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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元秀与放庐
来源:  作者:  日期:2010-11-04

位于涌金门外的放庐,是“辛亥革命老人”黄元秀的故居。

黄元秀有有3个儿子,2个女儿。如今唯有其小儿子黄正淳还健在。黄正淳在接受笔者采访时说:“小时候,我的身体最单薄,父亲说我是‘单料货’。想不到我这个‘单料货’,今天还活到了90多岁。”说起父亲和放庐,黄正淳有说不完的回忆。

少将参议回家养病

1884年11月29日(农历),黄元秀出生于杭州湖墅清水潭一户小康之家。19岁那年,黄元秀怀揣自己教书所积攒的钱,东渡日本,进了一所士官学校学习。学习期间,黄元秀经同学介绍加入了孙中山、黄兴创办的同盟会。由于都姓“黄”,所以,黄元秀与黄兴特别谈得来,他们还认了“同宗”,结为兄弟。1906年,黄元秀学成回国,在浙江继续从事反清救国活动。当时,他们的秘密聚会场所就是西湖雷峰塔下的白云庵。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消息传来,浙江的同盟会会员积极响应。很快,浙江也宣告独立。民国成立之初,黄元秀在孙中山的临时大总统府内担任参议。后来,窃取辛亥革命果实的袁世凯打出了“洪宪皇帝”的旗号,黄元秀在安徽积极参加讨袁军事活动。

1926年7月,黄元秀在广东北伐军总司令部担任少将参议,参加了轰轰烈烈的北伐运动。当北伐军进驻杭州、进入上海之时,黄元秀所患的肺结核病已进入第三期,由于在当时肺结核病还属于很难医治的疾病,黄元秀便告别了部队,回到西湖旁的放庐内养病。

黄元秀的放庐建于1925年,房屋的设计师是当时上海法租界工部局的工程师潘剑秋。负责房屋建造的是杭州王杏生营造厂。黄正淳说:“当时建造这座三层别墅的资金也不多,我父亲大约花了1万大洋。”

后来,黄元秀将这座新楼命名为“放庐”。之所以取 “放庐”之名,黄元秀有这样两个考虑:一是要开放门户,广交海内客,愿为天下公;二是要笃信佛教,把自己住房旁的西湖当作放生池。

所以,黄元秀回家养病后,放庐马上就热闹起来了。文人墨客、武林豪杰、大师活佛都成了放庐的座上宾。

张大千放庐画钟馗

黄正淳说:“1927年,画家张大千从上海来杭州,第一次见到我父亲,虽是萍水相逢,却是一见如故。我父亲邀请张大千入住放庐,张大千欣然答应。”黄元秀,字文叔,在家中排行老四,所以,张大千称黄元秀为“文叔四哥”或“四哥”。

居住在放庐中的张大千,以西湖为创作对象,把青山绿水、寺庙塔院、长堤拱桥……都搬进了自己的画中。

有一天,张大千请黄元秀欣赏自己的画作。看着画面上的西湖山水,黄元秀禁不住赞赏说:“老弟,你把杭州的风景画活了!”张大千说:“四哥,你喜欢哪一张啊?挑出来,我给你落款。”

黄元秀很坦率地说:“不满你说,我是想向老弟求画。”“那么,四哥喜欢什么画呢?”张大千问。黄元秀说:“我想请老弟画一张钟馗捉鬼图,如何?”张大千笑着说:“可以!但是,不知道四哥要的是什么样的钟馗图?”这时,黄元秀将自己的要求和盘托出,“老弟,你不要见怪!我是想请你按照你自己的容貌画一张钟馗图。不知道老弟能否答应?”张大千大笑,并连称:“妙极!妙极!”

后来,张大千对着镜子,画出了黄元秀想要的钟馗捉鬼图,还在画上留下一首打油诗:

小儿见之而笑,小鬼见之而逃;

不作钟馗画像,聊同进士拿妖。

文叔四兄之嘱

弟爰

黄正淳的妻子楼韵梅回忆说:“当时,来放庐的文人墨客很多。著名金石大师吴昌硕也是放庐的常客。我们客厅上悬挂着的“放庐”横匾,就是吴昌硕先生亲笔题写的。”

两百饺子一只蹄膀

因患肺结核病,作为军人的黄元秀经历了从健壮到衰弱的痛苦过程。为了战胜疾病,黄元秀更重视中国的武术(当时叫“国术”)。所以,在放庐附近,人们常常能看到黄元秀击剑、打拳的身影。

1929年,当时的浙江省主席张静江在杭州推出中国最早的博览会——西湖博览会。博览会期间,还有一项重大活动引人注目,[SITESERVER_PAGE]

那就是“国术游艺大会”。来自全国各地的武林豪杰聚会杭州,争夺武林桂冠。

当时,黄元秀是“国术游艺大会”筹委会的成员之一。这年的11月11日,黄元秀将不少闻名全国的武林英豪请进了放庐,刘百川、孙禄堂、杨澄甫、李景林、杜心五、苏景由、高振东……这些当时在武术界名声响亮的高手纷纷走进放庐。

就在这天,黄元秀连拜两师:一是拜武当剑高手李景林为师;一是拜太极高手杨澄甫为师。从此,武当剑和太极拳陪伴了黄元秀一生。后来,黄元秀还在放庐内编写了《武当剑法大要》、《武当剑法笔记》两书,为武当剑法的传承和普及作出了贡献。

在这么多武林高手中,楼韵梅女士印象最深的还是刘百川先生。她说:“抗日战争胜利后,我与黄正淳就是在放庐结婚的。那时刘百川也定居在杭州,是放庐的常客。他常常来,所以,我对他印象很深。特别是我这个南方人学会了包水饺,也是与刘百川有关。”

楼韵梅回忆说:“那时,身材魁梧的刘百川来到放庐,我常常会对他说,‘刘老伯今天在这里吃饭吧!”他往往说:‘好!’我会问,‘还是吃饺子吗?’他答,‘对,来200!’于是,我们就赶着去和面粉,包饺子。我就是这样学会了包饺子。”

“刘百川喜欢吃肉,胃口也好,我们往往还会给他准备一只红烧蹄胖。所以,他的每顿饭是200只饺子,外加一只红烧蹄膀。”楼韵梅笑着说。

做人就是要做善事

其实,黄元秀很早就信奉佛教。1924年,西藏密宗的大雄法师来到杭州。时年40周岁的黄元秀就十分想见他。黄元秀说,当时好象有一种力量把他吸引到了大雄法师的身边。

黄元秀曾经向数位大师学习,但是,他跟随西藏的贡嘎活佛学习的时间最长。1947年4月,贡嘎活佛来到南京传授佛法。黄元秀闻讯后,从杭州赶到南京,从4月8日至5月1日,他都在南京的莲花精舍聆听贡嘎活佛传授的佛学大法。6月,贡嘎活佛到上海后,黄元秀也来到上海,邀请贡嘎活佛去杭州传授佛法。

由于贡嘎活佛已有计划,要先去嘉善、西塘等地。从6月19日开始,黄元秀便陪同贡嘎活佛前往嘉善、西塘等地传授佛法。。6月28日,黄元秀的放庐终于迎来了贡嘎活佛。黄元秀特意将午餐安排在二楼的走廊上,以便让贡嘎活佛在餐饮时随时欣赏西湖美景。后来,黄元秀还陪同贡嘎活佛等人先后去了华藏寺、灵隐寺、净寺、玉泉寺、岳庙。

进入7月,杭州的气温显得炎热。7月2日,黄元秀陪同贡嘎活佛上了莫干山。一直到8月底,黄元秀都在贡嘎活佛身边聆听佛法。9月1日,黄元秀和贡嘎活佛回到杭州。这天,放庐再次举办宴席欢迎贡嘎活佛。

长期追随贡嘎活佛学习,黄元秀对人生也有了很深的感悟。在1949年,也就是黄元秀65岁那年,他给自己的人生作了一个阶段性的总结。在这份总结中,黄元秀对儒家的名言“勿谓善小而不为,勿因恶小而可为”有了进一步的理解。他说:“善虽然小,但是,日结月累,就成为大善;恶虽然小,但是,年久月深,也会酿成大恶。”黄元秀认为:做人就是要多做善事。那么,什么是善事呢?他的结论是:“为公,为国家,为社会谋福利,即是善事。”

新中国成立后,黄元秀留在大陆,继续从事他的武术研习和佛学研习,并与贡嘎活佛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1961年10月10日,浙江省隆重纪念辛亥革命50周年。在纪念大会上,中共浙江省委第一书记江华向黄元秀颁发了“辛亥革命老人”的证书。1964年农历2月19日,“辛亥革命老人”黄元秀因病去世,享年80周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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