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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卅”与杭州学生运动
来源:《杭州文史丛编》教育医卫社会卷  作者:骆正葵  日期:2020-05-29

1925530日,日本帝国主义者在上海虹口枪杀纱厂工会主席顾正红,英帝国主义分子助纣为虐,派工部局大批军警镇压示威群众,激起全上海的工人罢工、学生罢课、商人罢市、教师罢教,情绪激昂,声势浩大,是空前未有的反帝运动。这个浪潮很快席卷全国各大中城市,纷纷成立后援会,声援上海人民的爱国运动。当天下午消息传到杭州,许多学校学生纷纷集会,声讨英日帝国主义的罪行,浙江公立法政专门学校选派骆正葵为代表和杭市各校联系。之江大学派何维聪、浙江省立医药专门学校派陈丰镐、浙江省立工业专门学校派方以渠、杭州英文专修学校派王家桢为代表。我们5人在法政学校开筹备会,决定次日即531日上午6时在湖滨公众运动场召开群众大会,分头打电话约请各校学生会即刻派代表一人到法政学校参加明天大会的筹备工作。除笕桥农业专门学校和西湖蚕桑学校没有代表之外,全市各校均派代表参加筹备。到会代表自动捐助20多元,买来纸墨竹竿和做横幅大旗的白布。附近安定中学、法政学校、工业学校的同学也齐动手,很快将大会上所需的一切准备好了,并由各校代表通知本校学生做好参加大会的准备工作。我们拟的口号标语是:(1)要英日帝国主义者对被难人顾正红家属赔偿损失;(2)对游行示威受伤者赔偿损失,并逮捕凶犯移交中国司法机关依法惩办;(3)通电北京政府宣布收回租界,取消领事裁判权;(4)抵制仇货,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英国帝国主义。我和何维聪、王家桢、方以渠、陈丰镐还商量了游行路线以及游行时秩序等等,并且分了工。31日早晨,6时还没有到,各校学生队伍已陆续进会场,到会的学校有:之江大学、省立农业专门学校、省立工业专门学校、公立法政专门学校、省立医药专门学校、省立甲种工业学校、女子蚕桑学校、省立女子师范学校、正则女子中学、惠兴女子中学、行素女子中学、浙江甲种女子职业学校、安定中学、宗文中学、省立第一中学、省立杭州高级中学、省立女子中学、杭州英文专修学校、冯氏女子中学、弘道女子中学、三才中学、省立蚕桑学校、浙江中医专门学校、浙江财务专门学校、蕙兰高级中学、蕙兰女校、私立体育专门学校等20多所学校的学生7000余人。大会通过筹备会拟订的各条提案,推派省立女子师范学校、蕙兰高中、英文专修学校、医药专门学校等校各派代表一人赴上海向被难家属慰问;通过成立杭州中等以上学校学生联合会;通过要求北京政府派兵进住租界的提案。上台演讲的人,多有痛哭流涕者。他们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英国帝国主义,收回租界,取消领事裁判权;逮捕凶犯移交中国政府法办;抵制日货,抵制英货等口号,群情愤慨。场外群众跟着高呼口号。大会正宣布出发游行示威时,突然有人检举:广济医院护士班学生昨晚派代表到法政学校参加筹备工作时,为英国人院长梅滕更阻止;今天早晨想冲出院门来参加大会,被梅滕更的走狗陈厚生、钟更生、张宝庆等锁住大门,不许他们出来。会场上立刻发出一片口号声:“打倒梅滕更!打倒奴才走狗张宝庆、钟更生、陈厚生!”游行队伍先经将军路五省联军总部门前,再至梅花碑浙江省长公署,送交请愿书,要求政府立刻宣布收回杭州拱宸桥日本租界,宣布抵制日本货、英国货。孙传芳和夏超,以群众情绪愤慨,声势浩大,不敢违抗,都亲自出来接受《请愿书》。然后队伍折至大方伯,援助被扣的广济医院护士班同学出院参加游行。梅滕更和洋奴走狗早已闻风逃匿,正在病房的洋奴医师张宝庆被队伍抓住了。游行队伍到了拱宸桥日本租界,日本警察今天也不见了。队伍回至保路日本领事馆,领事馆内人员逃避一空。同学们怒火冲天,打破玻璃窗门,把口号标语从窗门投进去。游行以后,主席团到浙江省教育会商讨下一步工作。商定以省教育会为学生联合会办事会址,成立杭州中等以上学校学生联合会常务委员会,各学校派代表2人参加常务会工作。第二天早晨常务会开会,决定长期罢课。

杭州所有工厂、商店31日已实行罢工、罢市;商会和商店职工,分路查禁仇货。他们把义泰、元泰、元利等几家大绸布呢绒铺子的所有英国产呢绒毛货,都在羊坝头、清河坊的马路上烧毁,以示坚决。这一行动震惊了全杭州。这一天,杭州医师药剂师公会、浙江省议会、浙江省教育会、杭州教职员联合会、杭州银钱业公会、杭州律师公会、浙江省农会、杭州商会都成立“五卅惨案”后援会。杭州公法团联合会也在省教育会楼上办公,他们推选银钱业公会会长莫永贞(莫伯衡)为主席,医药师公会会长、医药专门学校的校长盛××为副主席。通知我们学联会派代表出席公法团联合会。61日学联会常务委员会成立,到会代表40余人,推定陈丰镐、骆正葵、方以渠、沈祖茂、何维聪为主席团,下设总务、宣传、仇货检查、纠察四个部,由甲种工业学校代表谢文、英文专修学校代表王家桢、冯氏女中代表龚蔚珍、蕙兰中学代表寿能浩分任各部主任干事。每部设干事若干人。划分各校宣传、检查仇货地区,开展工作。常务会的代表40余人分头在艮山门、城站、南星桥火车站和松木场、卖鱼桥的内河码头执行检查。

20多个广济医院学生已和英人决绝,不愿再回院去,广济医院也不可能再收他们了,所以他们食宿都成了问题。医校盛校长毫不犹豫地说:“在医药专门学校附设一个特别班好了,经费由医校垫支,以后再请求教育厅拨付。”省议会代表朱章宝说:“将来教育厅提交省议会请求拨款时,我保证通过。”当天夜里,离院的广济学生都到医药学校膳宿就读。

学生会活动没有经费就无法开展。莫永贞、盛校长和朱章宝陪我们向孙传芳募捐,他开笔就写下银元1000元。

为解决宣传形式单调枯燥问题,我们请公立法政学校国际公法教授郑元恭、民法教授方乐胥、省立女子师范语文教师朱怙生、音乐教师金咨甫等编写剧本和说说唱唱材料。说唱的内容,都是揭露帝国主义分子在中国利用租界和领事裁判权为非作歹的罪行。大世界滑稽演员江笑笑、刘哈哈也参加编演。还出版了四开五日刊,由安定中学语文教师项慈园为总编辑,以学校为主要对象,报道学生会和公法团联合会活动消息、振兴实业的情况以及发表教职员联合会撰写的论文。每期发行500份,后增到2000份。两个话剧在一个暑假中演出30余场。学生会的演出极受社会欢迎。社会上对爱国心薄弱的人,出口就骂“你是李定用”,“你是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暑假里,又发生和五卅惨案同样的沙基惨案。汉口学生冲入租界,遭到军阀武装制止,激起了大罢市的怒潮,通电全国学生、工商界要求援助,声讨军阀。杭州学生会的宣传活动又兴起了一个新高潮,说说唱唱深入到各大小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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