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乃武与小白菜冤案，震动晚清朝野，民间广为流传，评弹、沪剧、越剧、曲剧、锡剧、豫剧、电影、电视剧、小说等，以不同形式、从不同角度描述过、表演过。说唱最早的是在上海登台的评弹，最先引起高层领导关注的是北京曲剧，而影响最广的是1990年播映的14集电视连续剧。本文不说14集电视连续剧《杨乃武与小白菜》的剧情始末，要说的是饰演1990年版“杨案”电视剧的其中几个人物。 陶慧敏·小白菜 人们最为热议的人物当属饰演小白菜的陶慧敏了。我曾见有文载，称陶慧敏是余杭人，其实非也，她是温州瑞安人。她来过老余杭三次，一次是我陪她去看舟枕安山杨乃武墓园和余杭宝塔山东麓慧定（小白菜）坟塔；一次是应邀赴南湖农场办的小白菜酒家开业；一次是余杭县与省里共同编纂《余杭杨乃武与小白菜冤案》一书的发行仪式。出席当年那次发行仪式的杭州市领导有厉德馨、吴仁源，余杭县领导有刘永根、俞志华。 陶慧敏接演小白菜时，刚拍完电影《红楼梦》里饰演的林黛玉一角，从阖府爱宠转换为蒙冤受屈，人物的境遇和心态大起大落。在导演的启发帮助下，她很快找到了人物转换的感觉，进入了角色的塑造之中，对小白菜情感变化的把握、人物内心细腻的表现，还是很动情很到位的，受到了观众的青睐。那时，她年纪还只有20多岁，小家碧玉，清丽可人，随谈亲和。 不过，影视界对陶慧敏饰演小白菜也有不同看法，认为她虽然符合小白菜年轻美貌的角色要求，但是觉得这位演员不是小白菜的“型儿”，用戏剧语言来说，似乎不太“对工”，削弱了观众对小白菜这个人物的同情。听说导演李莉在选择饰演小白菜这个角色的演员时，开始脑子里内定人员是王丹凤。据悉，当时刘晓庆也很想演小白菜这个角色。最后，还是定了陶慧敏饰演小白菜。 张闽·杨淑英 张闽饰演的是杨乃武的胞姐杨淑英。当年她35岁，父亲史源，就是电影《今天我休息》中那个丢钱包的“罗爱兰”，母亲罗静宜，在电影《舞台姐妹》等片中饰演过角色。导演李莉看过她在电影《金色的指甲》中的表演，预感她饰演杨淑英能出戏，是一口大可挖的深井。导演李莉找到张闽一谈，她欣然同意。一部《杨乃武与小白菜》拍下来，张闽不知跪了多少次，但她付出的心血劳累没有白费，将杨淑英这个角色演得很充实饱满。杨淑英滚钉板这场戏整整拍了半天，虽然钉板只是一个道具，可还是有一定尖锐状的。期间，有人劝她在薄薄的外衣内套上衬里，她拒绝了。在拍摄中，有杨淑英血泪交加的特写镜头，但拍不到钉板，旁边的工作人员要扶她下来拍，她不肯，依旧在钉板上忍着疼痛，在水银灯的照射下拍完这泣血的一幕。 张闽的悟性、勤奋和甘于吃苦的精神，使她在艺术上逐渐成熟，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进了观众心间。电视连续剧《杨乃武与小白菜》拍完后，她赴美国旧金山戏剧学院攻读深造。 
历史上真实的杨淑英，嫁夫早亡，孤孀回杨家操持家务。为胞弟乃武伸冤，两次千里长途跋涉，历尽千辛万苦赴京呈控。晚年不幸被桑园里的桑枝戳伤眼睛致盲。 孙启新·杨乃武 饰演杨乃武的孙启新，身材高挑，眉清目秀，英俊帅气。1991年来余杭剧场登台与陶慧敏联袂清唱过一首电视连续剧《杨乃武与小白菜》的主题歌，赢得台下一片掌声。 孙启新在刻画杨乃武性格刚烈的一面时，主要是通过七审完成的。除第一审被知县刘锡彤酷刑诱供逼供，屈打成招外，每一场受审都是对官场黑暗的揭露。在最后的刑部大堂上，孙启新把杨乃武的心理层次演得明白、真切。充分表现了剧中人物杨乃武，面对生死存亡在此一举，于是毫不含糊地喊冤申辩，而且当场怒斥余杭知县刘锡彤等官吏草菅人命，公然向官吏无心正法发出怒吼，这是前几次受审遭到酷刑逼供怨恨的大爆发，孙启新的表演很有张力。 王频·慈禧 饰演西太后慈禧的是王频，她曾在首届优秀电视剧评奖中荣获最佳女主角奖。在塑造“唯我独霸”的角色慈禧中，神形兼备，温蕴含蓄。当慈禧老佛爷宣毕秀姑（小白菜）进宫，见其年轻美貌却受了三年炼狱之苦，一时动了些许恻隐之心（但主要还是为了打压湘系势力的需要），便随意在秀姑手心写下“免罪赐归”四个字。要秀姑对杨乃武以身相报，终生侍候。但当慈禧听到秀姑不敢从命时，又怪罪于她，突然变脸说，“你害了我百余官，罪孽不小，出家为尼修修来世吧。” 这位善于玩弄政治权谋手腕，冷酷狠毒的女人，就这样葬送了一个年轻美貌的民女的生活希望。 仲星火·桑春荣 饰演剧中刑部尚书桑春荣的是著名演员仲星火。就刑部职能而言，对应在今天就是一个集公、检、法于一体的机构。其尚书一职严格地说，现在无完全匹配之职，只能说相当于如今的公安部部长、司法部长和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对于这个人物的扮演者，导演李莉想到了擅长喜剧的仲星火。仲星火说，我喜欢桑春荣这个角色，他老谋深算，眼力好，办过不少棘手的大案子，观众想看看这个大法官如何“出奇制胜”办这个案子的，这就要赋予这个人物诙谐的性格，判决让人猜不透，刻画他与反对派宝鋆巧妙周旋。 桑春荣从政数十年，饱经官场世故，善于应付错综复杂的关系。杨淑英告状，最初他“推”了出去，再吩咐左右“拿下”，待醇亲王出头请来圣旨，内线通了后，他反过来要侍郎夏同善转告杨淑英一定来刑部告状，此时他一定会办好案子，以邀圣宠。 仲星火塑造的这个既处世圆滑，又足智多谋，对上是“奴才”，对下是“大人”的刑部尚书形象，赢得了观众会心一笑。 赵健·刘肇基 赵健饰演了杭州知府陈鲁门下的师爷刘肇基。这个师爷具有智囊人物的精明，他深谙律法，却不包揽诉讼；他深知官场黑暗，却又洁身自重，不愿同流合污。接到杨乃武上诉到杭州府衙，他看出破绽，拍案而语，“违情悖理，不通啊！”告知陈鲁连夜提审犯人，以免杀人灭口。此后，赵健表现了这位师爷时刻在关注着此案的动向，他那双稍稍眯缝着的眼睛不时流露出机警与静以观察的神情。当他发现余杭知县刘锡彤前倨而后恭，师爷冷眼相看的眼神，表明这俩亲家背后已达成了什么交易。他在侧堂听到诱供毕秀姑，精于此道的师爷勃然作色，愤愤自语，“这哪里是问供，分明是教供。”等审完案，他才知陈鲁的三姨太受了余杭知县刘锡彤的贿赂，感到事已至此，无力挽回，决定辞行。陈鲁想以金钱挽留，刘肇基撂下一句话，“本人年纪已大，担不起这风险。”转身直腰抬腿出门，扬长而去。 刘肇基辞去杭州知府师爷后，到塘栖开了一家茶店。一茶客问他，“刘老哥，你当年是杭州府的刑事师爷，杨乃武到底冤枉不冤枉？”刘肇基吐出一口烟雾，干脆地回答，“冤枉。”茶客问，“冤枉为什么大赦天下都没有放他？”刘肇基说，“这个问题提得好，杨乃武一案可能会水落石出，也可能成千古奇冤。”“杨二先生受冤枉，我最清楚。”船老大舒阿义（张鸿鑫饰演船老大）正好坐在那喝茶，忍不住说了一句。不料这句话吸引了茶客们的兴趣，纷纷问他究竟。船老大舒阿义，涨了涨脸说，“十月初六，杨乃武去杭州赶考是坐我的船，初十回余杭也是坐我的船。”刘肇基说，“这不十月初七就不能给小白菜一包砒霜。”船老大舒阿义又说，“十月初六在船上我还请杨乃武写了一张字，他还填上了年月日。”刘肇基一惊，“舒老大，你把这张字放好，说不定今后有大用。” 以上是剧本上的一段话，是虚构的还是确有其事，就不得而知了，或姑且信之吧。另外，再啰嗦几句。这饰演师爷的赵健是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的副教授，饰演陈鲁的李志舆是上海戏剧学院研究所的副研究员。如果说赵健演师爷刘肇基的演技是趋向体现派，那李志舆演陈鲁的演技就是体验派，两种不同演技流派的审美效应各有千秋。 魏启明·醇亲王 魏启明饰演剧中的醇亲王。他说，我喜欢这个角色，不仅是因为人物写得生动、有戏，还因为演这类角色比较无拘无束。有朋友听说魏启明演醇亲王，就说他“这回演坏人了”。是啊，一个骑在人头上作威作福的王爷，在人们的传统观念上一般好不了。可偏偏这位王爷虽混蛋了一辈子，却在杨乃武冤案中充当了一回“正面人物”，如果没有他在慈禧那里进言和穿针引线，要想将冤案翻转这是有困难的。因为清廷内部派系斗争，他的插手虽也是为了打击政敌，但其毕竟做了一件好事。在剧中安排杨乃武与小白菜密室相会这场戏中，醇亲王在隔壁听，时而喜形于色，时而喃喃愤恨，怒骂刘锡彤等一些官员，表演分寸的拿捏十分娴熟。 余音 这部由上海电视剧制作中心摄制的14集电视连续剧《杨乃武与小白菜》，编剧方艾、徐昌霖五易其稿，从1984年酝酿，调查收集资料，选择拍摄地点，精选饰演人员，到1987年正式开拍，1990年正式播出，期间经历了较长一段时间。剧中的演员，除了衙役等角色外，饰演者有45人，其中不乏大腕明星。 电视连续剧《杨乃武与小白菜》不仅全国热播——我曾夜宿黑龙江乌苏里江中俄边境线一家旅馆中惊喜地看到电视机也在播映，而且在美国等国外的播映也引起轰动，美国旧金山华语华声电视台隆重推出电视连续剧《杨乃武与小白菜》，观众反响极为热烈，许多华人家庭每天晚上都等着收看。 本文刊发于《余杭史志》2022年第4期 作者 俞金生 感谢原文作者及发布媒体为此文付出的辛劳，如有版权或其他方面的问题，请与我们联系。本文仅供参考，不代表杭州文史网观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