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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密开后门,在秘书省看到了什么
来源:《熠熠生辉双子星》  作者:顾志兴  日期:2020-01-16

秘书省是国家藏庋图书、文献的要地,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南宋后期有位周密先生却进去参观过,并将见闻写在他的《齐东野语》一书中。

周密(12321298),老家在山东济南,出生在杭州富阳,是地道的杭州人。他的曾祖父是跟着宋高宗来到杭州的,算是“扈驾南渡”的老臣,后来定居湖州。

周密年轻时做过小官,最高官职是义乌县令,晚年住在杭州的癸辛街。

周密的文名很大,是南宋的著名词人,与吴文英(梦窗)齐名,周密有个雅号叫“草窗”,人们就通常称他们为“二窗”,名头也够大的了。周密还有部书叫作《武林旧事》,现在成了人们研究南宋杭州历史的重要参考书。

周密是于德祐元年(1275)在秘书监丞黄恮带领下进入秘书省参观的,所记皆为亲历的史料。他说那天穿着正装,衣冠整齐地先拜右文殿,那是高宗皇帝写的匾额,然后进入道山堂。道山堂的匾额原本是米芾题写的,后来经理宗皇帝重新题写后挂上去的。著作之庭,是南宋名臣胡邦衡所题,里面又有悬挂着“蓬峦”“群玉堂”的厅房。里面有几扇屏风,上绘竹石,是苏东坡的手迹。相传是淳熙年间,福建南安守令取之于长乐僧寺壁间,重新黏贴在屏风上的,加以油漆献给曾海野这位高官,待曾死后,有人将此屏风献给了韩侂胄,等到韩被诛后,家产簿录入官,苏东坡手绘的竹石屏风就放在秘书省里面了,此屏风显得古色古香。入内左为汗青轩,轩后有多株古桂。两旁环立石柱,有几个小亭,悬有亭匾“蓬莱”“濯缨”“方壶” “含章”“茹芝”“芸香”等等。射亭的名字叫“绎志”“采良门”等,这些亭名都有典故,就是这个“采良”,连周密这位满腹学问的人,也不知典之所出。这是秘书省右文殿进入到著作之庭一路所见的建筑和园林,仅是秘书省的一角。

周密此行主要是观看秘书省收藏的书画。最后他步石渠,登秘阁。只见两旁有壁龛藏先朝的会要及御书画。另有红漆巨盒五十余只,所藏都为古今书法名画,这一天周密只看了“秋收冬余”四盒,别的根本来不及看。那些古代书画都以鸾鹊绫和象牙轴装裱,凡是皇帝题过字的,则用金花绫装裱,每卷画和书法,都盖有尚书省的印章,防护极严。其中画之佳者有董源画的《孔子哭鱼丘子图》,唐朝人临摹的顾恺之《洗经图》,李成的《重峦寒溜》,孙太古的《志公》,展子虔的《伏生》,无名氏的《三天女》等等。还有燕文贵的山水小卷以及土雷小景、符道隐的山水、关仝的山水、胡环的马、陈晦的柏、文与可的古木便面等等。周密对这些画的评价是“绝高古”“亦古妙”“极精”“亦奇”。此次周密观画一百六十余卷,只是秘书省藏品中的五十余巨盒中的四盒,他观画的总印象是“绝品不满十”“余悉常品,亦有甚谬者”。尽管如此,“暇日想像书之,以为平生清赏之冠”。

这次周密进秘书省重点是观书画,活动范围在右文殿后的秘阁书库,至于右文殿、道山堂、著作之庭仅是路过,未进入藏四部之书的书库,尽管如此,毕竟揭开了“深 省禁”一角的帷幕。别的朝代至今还未发现有如此的记载。

南宋秘书省的藏书,有人以为及至元朝入主、南宋灭亡,这个游牧民族定是一把火将之烧掉了,其实并非如此。南宋灭亡后,元朝建都大都(今北京)后,将南宋秘书省及宫庭藏书等都运到了大都好好保存着,历经数百年,有的书还稳妥地保存在今国家图书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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