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钱镠，五代十国时期吴越国开创者。他在唐末大乱中，割据江浙等地十四州，成为五代十国政权中持续最久的一个。关于钱镠及其吴越国和《钱氏家训》的研究，前人多有著述，但在五代十国动荡中，钱镠如何培养吴越国继承人问题却鲜有论述。因此探讨他如何选拔吴越国第二代君主钱专瓘的问题，可以看出他对其遗训的实践是非常成功的，或者说对钱传瓘的选拔是其遗训的实践版，这即是对其遗训的补充研究，也可以进一步探讨其教育思想的真谛所在。

唐末由于藩镇割据，天下大乱，各地割据势力和野心家们纷纷称王称帝，唐末至宋初成为中国历史上一个动荡分裂时期。当时北方中原地区先后出现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和后周五个政权，是谓五代，而中原之外的其他地区则存在许多割据势力，其中前蜀、后蜀、南吴、南唐、吴越、闽、楚、南汉、南平（荆南）、北汉等十余个割据政权则统称十国的，二者合称五代十国。实际上，由于动乱，政权更替频繁，各割据政权的帝王王位也往往朝不保夕，或被迫退位或被纂弑，甚至骨肉至亲之间也难免互相残杀，因而皇帝象走马灯似的更新速度太快。而在这十五个政权内部权力系统的更替中，钱镠创建的吴越国宫廷却是相对最少阴谋最和谐的，因而江浙地区的吴越国成为存在时间最长也相对最稳定富庶的一个，吴越统治者则成为十五个政权更替中相对唯一一股清流。究其原因，实在钱王对其子嗣的培育有关。因此，本文即以吴越国第二代传人钱元瓘生平为主，探讨钱镠的教育思想。

Part.1

钱镠及《钱氏家训》

（一）、钱镠简介

钱镠（852年－932年），字具美（一作巨美），小字婆留，杭州临安人，他在唐末大乱中，割据江浙十四州，成为五代十国中江南地区一支重要割据力量。他在位四十一年，庙号太祖，谥号武肃王。在位期间，钱镠采取保境安民政策，使吴越国经济繁荣。他又任用贤能，吴越国文士荟萃，人才济济，文艺也著称于当世。他还修建钱塘江捍海石塘，在太湖流域则普造堰闸，以时蓄洪，不畏旱涝，由是田塘众多，土地膏腴。并且鼓励扩大垦田，因而吴越国虽然地域狭小，但岁熟丰稔，成为江南富庶之地。但是，在天下动乱中，眼看政权屡屡更替，王位变换频仍，如何保持吴越国的繁盛和持久，也是钱镠不得不考虑的关键问题，即如何教育后代的问题。钱镠用一生的经历，不但给钱氏后人留下了重要的家训，后经其后人整理成有名的《钱氏家训》，成为钱氏后人最重要的家庭教育经典，而且他在培养吴越国继承人的问题上，则是《钱氏家训》的教育实践版。

（二）《钱氏家训》

在天下大乱中，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有的人不择手段，更加残忍，有的人明哲保身，独善其身，而有的人则在生生死死中涅磐。出生入死中的钱镠历经战争的腥风血雨，不但没有沉沦，反而参透了人生至理，坚定严谨地修着身，齐着家。临终时，他又交出了一份圆满的答卷——《钱氏家规》和吴越国继承人钱元瓘。

钱镠曾两度订立治家“八训”、“十训”。“十训”即钱镠临终前向子孙们提出的十条要求，遗训所言是钱镠总结一生，给子孙为人做事的智慧指南，饱含了他对人应该达到怎样一种至高的人生境界的深邃远见。“武肃王遗训”代代相传，世世因循，一直激励着钱氏后人。遗嘱“十训”十条如下：

1、要尔等心存忠孝，爱兵恤民。

2、凡中国之君，虽易异姓，宜善事之。

3、要度德量力而识事务，如遇真君主，宜速归附。圣人云顺天者存。又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免动干戈，即所以爱民。如违吾语，立见消亡。依我训言，世代可受光荣。

4、余理政钱唐，五十馀年如一日，孜孜兀兀，视万姓三军并是一家之体。

5、戒听妇言而伤骨肉。古云：妻妾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破犹可新，手足断难再续。

6、婚姻须择阀阅之家，不可图色美而与下贱人结褵，以致污辱门风。

7、多设养济院收养无告四民，添设育婴堂，稽察乳媪，勿致阳奉阴违，凌虐幼孩。

8、吴越境内绸绵，皆余教人广种桑麻。斗米十人，亦余教人开辟荒田。凡此一丝一粒，皆民人汗积辛勤，才得岁岁丰盈。汝等莫爱财无厌征收，毋图安乐逸豫，毋恃势力而作威。毋得罪于群臣百姓。

9、吾家世代居衣锦之城郭，守高祖之松楸，今日兴隆，化家为国，子孙后代莫轻弃吾祖先。

10、吾立名之后，在子孙绍续家风，宣明礼教，此长享富贵之法也。倘有子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便是坏我家风，须当鸣鼓而攻。

 “十训”内容总的来说分四个方面：

前四条讲忠君爱民，就是善事中原政权，顺应历史潮流，不要为了一姓之私而大动干戈，而是要避免战争，保护百姓。

五、六条讲家庭和睦，尤当要慎重婚姻的选择，重在选择有素养的人，而避免为美色所迷惑。

七、八条讲如何爱民，一是对社会最底层最弱势群体要切实关爱，一是体谅百姓，爱护百姓群臣。

最后九、十条讲，不忘本，不忘祖先，绍续家风。

民国十三年（1924年），钱镠三十二代孙、安徽广德人钱文选纂修《钱氏家乘》，根据先祖武肃王“八训”和“遗训”，他总结归纳为《钱氏家训》。该家训以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德理想为根据，内容分个人、家庭、社会和国家四个方面，对子孙立身处世、持家治业的思想行为做了全面的规范和教诲。千百年来，钱氏族人正是以家训为行为准则，践行着“利在一身勿谋也，利在天下者必谋之”的训言。

Part.2

钱传瓘

钱传瓘为钱镠之后第二代吴越国王。那么，钱传瓘为什么能成为吴越国的王位继承人呢？是因为他是钱镠的长子、嫡子还是别的原因？

钱传瓘（887年―941年），字明宝，继位后称元瓘。杭州临安（今属浙江）人，五代十国时期吴越国第二任君主，武肃王钱镠第七子。母亲是晋国昭懿太夫人陈氏。

公元932年三月，钱镠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谁该是吴越国的王位继承人，钱镠早就心中有数，但其他政权王位传承中的血腥让他仍然难以放心。为了让新君获得群臣的拥护，钱镠欲擒故纵，他召集诸将吏说：“余病不起，儿皆愚懦，恐不能为尔帅，与尔辈决矣，帅当自择。”而诸将吏则说：“大令公有军功，多贤行仁孝，已领两镇，王何苦言及此。” 于是，获得众人一致赞成，钱镠第七子钱传瓘顺理成章地成为吴越国的新君。

可见，钱传瓘成为吴越国王位继承者，既非长子也非嫡子，按诸将吏的选择是因其战功和贤仁的品德。具体其功德如下： 

（一）以身解国危

公元902年，钱镠部将徐绾、许再思谋反，与吴国杨行密所属的宣州观察使田頵联合出兵围攻杭州。钱镠遣使向杨行密求和，杨行密同意撤军，但田頵提出条件以钱镠儿子为人质。钱镠遍视诸子，他们皆面有难色。据《十国春秋》记载，钱镠共有三十八子，但见诸史册的只有三十五人（钱镠的儿子原为“传”字辈，钱元瓘继位后改为“元”字）。时年十六岁的钱传瓘此刻挺身而出，自愿作为人质。几年后，田頵兵败被杀，钱传瓘趁机返回杭州。对此，史书多有记载。

《十国春秋》曰：

徐、许之乱，田頵要质于我，武肃王历选诸子，不应命，传瓘奋然请行。庄穆夫人闻之，泣曰：“置我儿于虎口也。”传瓘曰：“忘身以纾家国之难，虽死无恨。”遂从数人缒北门而下，武肃王奇而送之。已而頵叛于吴，吴忠武王会我兵攻頵，頵每战败归，辄欲杀传瓘，頵母及頵妇弟郭从师常加保护。后頵将出，语左右曰：“今日不胜，必斩钱郞。”是日頵战死，传瓘得归。

《旧五代史》则曰：

天复中，本州裨校许再思等为乱，搆宣州节度使田頵，頵领兵奄至，镠击败再思，与頵通和。頵要盟于镠，镠遍召诸子，问之曰：“谁能为吾为田氏之婿者？”例有难色。时元瓘年十六，进曰：“唯大王之命。”由是就亲于宣州。

《吴越备史》又曰：

二年秋，徐綩、许再思搆宣城，观察使田頵同劘我壘。頵败，率綩、再思回宣州，虑我师逐之，乃恳求质，武肃王历选诸子，不应命。时王尚幼，独请行。庄穆夫人闻之，泣曰：“置我儿于虎口也。”传瓘曰：“忘身以纾国家之难，亦足以报劬劳耳，虽死无恨。”乃再拜而出，武肃王奇而送之。王自北门蹑绳梯而下，以赴頵营。比及宣城而頵叛于淮帅，淮师会我师以攻之。頵每战不胜，归必求王，将肆其毒。頵母老且贤，常加保护。天祐元年十月，我师与淮人攻之甚急，頵将出战，乃曰：“今日不胜，必杀钱郞。”其母目而送之，且曰：“鼠辈死不旋踵矣。”是日果陷于宛水桥，为乱兵所杀。贼众尚扰我师，提頵首示之，贼众遁散。頵母遂奉王至我师，卫而归焉。

由上述可以看出，到田頵营中作人质，看起来几无生还的可能，所以武肃王诸子皆有难色，不应命，但钱传瓘不仅挺身而出，还在做人质的凶险环境中竟能获得田母及田頵妻弟的坚决保护。这从另一方面则说明了少年钱传瓘一定展现了他为人精彩的一面，以致于田母及郭师从对他极尽保护。在田頵死后，郭师从则直接追随钱传瓘顺从了吴越国，被钱镠封为镇东都虞候，后跟随钱传瓘征战无锡，以战功升浙西营田副使，拜同参相府事，后以八十四岁高龄去世。虎口历险的劫难，锤炼了钱传瓘坚忍不拔、处事冷静的性格和意志，对其后建立战功互利管理国家提供了丰富的经验和强大的心理素质。

到田頵营中作人质同时也是一块试金石，对钱镠诸子的担当和品性一试便知，使得钱镠在众多子嗣的选择中把王位继承的范围大大地缩小甚至是决定了王位继承者的人选。作为一个小政权的统治者，有没有魄力，有没有担当应该是首选。在第一场考试下，钱传瓘应该是赢得了满分。

然而，在徐许叛乱中，有精彩展现的还有钱王第六子钱传璙。传璙，字德辉，钱镠第六子。史书记载他“仪状瑰杰，风神俊迈”。在与吴王杨行密的结盟中，钱镠派钱传璙为人质于吴国。《十国春秋》记载曰：

武勇都之变，徐绾召淮南兵入寇，顾全武谓：“杨公，大丈夫，今以难告，必闵我，群公子谁可行者？”武肃王曰：“吾常欲以传璙昏杨氏，今其时矣。”乃遣传璙微服为全武仆诣广陵，比及望亭，有逆旅媪辄识之；至润州，团练使安仁义亦知其非常，将以其下十人相易，全武赂阍吏宵遁，乃得脱。已而见吴王行密，传璙指陈逆顺之理，吴王为之动容，叹曰：“此龙种也，生子当如钱郞，吾子真迍犬耳。”遂以女妻之。即日召田頵还军。未几，逆妇归钱塘。 

正因在徐许之乱中，钱传璙也做得很出彩，以致吴王杨行密非常叹羡钱镠后继有人，而自己的儿子却不成器。后来钱元瓘继承王位后曾对兄长钱传璙说：“此兄位，而小子居之，兄之赐也。”

（二）伐叛御寇，大著勋绩

实际上，钱镠儿子成器的不只钱传瓘。在王位继承上，钱传瓘还须继续努力。他也真的做到了，在后来吴越国军事上，钱传瓘成为一颗耀眼的新星。《旧五代史》说他：“数年之间，伐叛御寇，大著勋绩。”

先是公元907年四月讨伐温州卢佶的战争中，年仅二十岁的钱传瓘表现出了一位优秀统帅的资质，率领水军大破卢佶军，完胜而归。随后，在钱传瓘的大军压境下，处州刺史卢约也选择了向钱镠投降。

公元913年四月，当淮南集团名将李涛率兵进犯临安衣锦军时，年仅二十六岁的钱传瓘再度临危受命，率兵阻击李涛。衣锦军的阻击战同样非常成功，钱传瓘大败淮南军，生擒主将李涛等八千余人，还差点儿活捉了后来南唐国的开国皇帝李昇。

公元914年六月，钱传瓘再次征战无锡。

（三）狼山一战，战果辉煌

随后的狼山江水战则让钱传瓘一战成名、享誉中外，在吴越国的王位继承人竞争中再次脱颖而出。

公元915年天祐十二年，狼山江水战，钱传瓘充分展示了他高超的军事才能和军事计谋，大败吴国水军，斩其主将彭彦章，俘获吴国将士七千余人，战船四百余艘，战果之辉煌无人出其左右。《十国春秋》对其记载如下：

十二年，梁诏传瓘帅水师大小龙形战舰五百艘，自东洲发舰，竟趋淮甸。夏四月乙巳，大战吴人于狼山江。将战之夕，传瓘召指挥使张从宝计曰：“彼若径下，当避其初以诱之，制胜之道也。”乃命军中宿理帆樯，每舟必具灰豆江沙以随。翼日昧爽，吴人果乘风自西北而下，危樯巨舰，势若云合，我师辄先避去。敌舟既高且巨，不复能上，我乃反乘风逐上，及吴兵回舟而斗，舳舻相接，因扬灰散豆，吴兵目眩不可视，战血既渍，践豆者靡不颠踣。随进为油焚之，斩其将百胜军使彭彦章，卤获无算，自江及岸数千里皆殷焉。

狼山一战，钱传瓘充分发挥了其卓越的指挥和管理才能，奠定了吴越国与吴国之间的相对和平，也使钱传瓘在王位继承竞争上彻底胜出。

公元926年，年事已高的钱镠终于决定把吴越国继承人问题正式提上议事日程。虽然内心他把钱传瓘已定为王位继承人，但钱镠其它几个儿子似乎也表现突出，如之前为人质于吴国的钱传璙，还有钱传璟、钱传懿、钱传珦、钱传球等。为了表示公平，当然也为了避免内斗，避免不必要的兄弟相残，钱镠别出心裁的搞了一场论功评比大会，战功最卓著者为吴越国未来王位继承人。

最终结果是钱传瓘被评定为吴越国王位继承人，诸子“皆让于元瓘”。在钱镠身体出现异常状况时，钱传瓘被任命为监国，负责处理吴越国的军政大事。

（四）监国圆满，顺利继位

当然，钱传瓘也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在监国期间，钱传瓘表现十分合格称职，簿书填委，皆躬亲批署，并且向父亲钱镠学习，养成了卧室中放置粉盘随时记录要事的好习惯。

钱传瓘在监国期间的表现赢得了钱镠及吴越国群臣们的信任，也巩固了他吴越国接班人的地位。最终，在钱镠生命即走向尽头时，钱传瓘顺利地接过了父亲的基业，成为吴越国的第二任统治者。

在任期间，钱传瓘遵循父亲教导，勤政爱民，减轻赋税，提拔人才，吴越国在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都得到很好发展，也说明钱镠对王位继承人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新五代史》说他：“善抚将士，好儒学，善为诗，使其国相沈崧置择能院，选选吴中文士录用之。”他还“除民田荒绝者租税”。

Part.3

钱镠教育思想

从上述钱传瓘继承王位的过程看，钱镠在继承人的培养和选拔上可说是煞费苦心，在子孙的教育上是毫不手软，舍得让其在艰难困苦中成长，敢于放于战争漩涡的急流中给予他们锻炼。具体来讲，体现了其如下教育思想：

1、磨砺人才。为了锻炼儿子，在国家危难之时不惜送他们入“虎口”，让其做人质，培养他们勇于担当，不惜一身的高贵品格，锻炼他们临危不惧，遇难不慌的沉稳品质。同时也磨练了他们处事应变的管理能力，为以后管理国家或管理地方积蓄了经验。后来钱传瓘继位后深刻认到吴越国当时处境和地位，采取了一系列较好的管理措施。

2、公平竞争，民主选拔。不管是在培养人才还是选拔人才，钱镠都采用了公平的竞争形式。这从徐许之乱可以看出，做人质既是挑战又是机遇，可惜其他诸子眼光狭獈，反倒彰显了钱传瓘的人格和品质。而在王位继承问题上，他先是借功劳评比，使诸兄弟对钱传瓘心服口服，消除了兄弟阋于墙的潜在根源。当自己病重，在王位选择的最后紧急关头，他仍然请朝中诸将吏决定新君人选，以示公允和民主，既抑制了没有上位的儿子的不满情绪和野心，又赢得了朝中将吏的支持，避免了武将发动政变的舆论基础，奠定了新君在政权中的地位，也使他以后的管理工作能够顺利进行。

3、功德并重。在五代十国那样的动荡中，作为政权的最高统治者，有德无能难以长久，有能无德不能获得众人支持。在这一问题上，钱王可说是看得最清楚，因而在儿子的培养上非常注重培养他们忠贞爱国，勤政爱民的精神，同时又给他们为国立功的机会，使其成为文能治国理政，武能领兵打仗的全才。

在品德的要求上，《钱氏家训》所言“心术不可得罪于天地，言行不可有愧于圣贤”最好地表达了他对品德的衡量标准，不管是所说所做还是内心所思所想，都能放在阳光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灰暗。怎样才能做到不得罪于天地，不有愧于圣贤呢？“子孙虽愚，诗书须读”，崇文倡教，读书明理，才能内心坦荡，为圣为贤。

光做一个品德高尚的人还不够。人生而为人，还是社会的人，国家的人，要多为社会国家做贡献。所以《钱氏家训》又说“私见尽要铲除，公益概行提倡”，“利在一时故谋也，利在万世者更谋之”。正因如此，在吴越国和中原政权的关系上，钱镠一直坚持尊崇中朝，临终仍不忘谆谆告诫子孙：“凡中国之君，虽易异姓，宜善事之”，“要度德量力而识事务，如遇真君主，宜速归附。圣人云顺天者存。又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免动干戈，即所以爱民。”所谓善事中朝，所谓宜速归附，都是为了免动干戈而真心爱民。钱王后氏子孙人才之发达实在于此。每个子孙后代都要为社会国家多做贡献，而不是计较自我得失，这种人想不成才都难啊！

4、重视家庭和睦。家和万事兴。多少家庭因和睦而兴旺发达，多少家庭因纷争而分崩离析，甚至家破人亡。尤其是五代十国时期政权王位继承上的血腥，钱王当然知道。为了吴越国上层统治的安定，也为了钱氏家族的稳定兴旺，钱王特别注重对后人的家庭教育。《钱氏家训》言：

“欲造优美之家庭，须立良好之规则。内外六闾整洁，尊卑次序谨严。父母伯叔孝敬欢愉。妯娌弟兄和睦友爱。祖宗虽远，祭祀宜诚。子孙虽愚，诗书须读。娶媳求淑女，勿计妆奁。嫁女择佳婿，勿慕富贵。家富提携宗族，置义塾与公田，岁饥赈济亲朋，筹仁浆与义粟。勤俭为本，自必丰亨（古同烹），忠厚传家，乃能长久。”

确实地，在家庭教育方面，钱王给出了很好的指导思想。总的来说，他的家庭教育思想可解读如下：

（1）家庭必须建立一定的规范秩序，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2）家庭必须建立良好的关系，这是家庭兴旺的基础，是个人顺利成长成才的良好条件。

（3）在婚姻对象的选择上，家庭要选择有教养有素质的人成为家庭成员，而不是嫁妆的丰厚和财产的多少。这个识见是非常高明的。可惜很多人为财色名利所缠绊，在婚姻问题上不能做出好的选择，导致家庭不幸福，甚而耽误了一生的幸福。

（4）建设优秀家风：不忘祖宗，提携宗族，勤俭忠厚，诗书传家。

总之，钱镠不仅开创了吴越国，而且开创了吴越钱氏家族的优良传统，通过选拔吴越国王位继承人，很好地实践了他的人才成长理念和思想，为钱氏子孙树立了优秀家风。他的教育思想和理念已深入钱氏人的内心，成为他们努力在各个工作岗位上奉献的动力。

感谢原文作者及发布媒体为此文付出的辛劳，如有版权或其他方面的问题，请与我们联系。本文仅供参考，不代表杭州文史网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