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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在天目山
来源:《杭州文史丛编》政治军事卷(上)  作者:王国林  日期:2021-01-19

周恩来.jpg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周恩来,于1939年3月16日从皖南到金华访晤省主席黄绍竑,黄绍竑已于8日离开金华,前往於潜参加浙西行署举行的第一次行政会议,周恩来第二天立即动身赶往浙西,21日抵达於潜。周恩来不辞辛劳,为聚集在苏州会馆的近百位听众作专题演讲,宣传抗战。晚上与黄绍竑同宿县党部内。

黄绍竑在北伐战争期间就结识周恩来,在山西抗战时又几度相逢,周恩来鼓励黄绍竑来浙主政,黄绍竑于1937年底移交湖北省主席职务,当时周恩来恰好在汉口,黄绍竑便去找他,请教关于发动民众、组织民众、团结民众的方法。共产党在这方面很有特长,国民党的老一套说教难以适应全民抗战的新形势,黄绍竑请他派一些人去,帮助做政治工作。1938年底,黄绍竑赴重庆出席中央会议,有一天,李济深约他到家里品茶。“座上有冯玉祥和中共方面的周恩来、秦邦宪、陈绍禹、叶剑英,桂系李宗仁、白崇禧也在座,一共有十几个人,大家都是谈些当前的团结抗战问题。”黄绍竑介绍浙江的情形,周恩来说那时到处发生磨擦,只有浙江没有,提出要到浙江去看看的希望,黄绍竑当即表示欢迎。重庆会议结束,黄绍竑顺便到香港家里小住。1939年1月,黄绍竑经桂林回浙江,与周恩来相遇,两人同行,直至江西横峰才分手,周恩来到皖南视察新四军。

在周恩来到达之前,於潜热闹起来,到处贴满标语,渲染抗日气氛,让周恩来感到於潜的热烈。抗日救国委员会的吴山等人赶到麻车埠方向迎候,周恩来从於潜县城出发时,他们骑自行车先导,见敖干村一幢大房子在醒目处,却没有标语,马上贴上。

周恩来和黄绍竑于22日到达一都鲍家,乘滑竿翻朱陀岭来到禅源寺。在黄绍竑的陪同下登山游览,两人边赏景边谈工作,到“大树王”下,周恩来高兴地张开双臂拥抱,赞叹树王的巨大。他们走过狮子口空悬寺,驻足老殿,登上仙人峰,黄绍竑触景填词,抒发亡国之痛,周恩来畅谈抗战大业,强调国难当头,大敌当头,应不分党派,坚持抗日,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争取抗战的最后胜利。

次日,周恩来与黄绍竑继续商谈,口头上达成三项共识:由周恩来指定一位代表给黄绍竑,遇有问题发生时,可商量解决;共产党参加地方政治工作的人员,只是在本身工作上努力,才能发展组织上的关系;在后方的共产党,不许发展武装组织。黄绍竑要求周恩来将在浙江从事政治工作的共产党员名单开列出来,周恩来在这点上不作妥协,没有答应。

当天还开过小会,二十来人参加,共同磋商要事。

晩上下榻潘庄,仔细翻阅刚结束的浙西行政会议资料,认为“决议案里对于浙省今后抗战工作计划已经非常丰富”,经过反复琢磨,还想就军事、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补充些内容,准备在次日补行的浙西临中开学典礼演讲中提出,把浙西抗战推向新高潮。

23日中午,浙西临时中学贴出布告,通知当日下午3时起演习动作和整理内务,第二天上午8时参加开学典礼。24日清晨5点钟,起床号一响,学生们一骨碌爬起来,洗漱完毕,立即把棉被折得四方起棱,睡在罗汉堂的人,把分管的罗汉菩萨揩抹干净。吃过粥以后,方秉性校长偕同训育主任、军训教官等到各寝室进行全面检查,见不合规定的,督促重新整理。8时正,集合号响,900名男女学生,身穿草绿色军装,齐集在禅源寺山门前的操场上,排成一路纵队进入百子厅。平时,这里是学生的大饭厅,桌子腾空变成临时大会堂,临中师生员工1000多人,加上行署官员、参加行署第一次行政会议的部分成员、来山受训青年和即将到沦陷区去的政工队员,近1600人济济一堂。

“上午9时许,全场寂静,在当时的浙江省主席黄绍竑、浙西行署主任李楚狂、浙江省抗日自卫救国委员会委员许蟠云等人的陪同下,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周恩来将军莅临会场,当即响起热烈的掌声。方秉性校长主持大会,开始时先由李楚狂主任、黄绍竑主席作了介绍性的讲话,周恩来副部长即向到会者作讲演。顿时,全场又一次响起暴雨般的掌声,对周副部长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诚挚的敬意。周恩来同志那天穿着一套褪了色的草绿呢子军装,上身系有三角军官皮带,看上去40岁上下,目光炯炯,器宇轩昂。”

周恩来演讲持续一个半小时,他从四个方面赞扬浙江近来的长足进步,又从七点分析取得进步的原因,指出日军兵源不足,已从疯狂的进攻转为被动的防守策略,抗战必胜。同时告诫大家要有“新认识”,戳穿敌人的种种阴谋。对浙西抗战,周恩来盛赞“在最前线的天目山竟能集中整千青年受教育训练,这真不但东南各省少有,就是全国各省都是难能可贵的伟大奇迹”。又称“行署到天目山,可以说是把一切的工作放在前线了”。最后号召“收复我们的杭嘉湖,保卫我们的大浙江”。

在轰鸣的掌声中,周恩来离开会场,临中教师沈雪华指挥高唱《牺牲已到最后关头》《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我们在天目山上》等抗战歌曲。

25日,周恩来离开天目山,前往故乡绍兴。4月1日到达金华,接受记者采访,他兴奋地说:“本人此次来浙,纯系访晤黄主席,并无其他任务。上月16日抵金时,适黄主席赴浙西主持浙西行政会议,余乃赶住浙西会晤,顺便巡视浙西前线一带。此次本人抵浙,印象殊佳,政治党务,均较邻省生色,尤以浙西党政军各项措施与办事人员,殊足令人钦佩。本人此次曾顺便出席参加浙西中学开学典礼,在此寇蹄蹂躏遍地,炮火连天中,浙西中学仍然有如此规模,为国家民族培育英才,诚教育界前途之好现象。”周恩来的一再赞赏,极大地鼓舞抗战中的浙西军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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