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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笔下的西湖美景
来源:《民国杭州西湖景观文化传播》  作者:赖骞宇  日期:2022-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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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扬州人,1920年秋任杭州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国文教员,在杭州任教多年。尽管是个地地道道的扬州人,但是西湖的美,也令诗人如痴如醉。他主要是以散文称誉文坛,但诗歌创作亦有不少佳作。他的《水上》等新诗,都是以西湖为背景。朱自清去天竺、灵隐、韬光、北高峰、玉泉等地游览后写成的一组新诗,名为《纪游》,刻画一路游览的所见所感,诗风清新自然:

四北高峰了,寂静的顶点了。四周都笼着烟雾,迷迷糊糊的,什么都只有些影子了。只有地里长着的蔬菜,肥嫩得可爱,绿得要滴下来:这里藏着我们快乐的秘密哩!……我们的事可完了,满足和希望也只剩些影子罢了!六灵隐的泉声亭影终于再见,灰色的幕将太阳遮着,我们只顾走着,远了,远了;路旁小茶树偷着开花——白而嫩的小花——只将些叶儿遮遮掩掩。我的朋友忍心摘了他两朵:怕茶树他要流泪罢?唉,顾了我们,便不顾得你了?我将花簪在帽檐;朋友将花拈在指尖;暮色妒羡我们,四面围着我们——越逼越近了,我们便浮沉着在苍茫里。

诗人观察细致,感觉敏锐,擅长准确描述所见景象。北高峰上是“寂静的顶点”,“四周都笼着烟雾,迷迷糊糊的,什么都只有些影子了”:而在“灵隐的路上,砖砌这五尺来宽的道儿,像无尽长似的,两旁葱绿的树把着臂儿,让我们下面过着”。诗人描述情景、表达感觉都极为准确。而且,从以上朱自清的两首小诗,不难看出散文大家的诗也有其散文叙事的特征,真是名副其实的“记游”。当然,朱自清也有诗意极浓的作品。他的《静》描绘的真是一个极为静谧的充满诗意的世界:

淡淡的太阳懒懒地照在苍白的墙上;

纤纤的花枝绵绵地映在那墙上。

我们坐在一间“又大、又静、又空”的屋里,

慢腾腾地,甜蜜蜜地,看着,

太阳将花影轻轻地,秒秒地移动了。

屋外鱼鳞似的屋;

螺髻似的山;

白练似的江;

明镜似的湖。

地上的一切,一层层屋遮了;

山上的,一叠叠青掩了;

水上的,一阵阵烟笼了。

我们尽默默地向着,都不曾想什么;

只有一两个游客门外过着,

“珠儿”,“珠儿”地,雏鹰远远地唱着。

北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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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12月,诗人在西湖边城隍山上四景园的一间“又大、又静、又空”的屋里,感受着一个美丽的近乎凝固的世界:屋外鱼鳞似的屋、螺髻似的山、白练似的江、明镜似的湖。地上的一切,一层层屋遮了;山上的,一叠叠青掩了;水上的,一阵阵烟笼了。不,不对,不完全是。还有“太阳将花影轻轻地,秒秒地移动”、“有一两个游客门外过着”、“雏鹰远远地唱着”。仅此而已。西湖,在这里,风景画似的呈现在读者面前,舒适恬静。这样一幅画,是多么令拥挤在狭窄的城市中的人们向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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