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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送桂花给谁?
来源:杭州文史微信公众号  作者:司马一民  日期:2021-10-19

早晨起来推开窗,期待已久的桂香扑面而来。杭州终于又到桂花飘香时。桂花是杭州的市花,近年栽种得越来越多。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每逢桂花季,杭州市民都能够在家门口享受金秋桂香带给我们的清新和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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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0多年前的桂花季,在杭州为官的苏东坡收到了上天竺寺僧人送来的桂花,他不忍独享,分赠给他的朋友杨元素。


唐宋时候杭州城里桂花树不多,在寺庙里倒不少,这从诗人们的诗里可以看出来:宋之问的《灵隐寺》有“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白居易的《忆江南》有“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白居易还有《寄韬光禅师》“遥想吾师行道处,天香桂子落纷纷”,苏东坡有《八月十七日天竺山送桂花分赠元素》……


今天我们就说说苏东坡的《八月十七日天竺山送桂花分赠元素》,这首诗是苏东坡在送杨元素桂花的同时附上的。文人雅士就是与众不同,即使是一些随性小事,那也是要习惯性风雅一番的。一首名诗伴随一段佳话流传千古。


宋•苏轼

《八月十七日天竺山送桂花分赠元素》

月缺霜浓细蕊干,

此花元属玉堂仙。

鹫峰子落惊前夜,

蟾窟枝空记昔年。

破裓山僧怜耿介,

练裙溪女斗清妍。

愿公采撷纫幽佩,

莫遣孤芳老涧边。


苏东坡时任杭州通判,杨元素时任杭州知州,是苏东坡上司。


月缺,表明是已过仲秋,八月十七日得到天竺山送来桂花,距十五已过两日,所以说月缺。霜浓细蕊干,是秋霜降时桂花摘下几天了。宋时,从天竺到杭州城里,要下山行路至茅家埠乘船到涌金门或清波门上岸进城,不大方便,总需要一两天,所以说细蕊干。


“此花元属玉堂仙”,极赞此花系超俗品种,不比寻常。折桂指的是登科,苏东坡以传说与典故来说元素当年登科之事,即所谓蟾宫折桂转用为“蟾窟枝空。”


作为君子雅人的元素,曾蟾宫折桂,一定是桂花的真正知音。这里暗指杨元素的一些政治见解与苏东坡相同。苏杨二人都与王安石政见不同,都因此而影响仕途。


苏东坡所写这首咏桂花诗,描绘了桂花的形态和品格,同时以花酬知音。


杨绘(1032年—1116年),字元素,号先白,谥肃轩,绵竹(今属四川)人,嘉祐元年登进士第,历官荆南府通判、开封府推官等职,后任翰林学士、御史中丞。


熙宁七年(1074)七月杨元素接替陈襄为杭州知州,九月,苏东坡由杭州通判调为密州知府,杨元素为苏东坡饯别于西湖上,二人有词唱和。


苏东坡

《南乡子·和杨元素,时移守密州》

东武望余杭,

云海天涯两渺茫。

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

醉笑陪公三万场。

不用诉离觞,

痛饮从来别有肠。

今夜送归灯火冷,河塘,

堕泪羊公却姓杨。


此词大意为:东武和余杭两地相望,但见远隔天涯云海茫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到那时我与你同笑长醉三万场。不用像世俗的样子用酒来诉说离情别绪,痛快的饮宴从来都另有缘由。今夜拿着残灯送你归去,走过河塘,恍惚间见落泪如羊祜的却是你杨元素啊。


字里行间都是情。


天竺山,佛教名山,有著名三寺,时称“天竺三寺”(通称上天竺寺、中天竺寺、下天竺寺),均系杭州古代名刹。下天竺创建最早,距今已有一千六百六十余年,创建最晚的上天竺寺也有千年历史。清高宗乾隆命名上、中、下三竺为“法喜讲寺”“法净寺”“法镜讲寺”,并亲题寺额。苏东坡在杭州为官时与上天竺寺、孤山寺等寺的僧人多有来往,有诗文唱和,留下《雨中游天竺灵感观音院》等诗篇。很可能,这些桂花是上天竺寺僧人派人送给苏东坡的。


作者系杭州市政协智库专家、

杭州文史学者、资深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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