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衙石又名“排牙石”，位于南宋皇宫禁苑的范围内，今将台山山顶。其出现与命名，最早可追溯到五代吴越国时期，《咸淳临安志》载：“钱武肃王，凿山，见怪石排列两行，如从卫拱立趋向，因名排衙。”《云林石谱》中也有专门对排衙石的记录：“山巅险峻处，两边各有列石数十块，从地生出者。峰峦巉岩，穿眼委曲，翠润而坚，谓之排牙石。”排衙石有浓重的军事色彩，“衙”同“牙”，在古代就是士兵的意思，巨石如同士兵排成两列，威武肃穆，就是现在的排衙石。南宋时排衙石周围又有御校场、将台，驻扎皇帝亲兵，进行操练。凤凰山山顶地势独特，平坦而开阔，可以“驰马上下”，又能同时观察西湖与钱塘江，远眺江干，有独特的军事价值。

排衙石

相传五代时，吴越国开国之主钱镠定都杭州后，曾率领随从上山，在此讲武。他见山顶有一群小岩峰涌出地面，如石芽、石笋，自北而南长约二十步，高3—5米不等。这些林立的石芽都很像盆景中的怪石，姿态各异，有的挺拔雄伟，有的苍翠玲珑，可以称得上是奇观。其中，最小一石高约3米，状如灵芝草。令人惊叹的是，这些石芽竟然整齐地排列成两行，中间形成一条南北方向的通道，仿佛衙门中两队雄赳赳、气昂昂的队伍，钱镠便将其命名为排衙石，并专门为其作了一首七言诗，刻在其中一块较高大的石壁上，仅存“仙圣所居，必有祯祥之事；宫庭旋建，聊题七言八句”。审详其意，似为建郊坛而作。最小一石形如芝，高丈许，上镌有“涌地云”三字。南宋学者杜绾《云林石谱》中，载排衙石作“排牙石”，其书云：“临安府府署之侧，一山甚高，名拜郊台，吴越钱氏故迹。山之巅险峻处，两边各有列石数十块，从地生出者。峰峦巉岩，穿眼委曲，翠润而坚，谓之排牙石。”《康熙杭州府志》谓之“石笋林”，《圣果寺志》谓之“队石”。

排衙石平面图

北宋治平四年（1067），杭州郡守祖无择曾在排衙石旁作亭，名介亭。以后屡有毁建，现亭址尚存瓦砾。还有民间传说，北宋方腊之妹方百花率义军围攻杭州时，曾在这里安营扎寨，并在山顶平地上调兵点将，故后人称此为将台山。南宋时，此地为殿前司营亲军护卫之所，相传为殿前司教场，宋高宗、孝宗、光宗三朝皆尝御校射于此，今犹沿称御校场。又于介亭后建楼，名冲天楼。南宋诗人陆游《春日绝句》中写道：“介亭南畔排衙石，剥藓剜苔觅旧题。读罢南丰数行字，满山烟雨共凄迷。”

现今排衙石经过几百年的风化，不少已经倒塌，过去的二十余株只剩下十五六株了，但这里仍是全国著名的石景之一。

排衙石

目前排衙石区域占地约500平方米，现存8组较完整的巨石，最高一组达4米高，而据史料记载“最小一支形如芝，高丈许”，“有石笋十余，两佾排列”，也就是说，当时最小的石头也有3米多高，规模比现在更大。石头表面曾刻有大量题字，文献记载中有“涌池云”“东南一剑定长鲸”“建瑶台，礼玉京，显真灵，镇上清”等，历经自然演变，刻字都已风化，难以辨别。

南宋有介亭在排衙石北侧，是与排衙石关系最紧密的景点，介亭和排衙石的组合也出现在北宋皇家名园艮岳中，反映了两朝宋室在造园中的继承。

虽然历经朝代变换，但排衙石仍展示着它最初的风貌，穿行其间，似乎还能感受到钱王指点江山的风发意气。

（作者系中国美术学院建筑艺术学院景观设计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