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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她在杭州创办女校
来源:《杭州文史丛编:教育医卫社会卷》  作者:姚承秀  日期:2022-03-08

浙江女子实业学校是今日杭州市开元中学的前身,1912年(民国元年)创办。先母景瑞石也曾是该校早期的学生。母亲说她掌握的一点绘画、刺绣基础和待人接物落落大方的风度就是那时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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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丨百年前的女子学校

19世纪末20世纪初,中国正处在清政府腐败统治、封建势力猖獗的黑暗年代,也是爱国民主人士奋起反清,寻求改良、革命道路的时代。谢雪女士(字玉农)浙江嘉兴人,父亲是前清进士,与南通张季直先生同年。谢雪家学渊源,幼秉庭训,工诗文,擅书画,淡泊明志,不甘深藏闺阁,过笼中金丝雀的平庸生活。这种抱负在谢雪女士于归松江祝家后尤甚。她虽然过着不虞柴米的小康生活,却因看到周围妇女被旧礼教所缚、所害,或有“孀后无依及遇人不淑,无能自立”,“或受制于亲属,不能苟延残喘”的惨状生活,而感到万分痛心,对“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训深有反感。她为了解救妇女,争取男女平等,决心放弃寄生的生活,不图虚名(当时激进女子谋国民政府参议员者不乏其人),献身教育事业。经多方奔走,得到当时北京教育总长蔡元培、江苏省教育司司长黄炎培以及张季直、郑晓沧、经亨颐等名流的赞助,在杭州奎垣巷原杭州市旧宁绍盐运使官署办起了这所学校。

学校开办第二年(1913),校名加上“私立”两字,改名浙江私立女子实业学校。学校最初设染织、机织科各1班,学制3年;缝纫科2班,学制1年。1916年奉教育厅命改名为浙江女子甲种职业学校,实施完全的普通实业教育。学习务实,校风朴实,全然没有某些贵族女子学校的娇骄之气。谢雪校长注重校风校纪,以“崇实耐劳”四字作为校训,要求学生做到“诚实朴素,艰苦耐劳”。学生一律剪短发,穿黑白衣裙。注重品德修养,达到自立目的。谢校长亲自填词,请人谱曲,创作校歌:“吴山巍巍浙水清,钟毓女群英,幽娴四德女工称,职业重专门;回文织绵擅天孙,吾校声价尊;力谋生计在今朝,合力仗同胞;莫嗟风雨感飘摇,全凭毅力饶。”

谢校长刚毅质朴,律己严责人宽,自己带头不梳发髻,留短发,布衣粗食,不事修饰,对学校则倾其所有。每遇学校经费拮据时,宁典当衣饰也不拖欠教师的束修。她好学博识,还常用自己所学的医药知识为周围贫苦百姓及校内师生看病。在教学中她注重培养学生的创造精神和动手能力。根据社会发展情况,她将染织专修科改为机织科。为提高缝纫速成科程度,又将其一年制进为三年制缝纫科与刺绣科。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中国的民族工业如雨后春笋,机织科师生架机合办振铎棉织厂,后因厂小不支停办。又适应潮流倡办商科,学习簿记、珠算、英文打字等课程。又设妇女成人教育补习两个班级。全校鼎盛期已达到14个班级,400余学生。谢校长如园丁辛勤耕耘在这片土地上,与全校师生和衷共济、同甘共苦。由于旧校舍破败颓圯,班级又扩充,非但不蔽风雨,且拥挤不堪。校董会虽多次商议修盖校舍,但终因经费筹措无着而不能付诸实施。后有人提议把学校交给省教育厅,但谢校长怕自己和众同仁呕心沥血多年一以贯之的教育理论和精神付之东流,决定再另谋出路。恰巧当时南通县立女子师范学校几易校长,均不得安于其职,张季直先生请谢雪就任,谢为挽救自己的学校,毅然只身应聘。女职校务则交给各部主任负责。她不辞辛苦,不论寒暑,风尘仆仆往返于两校之间,深深感动和激励着女职师生,大家团结一致,认真教学,校务蒸蒸日上,成绩优秀,为社会所称许。

当时商科班学生毕业后,为谋职,学校与上海大陆银行协商,通过由校方筹集给该行投资股票2万,经考核安排了4位学生作职员,一时轰动杭城。同时,该校遵循吃苦耐劳精神,组织商科毕业生远足到上海中华职业学校实习交流,有的学生又在该校深造,后来有的陆续走上工作岗位,服务于杭州市的几家银行、沪杭各大公司。对于一味谋不到职业又无去处的毕业生,校方会择优留校。谢校长在南通兼职3年,勤奋努力,振肃女师学风,刷新校政,培养研究精神,辅导地方教育,颇得张季直先生的倚重。待谢返回女职后,得张氏与江苏职业教育社黄炎培的资助,先后建筑教室宿舍各一幢、大礼堂一座,其他办公室、传达室及校大门均重新修筑,焕然一新,全校师生更是精神大振!

新校舍落成后,学校即为缝纫科刺绣科增设工场,训练艺徒,承做校内外各种女衣童衣以及家常日用品。还开设了售货处,培养学生经营工场商店的实际能力,通过半工半读,自食其力。商科的学生则在校内办合作社及合作银行,进行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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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丨百年前的女子学校

基于谢校长新锐的爱国思想及对科学民主的终生追求,在五四运动时,杭州教育界大多还对运动不理解不支持时,谢校长却不顾非议和侧目,坚决站在进步学生一边,支持学生的爱国行动,支持学生参加反封建的斗争。在1920年浙江“一师学潮”反对浙江军阀的斗争中,“女职”学生是“一师”的全力支持者。五四以后,“女职”学生中许多人接受新思想,走上革命道路,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奉献了鲜血和生命。名垂青史的革命家瞿秋白烈士的夫人杨之华就是“女职”的学生。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女职”的师生们在抗日烽火中也毫不示弱,纷纷上街宣传抗日,抵制日货。由于战事逼紧,上海沦陷,嘉兴告急,许多学校纷纷内迁,“女职”也面临去留的抉择。后因力量单薄,“女职”不得不宣告解散。眼看自己数十年呕心沥血、正处于发展中的学校顷刻瓦解,谢校长痛恨交加。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沉郁悲愤的心情,终于使素来刚强、乐观、健康的她于1942年8月病逝他乡——浙江金华某旅店。

1946年抗日战争胜利后,谢雪校长的儿子祝修爵念其母亲创办“女职”的苦心,在连瑞琪等人的协助下,于被日寇拆毁的校园废墟中恢复了这所学校。后来筹集经费在开元桥河下重盖了学校,仍名杭州初级女子家事商科学校。1949年杭州解放,1953年下半年改为杭州私立开元初中,从此学校由女子职业学校改为男女混合普通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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