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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皇城竟有南北之分,奢华的北内在哪里?
来源:《行在盖起太平楼》  作者:卢英振  日期:2019-10-31


《西湖游览志》中说:“望仙桥之东,宋有德寿宫,蒋院使花园。绍兴十五年四月,秦桧建第落成。初望气者言:此地有郁葱之祥。桧专国,实觊觎焉,请以为第。桧死,高宗将倦勤,乃即第筑新宫,名德寿。”德寿宫是宋高宗晚年将皇位禅让与孝宗,在收回的秦桧府第基础上修建而成。《宋史》中明确记载,由于德寿宫在大内的北面,故而称为北内。

 

地面建筑遗迹.jpg

地面建筑遗迹

自从宋高宗禅让,搬出南内,住进北内之后,南宋皇城长期由南内和北内两部分组成,这是南宋皇城与我国古代其他朝代皇城的显著区别之一。南宋末年,宋度宗咸淳四年(1268)将北内的部分宫殿改为宫观宗阳宫,并将其余部分改为民居,至此,南宋皇城南北内并存的特殊格局结束。

 

北内历史沿革

北内在宋高宗时,名德寿宫,其名始自绍兴三十二年六月。《乾道临安志》:“徳寿宫在望仙桥之东(宫门外有百官待漏院)。绍兴三十二年(1162)六月四日,奉圣旨,以徳寿宫为名。是月十一日,光尧寿圣太上皇帝降诏,退处是宫。其日,今上皇帝登宝位。”宫殿匾额由宋孝宗亲笔题写。《咸淳临安志》载:“德寿宫、德寿殿二匾,皆孝宗皇帝恭书。”据吴自牧所著《梦粱录》记载,因殿内生长灵芝,以为祥瑞之兆,改殿匾德寿之名为康寿。“于绍兴三十二年六月戊辰,高庙倦勤,不治国事, 别创宫庭御之,遂命工建宫,殿匾‘德寿’为名。后生金芝于左栋,改殿匾曰‘康寿’。”

 

德寿宫大型水渠遗迹.jpg

德寿宫大型水渠遗迹

淳熙十六年(1189)宋孝宗禅位,退居北内,改康寿宫名为重华宫。宋光宗为了体现对父亲的孝道,他亲笔题写宫殿匾额。“重华宫、重华殿二匾,皆光宗皇帝用隆兴故事恭书。”

 

《梦粱录》记载,宋光宗禅让之后并未入住北内,即位的宋宁宗将重华宫改为慈福宫,作为奉养祖母宪圣太后的宫殿。后来因侍奉寿成皇太后,殿名又改为寿慈宫。寿成皇太后辞世后,北内曾一度空闲。

 

北内作为南宋皇城组成部分的历史至咸淳四年(1268)结束。这一年,宋度宗“以地一半营建道宫,匾曰‘宗阳’,以祀感生帝。其时重建,殿庑雄丽,圣真威严,宫囿花木,靡不荣茂,装点景界,又一新耳目,一半改为民居,圃地改路,自清河坊一直筑桥,号为宗阳宫桥”。

 

北内建筑格局

如前所述,北内的建筑主要在宋高宗时期营造完成,此后只是更换殿名。所以北内的建筑格局,也就是德寿宫时期的面貌。关于德寿宫的营建情况,许多文献典籍中都有详细介绍,例如《武林旧事》的记载就十分周全。

 

德寿宫内水闸遗迹.jpg

德寿宫大型水渠遗迹

从德寿宫的修建规模和设计理念来看,宋高宗似乎有些放松要求,至少很难说体现了他一贯以来在建筑方面去奢崇俭的指导思想。

 

在建南内的时候,其中两座大殿规模一点也不宏伟,材料尺寸也很一般。但是德寿宫中同样 修建了两座大殿,其中主殿称为德寿殿,另外在后苑修建一座聚远楼,这是德寿宫后苑最宏伟的建筑,取苏轼诗“赖有高楼能聚远,一时收拾与闲人”名之。周必大的诗歌从侧面反映了这座建筑的高大壮丽,“聚远楼高面面风,冷泉亭下水溶溶。人间炎热何由到,真是瑶台第一重”。

 

宫内建筑除两座大殿外,还有许多亭台楼阁,奇花异草。李心传在《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中录有名称:“东则香远(梅堂)、清深(竹堂)、月台、梅坡、松菊三径(菊、芙蓉、竹)、清妍(酴醿)、清新(木樨)、芙蓉冈,南则载忻(大堂乃御宴处)、忻欣(古栢、湖石)、射厅、临赋(荷花仙子)、灿锦(金林檎)、至乐(池上)、半丈红(郁李)、清旷(木樨)、泻碧(养金鱼处),西则冷泉(古梅)、文杏馆、静药(牡丹)、浣溪(大楼子海棠),北则绛华(罗本亭)、旱船、俯翠(茅亭)、春桃、盘松(松在西湖上,得之以归)。”德寿宫在设计理念方面充分考虑到宋高宗喜好游山玩水的艺术气质,通过精巧的园林设计,满足了宋高宗不出宫门就可以游湖赏景的需求。善于理水营园的工匠们凿地为池,美其名曰大龙池;叠石为山,美其名曰万岁山。大龙池比拟西湖,万岁山比拟飞来峰;而且还在山峰之间营造流水,比拟飞来峰旁的冷泉。李心传赞叹说:“若亭榭之盛,御舟之华,则非民间可拟。”

 

德寿宫的发掘

德寿宫是南宋时期十分有名的宫殿建筑,宋高宗在德寿宫中的享乐生活也因文献典籍的记载流传至今。《武林旧事》在《乾淳奉亲》里颇为细致生动地记载了宋孝宗如何向宋高宗尽孝的种种活动。中秋赏月时的音乐演出,二百人合唱,五十名少女伴奏。一时“箫韶并举,缥渺相应,如在霄汉”。据说钱塘江对面的居民,在宁静的夜晚“亦闻天乐之声”。这座集园林山水之大成的宫殿建筑,可惜早已荡然无存。

 

德寿宫水池遗迹(局部).jpg

德寿宫水池遗迹(局部)

在杭州市文物考古所的努力下,经过多次考古发掘,先后发现了德寿宫的许多残留遗迹。诸如砖砌排水沟、南宫墙及东宫墙遗迹以及过道、廊、散水、水池等宫内建筑遗迹。

 

尽管已有考古发现,无法较为详细确定建筑平面分布情况,但是能够基本确定德寿宫位于今杭州市上城区望江路北侧,南至望江路,北至梅花碑附近,西邻中河,东至吉祥巷、织造马弄一带,南临胡雪岩故居,西与鼓楼相望,面积约十六万平方米。要知道当时南内差不多也就五十万平方米的规模。

 

 

文章原名《叠山理水的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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