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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蛰存与他的心理分析小说《上元灯》
来源:《民国杭州文学》  作者:  日期:2021-01-21

施蛰存.jpg

施蛰存

施蛰存(1905-2003),浙江杭州人。原名施青萍,学名德普、字蛰存。他在民国时期乃至中国当代文学家中占据一流的位置,以现代主义的风格创作心理分析小说而享誉中国文坛。

作为中国现代派诗歌的推动者和现代派小说的主要代表,他像一条平静的大河,永远的丰润,永远的流淌,没有红得发紫的喧嚣,没有快速坠落的绝望,有的只是执著、从容、宁静,走着自己认准的路,将20世纪世界文学主流元素嵌入中国政治奴婢的文学躯体之中,在民国非主流文学流派中,传递世界文学主流创作之梦。他跨过21世纪的门槛,目睹中国融入世界的时代,他以98岁的高寿走完人生之路,是民国文学元老中,最后一位谢幕的主角。

施蛰存在民国文学中有多方面成就:开凿现代派文学之渠,将西方现代主流的文学流派——现代派小说和现代派诗歌的创作方法,从西方导向东方古老的中国;翻译欧洲文学,将欧洲进步的文学思想,导入民国时期的中国,特别是东欧小国的文学;以“施老大”的宽厚和仁慈凝聚了一批包括戴望舒、杜衡、叶秋原、穆时英、刘呐鸥在内的民国文学天才,为中国锻造了一支符合世界文学主流特征的文学团队。

施蛰存在一生中担当了众多重要的角色:小说家、散文家、诗人、翻译家。他将世界文学引入中国,又推动了中国文学走向世界。而杭州,是他扬帆起航的第一个码头。

施蛰存在20世纪20年代中期就开始了小说创作。起初,他的创作与刘呐鸥、穆时英也有类似的倾向,即政治与艺术的双重激进的色彩,一方面与普罗文学有联系,另一方面又与现代主义文学有联系。他曾经与冯雪峰关系密切,共同创办“文学工场”刊物,但由于内容过于激烈而没有问世。他的《追》就是模仿革命加恋爱模式的普罗小说,但这条路他并没有走远,而借鉴心理分析小说的创作手法,却开启了他现代主义文学的创作。《上元灯》《周夫人》这两篇作品最早显现出施蛰存心理分析小说的天才,蕴涵了他走向精神分析的鲜明因素。

《上元灯》是一个带有浓厚东方情调的纯真的爱情故事。在元宵灯节,“我”换上崭新的皮袍去见邻家的少女。少女带有东方女性的典雅恬淡,以及对爱情的执着。她对“我”的新皮袍并不以为然,还是依然喜欢那件旧皮袍。这表达了她对世俗的表兄的反感和讨厌,以及对“我”的钟情。最后,邻家少女将“我”引入闺房,把那只精致的青纱灯送给“我”作为定情信物。小说以元宵节为背景,以灯笼为爱情信物,又塑造了东方女性的恬静性格,具有浓郁的东方风味和悠长的抒情韵味,爱情选择的冲突并没有拉到台前激烈地展开,而是在一片平静而略带惆怅的氛围中,表达了含蓄而纯真的情感。

杨义在他的小说史中这样评价《上元灯》:

一个真正的作家总是追求自我的发现和自我的实现的,但是他只有广泛地舒展艺术触角,进行多元的艺术尝试之后,才能清楚地发现自我和出色地实现自我。从施蛰存早年的艺术探路中可以看到,他曾经练习过古典诗词,又曾经模仿过苏俄文学;曾经体味过欧美的现代派作家,又曾经生吞活剥过日本的自然派作品。但是,他只有到了把东方温柔敦厚的诗教和西方的人性探索的旨趣融合起来之时,才在小说集《上元灯》中尝到了发现和实现自我的喜悦。 

施蛰存全集.jpg

施蛰存全集

被当做施蛰存处女作的小说集《上元灯》是一部具有综合性的作品。它一方面是施蛰存求“新”创作驱力的呈现,即对心理分析的钟爱,另一方面也是施蛰存的情感积淀和文学积淀的自然流露。

在《上元灯》之后,施蛰存的精神分析小说创作进入了自觉阶段。《周夫人》的精神分析趣味获得了集中的发展和扩大。他曾说:

自从《鸠摩罗什》在《新文艺》月刊上发表以来,朋友们都鼓励我多写些这一类的小说,而我自己也努力着想在这一方面开辟一条创作的新蹊径。但是草草三年,所成者却一共只有这样四篇,其能力之薄弱,真可自愧!在本集中,这四篇小说完全是依照了作成的先后而排列的。贤明的读者,一定会看得出虽然它们同样是以古事为题材的作品,但在描写的方法和目的上,这四篇却并不完全相同了。《鸠摩罗什》是写道和爱的冲突,《将军底头》却写种族和爱的冲突了。至于《石秀》一篇,我是只用力在描写一种性欲心理,而最后的《阿褴公主》,则目的只简单地在乎把一个美丽的故事复活在我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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