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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殿扬
来源:《杭州文史丛编》  作者:黄品璇  日期:2021-01-28

浙江国术比赛.jpg

吴殿扬是本省武林高手,技艺高超,于清末在拱宸桥曾破日本“武士”擂台,洗雪“东亚病夫”的耻辱,激发人民的民族自豪感和爱国激情。当时杭州人,几乎妇孺皆知有个吴殿扬。

吴殿扬,字绍庸,嵊县棠溪乡人。生于1880年,出身在儒医世家。幼时,父母都希望他成为名医,可是他偏爱武术,学《水浒传》中的张清,两袋装满石子,找定目标就扔,练得好眼法,为后来学射打下了基础。其父见他酷爱武术,又生得身材魁梧,膂力过人,一副武相,不如因材施教,延聘名师,让其习武。四明山有位道士,武艺高强,人皆称为云仙道人,结庐隐居。其父重礼聘来,授子武艺。吴殿扬经道人悉心传授,勤学苦练,十易寒暑,学得一身过硬本领。县里举行童试,吴殿扬略显身手,誉满乡里。

甲午中日战争失败,据《马关条约》辟杭州为商埠。每年春季,日本领事馆都要调2个日本武士到拱宸桥摆擂台,宣扬“武土道”精神。杭州知府对这些武士都奉为上宾。这些日本武士跋扈骄横,目空一切,称中国人是“东亚病夫”,没有人敢和他们较量。对此,武术界受尽窝囊气,杭州人民引为奇耻大辱。 

1905年,吴殿扬来杭应乡试,开科考试名列前茅,得中武举人,名震武林。当时清政府被逼实施新政,停止科举,兴办学堂。凡末科武举人,一律免试保送入浙江武备学堂学习,吴以成绩优良进正则科。张载阳为其同科同学。

1906年春,日本武土野月三郎和高木造雄到拱宸桥挂牌摆擂台,并请武备学堂总办(校长)为评判员,要学生一律参加捧场。参加同日本人打擂的中国人,有的是帮闲,有的是识时务,应付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武备学堂的学生看在眼里,无不义愤填膺。吴殿扬本有几分憨气,激于爱国热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在同学的怂恿下,他挺身上场。先同高木造雄周旋了几圈,双方都无法近身,吴殿扬出其不意,突然左脚一个飞腿,把高木造雄踢倒,全场掌声雷动,高木又羞又愤,灰溜溜地退出。野月三郎见势,杀气腾腾咬牙切齿地赶上场来。吴加倍小心,紧张地周旋了几圈,卖了破绽,乘机把他掼倒。野月三郎勉强撑了起来,羞愧地高喊:“他有妖术,应取消其比赛资格。”评判员对吴殿扬说:“友邦武士说你施用妖术?”吴理直气壮地回答说:“何来妖术,我用的是武当形意拳,不信,我可用分解动作当众表演。”驳得野月三郎面红耳赤,哑口无言。全场响起一片掌声,同学们拥着吴殿扬凯旋而回。

吴殿扬在拱宸桥打败日本“武士”擂台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全城,传遍沪、嘉及浙东各县,大长中国人的志气,大煞日本人的威风。消息传进日本领事馆里,日本领事大为恼怒。即传武士严加训斥,限期离开杭州,不准再来。杭州武术界特推代表向吴祝捷慰问,表扬吴为武术界呕出积怨,洗涮耻辱,各方祝捷慰问信件也像雪片般飞来。

吴殿扬自武备学堂毕业后,分配在新军二十一镇八十一标担任下级军官。新军中革命空气浓厚,上层领导朱瑞、吕公望、俞炜等都系光复会会员,平时在士兵中宣传革命思想。吴与周亚卫有密切关系,周为光复会中秘密联络员,与渐东会党领袖竺绍康、王金发、张伯岐等保持联系,介绍吴参加革命组织。吴在新军中传播革命道理,秘密组织革命同志会。

19118月,武昌首创起义,各省纷纷响应。浙江经过缜密策划,决定于915目举义。14日凌晨,全标从笕桥出发,由艮山门进城占据下城区各要点,吴队负责占据城站,援攻抚署。尹维俊、张伯岐等率敢死队用炸弹炸死守卫,冲进抚署,纵火焚烧,巡抚增韫被俘,革命胜利,浙江宣告独立。浙江初定后,南京伪统将张勋、铁良冥顽不化,企图负隅顽抗,苏军来电告急,请求援助。浙军成立支宁支队,由朱瑞率领援攻南京,吴亦同往,行军至镇江,接家中来电母亲亡故,吴回家奔丧。俟丧事料理完毕返队,南京已经攻克。

民国成立后,新军六十一标改为浙江陆军第六师,吴已升为营长,陈诚、蒋鼎文曾充其部下。后夏超担任省警察厅厅长,夏超是吴在武备时的老同学,素知吴武艺高强,邀任浙江保安大队第一大队长,后又擢升为第一总队长,约拥有一旅兵力。吴成了夏手下第一员大将。

1926年秋,国民革命军从广东出师北伐,广东国民政府派马叙伦、许宝驹、黄人望来浙江活动,颇受夏之欢迎,密任夏超为国民革命军第十八军军长,周凤岐为二十军军长,嘱两人密切配合,见机行事,准备浙江独立。时孙传芳正在江西九江督师,据密报浙江将独立,即密电上海警备司令宋梅村出兵浙江先发制人。后夏超兵败,吴也狼狈潜回杭州,至家中随手带了些现钞细软,从后门溜出,伪装商人混在难民中逃出清波门,到凌家桥渡江去萧山,步行到曹娥,搭上火车到宁波,趁轮船至上海,匿迹于妓院避风。

19271月,国民革命军抵定浙江。吴殿扬回到杭州,政局已变,后台亦倒,遂回嵊县棠溪乡家居。在村中培养了一批武林新秀,后多从军,故该村军官独多。

在家乡逗留了一段时间后,姻亲汤恩伯屡函邀其任军职。吴回杭后经再三考虑,武术是他爱好,带兵打仗非其所长,况嘉兴惨败记忆犹新,决定谢绝。时同行刘百川闻其回抗,即邀请其担任省国术馆射箭科教习,吴情面难却,受聘允任。

浙江国术馆,创于1929年,时省政府主席张静江对国术颇感兴趣,主张强国强种先强身,强身则非国术莫属,学校中应以国术代替体育。他还亲自任国术馆馆长,聘苏景由为副馆长,刘百川为教务主任,罗致全省武林高手为教习。当时,有太极拳教习杨澄甫、田兆麟、李稚轩等;摔跤教习韩庆堂;形意拳教习高振东;太乙门教习高守武;南拳教习奚诚甫、萧聘山等等。群英荟萃,盛极一时。惟缺弓箭教习,而此人须科举出身,娴熟弓技。经多方辑访,咸以吴最宜,故予聘任。据当年学生王志华谈:吴老师之弓箭技术,确实高强,学生均甚钦佩;且极重武德、武风,教育我们胜不骄、败不馁,不恃强凌弱,不随便露技。名师出高徒,当时学生中有很多射箭名手,如邵文明曾获全国运动会射箭比赛冠军,何长海是他得意门生,在国术界是个多面手。

1937年底杭州沦陷,国术馆解散,吴再度回嵊县家居。

杭州解放后,吴参加市民革,重理祖传医业,在劳动路93号挂牌行医,诊治儿科、伤科,在中医儿科方面颇著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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