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山野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牛羊在花丛中漫步，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夏末初秋，静谧的湖面上，菱歌轻扬，如梦似幻，将无尽的清凉与温柔，织进这如画的景色之中。秋日的天空如同被素纸覆盖，白云飘逸，红叶铺满山径，映照着清澈的湖水。严冬时分，覆盖在山野上的白雪如同被精心铺就的地毯，大地一片洁白。高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山间的小路蜿蜒曲折，仿佛一条玉带蜿蜒于天地之间。古道上，野草零落，少有人迹，偶尔传来渔夫的烟笛声，悠扬婉转，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蔡惟慧《湘湖记》书影

四季分明，物产丰饶，这便是写在《湘湖记》中、蔡惟慧笔下的昔日湘湖。蔡惟慧，字青侯，号近轩，家居萧山城区南街，清康熙、雍正朝在世，为康熙三十八年（1699）岁贡，筑书屋于城南，以六经授生徒。也就是说他在康熙三十八时已有资格上京城国子监读书，也有希望进入仕途。但他没有这样做，而在自己家筑书室授徒，做了一个塾师。他爱家乡，对湘湖是情有独钟，书写了许多诗文，其中以《湘湖记》最具代表性。

这篇《湘湖记》900余字，其文并不高深，平铺直叙，写得真，写得实，让人看到了一个处在农耕时期、处在农村“野景”中的湘湖真情实貌。他的笔下还有如此定论：如果说西湖是西子，是个婀娜多姿、飘若仙女的姑娘，那么湘湖实则是个朴实无华的村姑，不是让人消遣之地，是实实在在为民所用之湖。这一点在其他所有描述湘湖的文章中都少有提及，蔡惟慧确实眼光独到。

文中不仅写出了湘湖的概貌，还提供了难得的几条信息。如筑湖时，刚好有一孙姓富翁，将湘湖区域之田数千亩捐献赎罪，为杨时开凿成湖提供了一定的便利。又如历来只知湘湖有头坞、二坞，他则告诉我们另外还有罗家、徐家两坞。又如湖岸可桑不可农，越王城僧隐高寂等，这些事情在其他志书中从未确切记载。再说湘湖风光，从城区“西入过望湖桥，循西麓而行，两岸桑麻，一湾流水，如桃源渡口，经隆兴、浮湘、净土数僧舍，跨银塘……”这一景色原本是旧貌，但从未如此详尽记载，而且景色如“桃源渡口”也是前所未闻。“跨银塘”更不知何谓“银塘”。还有一个“桂花坟”，虽说明是“来氏之茔庄，凿石成亭，台在半山中，可以望半湖”。此景也未见记载。

《湖山揽胜图》  邵锋强作品

蔡惟慧热爱家乡，热爱湘湖，故而写下了多篇描写湘湖的诗篇。如《春日湘湖即事》：“长塘十里柳生芽，来往儿童唱采茶。岩岫初经寒食雨，平湖开满水仙花。”又如《湘湖泛艇夜归》：“一棹菱歌起，泠泠溯碧流。岸花迷小燕，水荇宿浮鸥。物我忘机久，岭峦人望秋。扣舷吟未已，初月濯银钩。”其他还有多篇，估计未收的诗篇还甚多。

仅从此两首可见，蔡惟慧是个现实主义的诗人，两首诗都涉及农事。上一首讲到了茶，下一首讲到了菱，都是贴近百姓的。蔡惟慧既是清代萧山著名的诗人、文人，又是个心连草根百姓的平民化书生。因而，他“晚益力学，日采史传，凡河渠、星律，下逮虫鱼草木，靡不手自抄辑，寒暑不辍”。他一生挂念的均为民生之事，可见他并非一个吟风弄月的公子哥儿。

注：本文节选自《湘湖人物》，文章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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