废。至是,钱 俶舍金帛,命所司建精舍,仍铸天冠菩萨,起为寺,号大华严。”另一处是 北宋太祖开宝九年(976)条:“福州大华严寺功毕,钱俶上庆寺疏于宋。寺兴功于开宝四年,至是功毕,俶上庆寺疏,略云:‘国家自辛未年中,爰舍金帛,命所司建精舍,仍铸天冠菩萨。梵客斤斧功成,藻绘事就,谨舍铜金 帛三百八十七千八百一十八文,建道场一,修设五千僧功德庆赞,兼舍本州 岛铁金帛二千缗充常生,供给常住,及差灵隐寺副寺主辨隆为寺主。数年挂 意,今日启工。’”[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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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雷峰塔遗址出土《华严经》石经(残)拓本

杭州西泠印社现存民国时期建造的《华严经》石塔,表明吴越国刻经传 统的延续。

感谢原文作者及发布媒体为此文付出的辛劳,如有版权或其他方面的问题,请与我们联系。本文仅供参考,不代表杭州文史网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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