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墅路旧景

湖墅路,据《杭州市地名志》(1990)记载:“南起环城北路,北至小河路。全长4260米,宽10米。以卖鱼桥为界,南名湖墅南路,北名湖墅北路,各长2610米和1650米。”这条路是在拓宽多条古老的街巷基础上,贯通改建而成的。湖墅南北向交通主干道,路基下湮没的明清或民国的街巷有多条。自南往北可以追溯的街巷有青龙巷、半道红直街、马塍庙直街、斗门坝、清河闸、木梳弄直街、上关帝庙直街、红石板直街、清朝寺牌楼、左家桥直街、大夫坊、茶亭庙直街、卖鱼桥直街、珠儿潭、娑婆桥直街、明真宫直街、康家桥直街等路段。湖墅路1952年第一次拓宽时,南起武林路。北到小河路,定名为武拱路,取连接武林门地区与拱墅区之义。1966年曾经合并武林路、小河路,改名为长征路,这是湖墅路最长的时候。1981年又剔除武林路、小河路,命名为湖墅路。以江涨桥为界,分称湖墅南路、湖墅北路。时隔20年,2010年出版的《杭州市拱墅区地名志》记载,1996年曾对全路进行拓宽改建,湖墅南路拓宽到40米,长2112米,改成沥青路面。湖墅北路拓至30米宽,长1440米。这两条路比1991年的历史记载分别短了498米和210米之多,此路如今隔路正对整修过的小河直街。

此路得名“湖墅”地名,可谓恰当,因为此路贯穿古代湖墅的核心部分。湖墅自宋元以来就是杭城的热闹的商业区,“湖墅”名称有广义、狭义之分。狭义的湖墅在明代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中写的是“归锦桥俗称卖鱼桥,自此而上至左家桥夹城巷,皆称湖墅,俗讹称为湖州市。”在明人陈玄锡《北关修筑荆街记》云:“武林门外至北新关为湖墅。湖墅地方十余里,而居民稠密,市舶棷集,一大都会也。”广义的湖墅,清代高鹏年在《湖墅小志》中界定其范围是:“南至武林门至北新关,而拱宸桥附焉;西至钱塘至观音关,而古荡附焉;东至艮山门至东新关,西范浦附焉。三关三门,划然为界。”光绪《杭州府志》卷六则云:“今湖州市之大,凡周二十里,其近上塘、范浦、江涨桥。宋所立为镇者,一则共能指索,一则并入湖州市。”最热闹的商业区是在今湖墅路沿线。

明代汪士性《广志绎》卷四曾经说过“杭城北湖州市,南浙江驿,咸延袤十里,井屋鳞次,烟火数十万家,非独城中居民也。又如宁绍人什七在外,不知何以生齿繁多如此。”白天的热闹延续到了晚上,唐代就出现夜市,到了南宋吴自牧所著《梦粱录》记载:“杭城大街,买卖昼夜不绝,夜交三四鼓,游人始稀;五更钟鸣,卖早市者又开店。”湖墅商业十分发达,行商坐贩各逞其能。元、明两代,杭州北关夜市繁盛到极致,竟成为“钱塘八景”之一。明代绘画《海内奇观·杭州北关夜市图》生动形象地描绘了明万历时期杭州武林门外灯火通明、通宵达旦、热闹非凡的夜市景象。明代诗人郎瑛在《七修类稿·北关夜市》一诗中对夜市景象描写得更为细腻:

地远那闻禁鼓敲,依稀风景似元宵。

绮罗香泛花间市,灯火光分柳外桥。

行客醉窥沽酒幔,游童笑逐卖饧箫。

太平气象今犹古,伫听民间五袴谣。

明代《永乐大典》副总裁高得旸(约1377年前后在世)有诗云:

北城晚集市如林,上国流传直至今。

青苎受风摇月影,绛纱笼火照春阴。

楼前饮伴连游袂,湖上归人散醉襟。

阓阓喧阗如昼日,禁钟未动夜将深。

高得旸,字节庵(一作字孟升,号节庵),浙江钱塘人,明洪武十年前后在世。洪武中,以文学荐,三为教官。永乐初(1403)擢宗人府经历,充永乐大典副总裁。得旸博学洽闻,诗文清丽,著有《节庵集》八卷,续编一卷。

除明代绘画和郎瑛诗描写了北关夜市外,“北关夜市”一景还反映在当时的制的特大型厌胜钱“万历通宝”纪念币,其背面就是北关夜市图。该币为传世品,黄铜质,直径9.7厘米,厚0.4厘米,重205.5克。钱面“万历通宝”四字为楷书,字间衬以锦带相连的吉祥图案;钱背的北关夜市图图案与明绘画北关夜市图图案基本一致——星月高挂,城墙雄伟,店铺林立,小桥流水,房前屋后树叶遮阴,18个人物或行或走或立,形态各异。透过精美生动的钱币图案,仿佛走进了“行客醉窥沽酒慢,游童笑逐卖饧箫”的夜市里,眼前是满街灯火,耳畔是叫卖声声,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据《杭州运河遗韵》记载,马塍庙旧址在今湖墅南路103今杭州第二百货大楼。据从小就住在这里的64岁老人林师傅(原杭州家具厂的工人)回忆,沿着墅南路先看到一座石亭在马塍庙,入大门两边是东西厢房,沿中间道可到大殿,约有300多平方米,供奉着多尊菩萨。沿着大殿门前左侧小道进去,即左厢房后有时迁殿,约有六七十个平方米大,前面有一块小小的菜园地。该殿为纪念梁山108位好汉之一的鼓上蚤时迁而立。常有许多老太太在此念佛。该殿里面的建筑均为泥砖墙结构,门窗为地板房结构。大殿和时迁殿均用斗拱飞檐重檐歇山结构。

旧时马塍庙香火非常旺盛。原来杭城自古有寄子风俗,即将自己的子女承寄给亲朋好友或寺庙鬼神为寄子、寄女。承寄原因,或为两家交情亲密以儿女承寄,作为干亲家;或者认为子女八字冲克父母;或者以为子女八字不好,寿命不长,杭州百姓大都把子女寄给马塍庙中无常鬼或吴山旌得观中喜神,俗称“胡阿爹”“胡干爹”。承寄时,即由出寄父母备素食到庙斋供。承寄之后,每岁须祭礼。拜胡阿爹为亲者,要做新白布长衫一件,另用烧酒、烧饼、香烛、纸锭,供而焚烧,每年七月,其父母还须抱孩子前往拜胡阿爹生日,至十六岁止。父母也常常带着自己刚出生的小孩到此为小孩取名,民国时期,国民党军队占着马塍庙,以作饲养战马之用。1949年后,国家在此建立医疗器械厂。20世纪70年代时该庙被拆毀。湖墅路上左家桥在1996年拓宽湖墅路时重建,长9米,宽40米,为梁板式公路桥。

2010年计,湖墅路从武林路开始到小河直街,长约5公里,临街主要路口、繁华支路20米范围内,一共集聚了536家企业,以服装鞋类、副食品、餐饮三类企业最多。因此拱墅区政府开展了新的建设工程,把“精品商街、休闲大道”作为湖墅路的功能定位,引入名品名店,吃住行游购娱样样齐全。湖墅路的南段,即环城北路段至文二路段将重点调整淘汰现有的低端商铺业态,打造龙头亮点;北段即江涨桥以北段,倚靠着运河美景,打造一批名牌名品店。而中段的商铺业态,已经向“精致、休闲、时尚”方向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