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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韵文化 | 南宋第一任皇帝赵构的另一面
来源:杭州社科发布微信公众号  作者:  日期:2022-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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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5日上午,杭州市社科院主办的2022宋韵文化系列讲座在杭州市党群服务中心开讲。浙江大学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现杭州市社会科学院南宋史研究中心主任、杭州市钱江特聘专家何忠礼教授带来了他的《绍祚中兴:宋高宗新论》,为大家还原了一个更真实、生动的南宋开国皇帝,令人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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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宋高宗赵构都饱受争议。

“对历史人物的评价,既不能采取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态度,也不能用见仁见智加以讳饰,而应该看是推动历史发展还是阻碍历史发展?是有利于大多数人的利益,还是损害大多数人的利益?”何忠礼从历史学角度出发,重新解读宋高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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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读懂宋高宗赵构的所作所为,首先要了解人物背景。何忠礼首先带我们走进了那个战火纷飞、重文抑武、内忧外患的北宋末年,寻找赵构的早年身世——

北宋历经9位皇帝,最后两位,分别是赵构的父亲宋徽宗和大哥宋钦宗。

北宋,几乎是在这两位当权者的昏招迭出下,加速灭亡的。当时,我国东北,崛起了由女真人建立的民族政权金朝,其军事力量十分强大,1125年灭辽,半年后,大举侵宋,渡黄河、攻城略地、直逼汴京(北宋都城)。

徽宗慌了,立即传给钦宗,自己逃往南方。次年,宋金议和,金国提出了极为苛刻的割地、巨额赔款要求,至于要当朝宰相和亲王作人质,那都算“小事一桩”。而赵构,就成了“小事一桩”里的那个被送往金人军营里的人质亲王。

赵构为啥这么惨,成为人质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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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的出身不无关系。宋徽宗生三十一子,赵构是他的第九个儿子,排名不上不下。而他的母亲韦氏又是宫女,母家没有任何政治背景,在王族子嗣中较为卑微。

但宋朝又是一个非常讲究礼制的朝代,即便庶出,也贵为皇子,赵构曾先后被封为定武军节度使、蜀国公、广平郡王、康王(正一品)。母凭子贵,韦氏也一步步从宫女封为贤妃(正一品)。但礼制同时也制约着赵构,北宋规定皇子不能和文武官员结交、连出门也要上报……让他沦为了“高级犯人”。

赵构去金国为人质,似乎是换了个地方当“高级犯人”,但此去却差点要了他的命。

这都是拜他大哥所赐——宋钦宗在答应了金国的“割地赔款”条约后,后悔了,不到一个月,就命将领姚仲平夜袭开封城外的金营,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大败而归。

北宋破坏和议的做法,让金人很不爽,不过宋钦宗把责任推给了部下,信誓旦旦这回一定履行和议条约。金人姑且没发作,估摸着赵构这人质分量不够,于是放还,要求把徽宗的爱子肃王赵枢送来为人质,然后鸣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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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虽因祸得福回来了,但大哥“明知自己为人质,还发兵突袭,弄不好就惹毛金人‘撕票’的做法”还是让他心有余悸、心怀芥蒂。

金人退兵后,徽宗也从南方返回了汴京,徽宗和钦宗并没有履行和议条约,这让金人大为光火,再度举兵南下。钦宗也慌了,命赵构出使河北,去金营谈判,割地求和。

赵构到河北后,受主战派宗泽劝阻。不久,汴京被金兵包围,但赵构只招募到一万人的军队,无力解围,也不敢“以卵击石”。

很快,汴京被金军攻破,金人将包括徽、钦二帝在内的全部皇室成员,及大臣、宫女、宦官、工匠、艺人共三千余人国库财宝虏去,史称“靖康之变”“靖康之耻”。至此,北宋灭亡。

当时,金兵战斗力极强,人称:“人如虎、马如龙,上山如猿,入水入獭。”才20岁刚出头的赵构看父兄都不能敌,也患上了“恐金病”。

他在应天府(河南商丘)重建宋政权(史称南宋)后,结果又被金军追着打,最后一路逃亡到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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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有“虎狼之师”的金军,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南有10多股万人以上的流寇作乱、民变四起,面对父兄留下的这样一副烂摊子,赵构日日如履薄冰——他勤学,恢复北宋以来的经筵制度,自学《春秋》《史记》《尚书》等经典;他勤政,通常凌晨三五点起床看各地战报、批阅章奏,自嘲“才35岁头发就白了大半”;他纳谏,除了坚持和议,其他谏言均较能接受;他节俭,从宫殿、饮食到墓地均从简;此外,他还关心农业生产、关心民生、及时调整政令,试图实现“绍祚中兴”。

南宋与金朝又断断续续地打了11年,直到绍兴八年(1138),宋金双方的军事力量已达到某种程度的平衡,高宗才开始以临安府(今杭州)为都城,稳定了下来,延续了江南百年的南宋繁华,奠定了中国经济中心南移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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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高宗赵构受命于灭国之际,延续了华夏文明,开创了江南盛事,本是有功之人,后世却对他评价不高,主要犯了两大忌讳:“杀岳飞”和“签订了屈辱的《绍兴和议》”。

这两件事其实一脉相承,本源是宋高宗坚持和议。

“究其原因有四:高宗的‘恐金病’在作怪;此外只有议和,高宗才能收夺诸大将兵权,巩固统治;加上连年对金战争,南宋经济上已难以继续;最重要的是,要收复中原及河北失地,南宋在军事力量上还不够强大。”何忠礼说,这在明清学者郞瑛、赵翼的著作里,也都阐明了南宋不得不与金国签订《绍兴和议》的缘由。

宋高宗真的那么迷恋皇权?其实不然,他的内禅,在中国封建社会是极为罕见的。

宋高宗唯一的儿子病死后,他分别将宋太祖的七世孙伯琮和伯玖接入宫中,精心培养和反复考验,历时30年,到他56岁时(他活到了81岁),就主动将帝位传给了赵眘(由伯琮改名),是为孝宗。高宗“内禅”孝宗,虽有其个人利益的考量,但对南宋政权的和平过渡具有积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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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高宗在位36年,有功有过,他畏金如虎,与金人签订了屈辱的‘绍兴和议’,特别是杀害了民族英雄岳飞,都是他的过失和罪行。但他勤学、勤政、纳谏、节俭、关心民生、关心农业,所制定的一系列政策措施,对推动南宋的经济发展、政治清明、文化繁荣,社会的安定,都起到了积极作用,在不少方面超过了其他帝王。真真切切地减轻了人民群众的负担,有利于国家的长治久安,也有利于宋韵文化的传承和发展。”何忠礼说,以上种种历史事实表明,高宗应该是一个有功有过,功大于过的历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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