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照禅师是高丽人，晚唐入闽游方，投雪峰山参学，最终嗣法义存，后往浙江，相继在婺州、越州开法，晚年受吴越王钱氏家族之请，移锡杭州报慈、龙华弘法，最后终老于杭州。但有关灵照的记载极为简略，本文拟对灵照的弘法生涯进行考证，现陈述管见，敬请同行指正。

有关灵照俗家何处？有不同的记载。《祖堂集·齐云和尚》载：

齐云和尚……讳灵照，东国人也。

引文中的“东国”属泛指。在我国古籍中，“东国”既可指今朝鲜半岛的古代诸小国，也可指古代日本国，乃至泛称我国东方或东部地区。

《宋高僧传·附灵照》载：

杭州龙华寺释灵照，本高丽国人也。

《景德传灯录·灵照传》载：

杭州龙华寺真觉大师灵照，高丽人也。

《五灯会元·灵照传》载：

杭州龙华寺灵照真觉禅师，高丽人也。

可见，《宋高僧传》说：灵照禅师是“高丽国人”，《景德传灯录》《五灯会元》都说他是“高丽人”，二说实则一也。灵照当生于唐咸通十一年(辛卯，870)。

有关灵照参学入闽。《宋高僧传》说：灵照“入乎闽越，得心于雪峰”。《景德传灯录》说：灵照“萍游，闽越，升雪峰之堂，冥符玄旨”。 “闽越”一词，指先秦至汉代生活在今福建境内的古代族群“闽越人”及其所建立的闽越国。其后，因闽越王反，西汉王朝灭闽越国并将其余的闽越人迁往江淮。此后，“闽越”就被借指“福建之地”。“入乎闽越”也好，“萍游闽越”也好，都是说，灵照来福建禅宗丛林参学。史籍没有灵照在福建以外的任何地方参学游方的记载，他很可能是直接从朝鲜半岛乘船取海路抵福州的。因为唐末五代福州港兴盛，且为当时福建对外贸易港口。众所周知，福建于晚唐咸通年间禅宗兴盛，主要集中在闽城福州，也就是历史上闽越国的都城所在地。咸通七年，闽人大安禅师从湖南沩山率徒回闽，重兴闽城西怡山。中和三年（癸卯，883）十月卒于怡山丈室。在闽都前后弘法达17年，使南禅宗在闽大兴并扬名于外。大安之后，还有芙蓉灵训、灵云志勤等。最有影响的禅师当推义存。当灵照出生之年，即唐咸通十一年(辛卯，870)，49岁的义存到福州雪峰山开山。灵照6岁时，义存开创的雪峰山已扬名于世，“天下之释子，不计华夏趋之如赴召”。这一年即唐乾符二年(乙未，875)。灵照出家、受具足戒以及参学的年代与年龄，史籍均无明确记载。假定灵照受具足戒是在25岁，这一年即唐乾宁元年(甲寅，894)，他来华“萍游闽越”的时间大致在受具足戒后乾宁年间(894-897)，即25岁-28岁间。灵照先是在福建各丛林参学，后投雪峰山，参义存禅师。灵照在雪峰山，据佛教史籍记载说他为人“恬淡自持”，“性介特以恬淡自持”，又说他“言语似涉岛夷”，说明灵照参学期间与人沟通中还夹带“高丽国语言”。由此可知，灵照在参学中要克服语言沟通方面不少的困难。《宋高僧传》记载：灵照“苦志参陪，以节俭勤于众务，号照布纳焉”。《景德传灯录》亦载：灵照“居唯一衲，服勤众务，闽中谓之照布衲”。其“苦志”参学与修持，在当时“千众畏服”。《祖堂集》称其“嗣雪峰”，《宋蒯曾传》称其“嗣雪峰”，《景德传灯录》称其“升雪峰之堂，冥符玄旨”。其意相同，即在雪峰义存获得开悟并嗣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