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蘑菇 北大荒的冬天总是那么的漫长,而北大荒的春天又总是姗姗来迟。4月份关内早已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可在北大荒却还看不到春天的影子,树上还挂着焦黄干脆的树叶,人们仍然裹着厚厚的棉衣,脚上仍蹬着一双棉胶鞋,只有那绿色的帐篷给这片茫茫黑土地点缀着丝丝春意。直到6月份,在北大荒才能看到春天的踪影,大地解冻,露出了黑油油的肥沃土地。一天趁着休息天,我们农工班的几名女生坐上了连队的大马车,自发地去林子里采黄花菜和蘑菇。马车走在泥泞大道上,沿途只有那一望无际的荒野和水泡地,以及耳边的马蹄声和那一片片白桦林被春风吹得作响的声音。马车大约走了30分钟,我们来到了白桦林中。只见林子里灌木丛中生长着各种花草,林子里除了有桦树外还生长着许多榛子树。灌木丛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漫山遍野的黄花菜和各种野蘑菇。那些蘑菇的品种和色彩真是千奇百怪,据说,越是长相漂亮、颜色鲜艳的蘑菇毒性也就越大。在林子中最常见的,也是生长最普遍的就是榛蘑。每当一场大雨过后,走进林子里,就能看到灌木丛中生长着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榛蘑。另外还有一种蘑菇是我到了北大荒以后吃得最多也最为鲜嫩的蘑菇,叫“花脸蘑”。我把蘑菇和黄花菜采回去以后,用线绳把它们一串串地穿起来,待晒干以后慢慢吃,或者待过年回家探亲 时,把这些野味带回去给家人品尝。那时晒干的榛蘑能卖1元钱一斤,而干的花脸蘑可以卖到2元5一斤的高价呢!大约一杆烟的时辰吧,我就已经采了满满的一大背筐的黄花菜和蘑菇,高兴地满载而归了。 过春节 如今每当过春节,我都会自然地联想起在北大荒连队里过春节的情景。大年初一早晨,吃过饺子后,我们这些知青就开始陆续到老职工家里去串门拜年。在老职工家属区随时能见到三五成群来拜年的知青们,随处能听到大家的欢声笑语和问候声,以及此起彼伏的爆竹声,这给严寒中的北大荒带来了阵阵温暖。晚上,知青们在大食堂会餐,连长和指导员也都来了。桌上摆满了大碗菜和大碗酒,土豆、萝卜、大白菜加上大块肉,大葱、大蒜、大馒头和辣椒。吃着这些地道的北大荒风味佳肴,再喝上一大碗65度的自制玉米“老白干”,虽然喝一口呛一口,但每个人心里都是乐滋滋的。当连长和指导员举杯向远离父母的知青们祝福时,大家举起杯,都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热泪。年年都过年,但我觉得唯有北大荒的新年最难忘,它让我懂得了人与人之间的亲情和战友的情怀,这些是用任何宝物都无法替代的,战友情才是最珍贵的。 号角犹在耳边,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出于对北大荒的眷恋,这些年我曾三次踏上那片给我留下无限感慨的北大荒。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看今朝,旧貌换新颜。我深深祝愿北大荒的明天更加美好灿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