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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似道屡屡升迁靠的是两样才能
来源:《木棉花开生悲风:晚宋权相贾似道》  作者:何兆泉  日期:2020-05-12

贾似道.jpg

贾似道曾祖以上家世寻常,一直到他的祖父贾伟开始涉入仕途,他的父亲贾涉则凭个人能力成为主持南宋边防要务的要员。由于父亲、祖父的关系,贾似道可以依靠恩荫得官或裙带关系获得升迁,但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凭个人才能稳步升迁

嘉熙二年(1238),时年26岁的贾似道在临安考取了周坦榜的进士。众所周知,宋代科举制度已臻完善,三年一轮的进士考试竞争格外激烈。贾似道能在科场中脱颖而出,可见并非不学无术之徒,这也使他要比一般资荫得官者获得了更有利的仕进资本。进士登科前,贾似道已累迁至大宗正丞,该职自北宋以来即由文臣升朝官以上充任,参领皇族管理机构大宗正司的具体事务。在大宗正丞任上,贾似道曾几次进奏陈言,分别论及当时朝廷上热议的宋蒙和谈及富国裕财之道。关于前者,贾似道认为在蒙古使者抵达之前,宋廷就应该对“地界、名称、岁例”等问题形成共识,有备无患,以免临事彷徨;关于后者,贾似道特别强调要惩治官吏腐败,并援引宋太祖、孝宗等朝做法,主张以重刑治腐,他说:“裕财之道,莫急于去赃吏,艺祖治赃吏,杖杀朝堂,孝宗真决刺配面,今日行之,则财自裕。”应该说都能切中时弊,言之成理。

淳祐元年(1241)四月,宋廷以贾似道为太府少卿、湖广总领财赋,主要负责鄂州、荆南、江州诸军钱粮,保障长江沿线的军需,同时预闻军政大事。总领之职是进士登科后的贾似道在仕途上的一次重大机遇,年轻的他于佐军理财方面开始崭露头角。时值楮币成灾、各级财政崩溃之际,朝廷上下往往束手无策,可他却成功收换了湖广会子,谋划有方,督促有力,有效地稳定了辖区的物价。贾似道以经理湖广之功很快受到朝廷的褒奖,淳祐三年加官户部侍郎,制书称赞他说:“器资拔俗,机警过人,以科第而发家学之传,以才具而胜事任之重。”此后,他在出任沿江、京湖、两淮等地区的军政长官时,理财天赋得以进一步施展。他通过大力组织兵民屯田或营田,开垦荒地,出色地解决了本地粮饷、筑城等军需费用,甚至还有盈余支援其他地区的边防。当时宋蒙各沿边地区的军粮大多依赖和籴,依赖滥发纸币饮鸩止渴,贾似道能做到这一点实属不易。为此,他再次得到理宗的嘉许,说他:“乘边给饷,服勤八稔,凡备御修筑之费,自为调度,尚有余蓄,殊可加奖。”对于贾似道经理财赋的能力,南宋浙东大儒黄震(12131281)也予以充分肯定,说他“旧历财赋官,中外孔眼,洞知纤悉”。

南宋会子.jpg

南宋会子

更重要的是,贾似道还表现出相当出众的军事才能,犹在其父贾涉之上。当时宋蒙关系日趋紧张,江淮作为国之屏障,关系到南宋王朝的存亡,而贾似道以理财佐军有方再被委以重任。淳祐五年(1245),他以宝章阁直学士为沿江制置副使、知江州(江西九江)兼江西路安抚使。次年四月,兼蕲、黄屯田副使;五月,诏措置淮西山砦城筑,加紧沿边军事工事。是年九月,抗蒙名将孟珙(11951246)病逝,临死前上奏遗表请贾似道自代,并把麾下将才李庭芝(12191276)推荐给他。于是,朝廷又紧急改命贾似道移阃京湖,为敷文阁直学士、京湖制置使、知江陵府(今属湖北)兼夔路策应使,不久又兼本地屯田使,接替孟珙成为京湖地区的最高军政长官,调度赏罚,得以便宜施行。要知道,当时贾似道的年龄不过三十出头,但在边防吃紧的关键时刻,他却受到名将的举荐以及朝廷的倚重,一年之内屡命屡迁,可见绝非泛泛之辈。

实际上,贾似道坐镇京湖期间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以屯田备饷为例,他“以盛年精力,极意经理,田莱加辟,穑人成功”,短短几年之间,上缴朝廷米粮就已是孟珙时的倍半,从每年二十万石增加到每年三十万石。故时人盛赞他说:“为国世臣,包罗宇宙之襟怀,叱咤风雷之手段。兵有百万之在胸腹,中外之所竦闻;年未四十而秉钺旄,古今曾不多见……匪由允文允武之兼资,安得足食足兵之如是!”淳熙九年三月,贾似道再擢为京湖安抚制置大使。一年之后,即淳祐十年三月,朝廷以两淮战事吃紧,诏命贾似道移镇两淮,出任两淮制置大使、淮东安抚使、知扬州。九月,兼淮西安抚使。自此至宝祐(12531258)末,贾似道开阃两淮长达十年之久,当时正值蒙古军队大肆南侵,他在沿边要塞大力组织修筑城堡、寨栅,巩固江淮防线,并在两淮战场上多次挫败蒙古军队,取得了良好成效。如新筑扬州宝祐城,尽管耗资巨大,“为楮一千三百余万,米九万五千余石”,但贾似道“钱谷之问不及庙堂”,自给自足,赏罚分明,半年即大功告成。贾似道亦因此累迁同知枢密院事、参知政事、知枢密院事,宝祐六年(1258)十一月,擢为枢密使、两淮宣抚使。

其时,蒙古大汗蒙哥亲率大军攻蜀,四川告急,蜀道中断,危及整个长江防线。开庆元年(1259)正月,朝廷急命贾似道从扬州领兵前往峡州(湖北宜昌)增援,并调任他做京西湖南北四川宣抚大使、都大提举两淮兵甲、湖广总领、知江陵府(湖北荆州),全面负责长江中上游的防务,调度各方力量。

《清明上河图》中繁忙的漕运船.jpg

《清明上河图》中繁忙的漕运船

贾似道自称“誓求死中之生”,决然移司荆蜀。其用兵行师则以轻财为先,犒军重厚,“随行银数十万两,黄金数万两,皆其所蓄,沿淮巡警,犒赏过半”,以此固结人心,故得将卒戮力效忠。此后,宋军屡有斩获,特别是当年六月吕文德率军攻入重庆、重新打通蜀道之后,局面大为改观。为此,理宗对贾似道的前线调度和权变能力非常满意,说:“贾似道将指于宣,勇往就道,遣援军饷,动中事机。曾日月之几何,觉气象之顿异。贤劳忠赤,委有可嘉。”七月,蒙哥久攻合州(重庆合川)钓鱼城不下,反而中炮受重伤而死,于是该路蒙军撤退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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