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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亭街的杭州“说唱”
来源:《武林故事》  作者:文侠川  日期:2022-02-25

杭州下城区的万寿亭街是一条名符其实的历史悠久的老街。改革开放前,万寿亭街呈东西走向,它东起自武林桥桥头,南至天水桥,长约1000余米,宽约20余米,砾石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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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亭街

万寿亭街的重心集中在东头,从武林桥桥头开始,向西排列着米店、柴店(后改为煤饼店)、皮匠(鞋)店、茶店、酱园店、肉店、小菜场,其中段有清朝年间开办的义仓、在杭州较为著名的汪骝先产科医院。再往西,是由江西会馆开办的江西小学(私立)和武林桥小学(公立),后来,江西小学并入武林桥小学。

万寿亭街中段原有一块中英文并书的石碑,上面记载着万寿亭街的历史沿革:“万寿亭街旧在武林门内北仓桥。该街原为南宋御街一段,通北关,万寿亭街旧有万寿亭、万寿宫、桂史坊碑。亭、宫内有石碑纪石刻。清康熙二十八年(1689)南巡,诏蠲本年田赋,赐八十以上者粟帛,七十以上者免本身徭役,里人建亭于此,以祝圣寿无疆。万寿亭街南原有建于道光年间的义仓,规模甚大,有库24座,上世纪八十年代被拆除。”

由于万寿亭街的碑文记载了清康熙帝六次南巡杭州的史实,因此,万寿亭街在历史上自有它的地位与声望。自康熙二十三年(1684)至康熙四十六年(1707)的二十四年间,康熙帝六次南巡,五次到过杭州,南巡主旨是:一是为了解决黄淮冲决为患的问题,亲历河道,疏通灌运,寻求治河方案,考察治河工程;二是为了笼络江南人士,肃清排满势力;三是为了周知吏治,奖廉恋贪,观览民情。

万寿亭街从早到晚都是一条很热闹的街道。清晨,万寿亭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万寿亭街的早市开始了。入夜,万寿亭街沉寂下来,但说唱艺人却看中了万寿亭街西端武林桥桥头一块道地(按:杭州话“道地”即空地),在这里摆下了“小热昏”(注:“小热昏”为旧时杭州说唱艺人的一种艺术表演形式)说唱兼卖梨膏糖的场子。于是,这块道地成了百无聊赖的人们的消遣场所。一到夏夜,夜色浓得化不开,仿佛粘稠的柏油在流动。华灯初上,一位“小热昏”艺人身背一只木箱,手里提着一盏汽灯,行色匆匆地来到道地中央。他先向附近人家借一张条凳,在条凳上竖起一根竹竿,把汽灯挂在竹竿上,将汽灯打足气。渐渐地,汽灯的颜色便由黄色转为橙色,又转为乳白,旋即将整个场子照得白昼一般敞亮。然后,他手里拿着一面小铜锣,在附近小巷里走一圈去招徕听众,小把戏(孩童)们则紧紧跟在“小热昏”身后。“小热昏”边走边将小铜锣敲得翠滴滴响,口里唱起了悦耳的调门儿:“小锣敲起来尺郎郎,小热昏来卖糖”,这便是“小热昏”的“开场锣鼓”。刹那间,许多看客被这锣声所吸引,从四面八方聚拢来,在汽灯周围自动围成一个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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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热昏”一见人多了,就站上条凳,先来一段开场白。他插科打诨,说几段近几日杭城的新闻、小笑话和诨段子,以挑逗起观众的兴致。接下去,言归正传,《金坛传》、《岳飞传》、《彭公案》、《施公案》、《黄狗告状》等连台本书正式上场。他时而添油加醋、天马行空地发挥想象,时而极尽肢体的优势,身体前俯后仰,声调忽高忽低,惟妙惟肖地模仿皇帝、官吏、文人、武将、师爷、百姓、茶房、挑夫、农民、小偷、乞丐、员外、媒婆、书生、小姐甚至动物的言语和动作,引得观众开怀大笑。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紧要关头,“小热昏”就卖起了关子,来了一个急刹车,原来他要卖梨膏糖了。此时,囊中羞涩的看客一见妙头不对,悄悄地挤出人圈子,站在远处,伸出鸭脖似的长颈远远地看。

“小热昏”一见人多了,就站上条凳,先来一段开场白。他插科打诨,说几段近几日杭城的新闻、小笑话和诨段子,以挑逗起观众的兴致。接下去,言归正传,《金坛传》、《岳飞传》、《彭公案》、《施公案》、《黄狗告状》等连台本书正式上场。他时而添油加醋、天马行空地发挥想象,时而极尽肢体的优势,身体前俯后仰,声调忽高忽低,惟妙惟肖地模仿皇帝、官吏、文人、武将、师爷、百姓、茶房、挑夫、农民、小偷、乞丐、员外、媒婆、书生、小姐甚至动物的言语和动作,引得观众开怀大笑。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紧要关头,“小热昏”就卖起了关子,来了一个急刹车,原来他要卖梨膏糖了。此时,囊中羞涩的看客一见妙头不对,悄悄地挤出人圈子,站在远处,伸出鸭脖似的长颈远远地看。

只见“小热昏”打开一只小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露出一块块色如黑漆、厚似银元、药香味四溢的梨膏糖,其糖面上还盖有一个鲜红的火漆印章。“小热昏”指着梨膏糖说:“我这糖非同一般,你们可不要小看,糖里面掺有几十种名贵药材的成份,有杏仁、川贝、茯苓、桔红、梨子、肉桂、冰片、灵芝、五味子、鹿茸、人参……,它有清肺润喉、止咳化痰、提神醒脑、健脾养身之功能,可医治的毛病有上百种,你相信不相信?我报给你听:好医心脏病、高血压、肾脏炎、肺炎、肝炎、盲肠炎、大脚疯、鹅掌疯、鸡爪疯、猪头疯、癫痫、疝气、杨梅疮、天宝疮、蛀牙、肢残、兔唇、面瘫、少发……。”他一口气报了人生近百来种毛病,有些明显是杜撰的,但看客也照样听得捧腹大笑、津津有味。

墨黑的梨膏糖是药用的,价格较费,买者较少,“小热昏”明知看客不大买得起,于是,在卖过黑漆般的梨膏糖后,“小热昏”把一种吊看客胃口的果仁糖亮了出来。那是一种夹着核桃仁、瓜子仁和花生仁的褐色酥糖,每块只有指甲般大小,价格也较便宜,大约一分钱两块。这纯粹是一种权当消闲果儿的糖果,但味道香甜可口,它的香气会大老远地从“小热昏”那里钻入人们的鼻子,让人直流口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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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膏糖

就这样,在耳旁的热辣辣的笑声和舌尖上的甜蜜蜜中,一块块厚如银元、充满药香的梨膏糖和一粒粒甜蜜蜜的果仁糖从“小热昏”的箱子里到了市民的嘴里,而十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和一个个的钢蹦儿也丢进了“小热昏”的小铜锣里。卖过糖后,艺人喝口茶,润润喉咙,继续说书。人们的嘴里品尝着凉丝丝、药味很重的梨膏糖和甜蜜蜜的果仁糖,耳边听着“小热昏”幽默滑稽的话语,眼里看着艺人风趣的表演,人生的种种烦恼与不快似乎随风飘散了。

正当看客们听得入港之际,“小热昏”又倏地了刹了车,他说了声:今日说书到此为止,明日请早。”一听此语,看客们便渐渐地散去,小把戏们却还恋恋不舍地围着艺人,他们一直要看到“小热昏”熄灭汽灯为止。汽灯象一团圣火,慢慢地暗淡下来,最后终于熄灭成一个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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