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展厅,照壁上的展名“石铭江南”四个字,自苏东坡“表忠观”中辑出。石铭,记录了反映吴越历史文化的石刻文字,包括墓志、碑刻、摩崖、塔幢、题记等文字信息,还有众多表现“东南佛国”佛教文化的石刻造像及石刻佛经;江南,指的是钱氏吴越时期统治的十三州。后梁开平元年(907),朱温代唐建梁,封钱镠为吴越王。钱镠基本统一两浙十一州,包括有:苏州、湖州、杭州、越州、明州、睦州、婺州、衢州、台州、处州、温州;后晋天福五年(940),第二代吴越国王钱元瓘分苏州设秀州(今嘉兴);后汉天福十二年(947),第三代吴越国王钱弘佐大败南唐兵,把福州纳入吴越版图,至此吴越疆域正式称为十三州。
《卢舍那佛会》
展陈的第一幅碑拓,是位于杭州灵隐飞来峰青林洞口左侧岩壁上的一龛《卢舍那佛会》浮雕拓片,画面细腻,线条流畅。浮雕中共刻大小造像19身(人物17身,动物2身),龛内主次分明,采用中心构图法,人物左右对称,场面热烈,是北宋时期飞来峰造像中的代表作,也是飞来峰造像里雕刻最精美的一龛。在这幅浮雕的右侧,有高100厘米,宽24厘米的题记一方,文为:“弟子胡承德伏为四恩三有,命石工镌卢舍那佛会一十七身,所期来往观瞻,同生净土,时大宋乾兴元年四月日记”。
北宋乾兴元年(1022),距吴越纳土归宋已40余年,但仍然延续了吴越造像的内容、风格特色,该龛体量宏大,具有震撼力,尤其是画面中高束腰的莲花座、壸门式花头龛和火焰纹的背光等组成的特征,都延续了五代宋初吴越的造像风格,可以说是一脉相承。吴越时期反映佛教华严信仰的图像,在净慈寺后面山间的莲花洞造像中即已出现,题材为华严三圣,中尊毗卢遮那,左右为骑狮文殊和骑象普贤,构图较灵隐寺青林洞简单。此外,雷峰塔遗址发掘出土了大量《华严经》石刻佛经,雷峰塔出土佛经的拓本,在展厅中亦多有展示。
该龛依照《大方广佛华严经》的经文内容雕凿而成,表现了华严经教主卢舍那佛(毗卢遮那佛)宣讲华严大法的说法会,讲法的场所和场次,东晋佛陀跋陀罗翻译的六十卷《华严经》,为七处八会,主尊译作卢舍那;唐代实叉难陀翻译的八十卷《华严经》,为七处九会,主尊被译作毗卢遮那。浮雕在高146厘米,宽150厘米的壸门式花头龛内,浮雕卢舍那佛、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各一尊,东西南北四大天王各一尊,供养菩萨四尊,牵狮、象侍者二尊,侏儒二尊,龛楣上端飞天二尊,大小共十七尊造像。除卢舍那佛和普贤菩萨头部残损外,其余造像基本完整。
主尊卢舍那佛高57厘米,头戴宝冠,上身着通肩袈裟,下身系长裙,双手十指微屈,上举至两肩侧,作说法状。结跏趺坐式,端坐在正中一个高42厘米的高束腰莲座上。身后的项光和身光,边缘都有烈火状火焰纹。文殊骑青狮,普贤骑白象,相向站立在卢舍那佛的左前方和右前方,二像连坐骑,通高72厘米,面目清秀,头戴宝冠,胸挂璎珞,身披薄纱,帛带围绕,也作全跏趺坐式,端坐在狮、象背部的仰莲座上,背后都有圆形项光和身光。文殊左手上举,右手下垂,其坐骑青狮尾巴上翘,作回头状,四脚分开站立在四朵莲花上。普贤左手前伸,右手上举,坐骑白象尾巴下垂,昂首向前,作缓慢行走状,四脚也踏在四朵莲花上。
在文殊和普贤身后,有天王立像四尊,对称站立在卢舍那佛的两侧,戴盔穿甲,着武士靴,作武士装饰,身躯魁梧,神态威严。卢舍那佛左侧的天王高53厘米,左手叉腰,右手托塔;其外侧的天王高48厘米,左手上举,右手下垂,下身被青狮尾部遮住。卢舍那佛右侧的天王高51厘米,面向佛作双手合十,其外侧的天王高56厘米,右手下垂,左手上举胸前施无畏手印。四天王背后还有四尊供养菩萨,也对称站立在卢舍那佛的两侧。牵狮、象侍者各高33厘米。牵狮侍者拂林穿长袍,着靴子;牵象侍者獠蛮披短褐,袒右肩,赤双脚。两侏儒各高18厘米,披头散发,箕踞在狮、象之前,作回头状,上身赤裸,下着短裤,赤足。青狮前面的侏儒身上绕有帛带一条。
龛楣上方雕飞天二尊,左侧一尊长30厘米,右侧一尊长37厘米,皆头戴宝冠,身躯微屈,披薄纱,着长裙,胸挂璎珞,帛带飘扬,手托鲜果,向着正在说法的卢舍那佛飞舞而来,其下祥云冉冉,鲜花朵朵,给说法的场面平添了不少的热烈气氛。
《卢舍那佛会》浮雕四周有多个时期的题刻,左下角处还有西泠印社四位创始人的题刻:“西泠印社仁和王夀祺(王福庵)、枼铭(叶为铭)、泉唐(钱塘)丁仁(丁辅之)、山隂吴隐同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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