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与圆是对立的矛盾。在章法中,通过结字、用笔、用刀,使这一对矛盾可以相反相成而为一个统一体。
如“瓦盦”是方(印外形)中有圆(印中字之笔画),而字中结字亦存方中有圆(如“盦”字结体为方,转角处带圆笔),圆中有方(如“瓦”字笔画为圆,但中部结字圆中带方意),故能方圆相合,具有结字与用笔之丰富性与趣味性。
瓦盦
“雄甲辰”印中以“雄”字圆笔较多,“甲辰”二字以方笔为多,构成对比,但细审之,在结字与用笔中,皆存方中有圆,圆中有方,故能整体统一。
雄甲辰
“虞中皇”中,“中”与“皇”上部结合为圆,“虞”字之“吴”部结字用笔同为圆,构成印中方圆的并排对比及对角呼应,因而全印字间与字中皆有对立而统一。
虞中皇
“樊家穀”亦是在基本方形体中,偶有一二圆笔藏其中,并与字中其他笔画构成方圆对比;又与全印分散各处之圆笔相互呼应而组合成一种有疏有密、有方有圆的章法。
樊家穀
“王懿荣印”一印,字为横平竖直的方形结体,而其中“懿”字之“恣”部、“印”字之“爪”部,各有圆笔掺杂其中,使得方中藏圆,且两字之圆处与不较明显的“荣”字下部转角处的微圆笔意,构成全印圆笔的照应关系。其余四字皆有方笔,亦相呼应。故全印方圆结合,稳重活泼。
王懿荣印
“鸣鹤”印仅二字,亦属方形,字方正,以横平竖直笔画为主,然其中各有一二小圆笔意,顿使全印章法由平板变为生动。
斜之笔与正直之笔,也是章法、字法中矛盾的对立画,欲使章法生动,就务必使欹正之笔相克相生,从而化险为夷,化怪为奇。
“溪南老人”一印中的“人”字一斜笔,在全印中十分出跳,为配合此一欹斜之笔,故以“溪”字中之“爪”部、“南”字中两斜点,与之相呼应,因而使主斜笔不显突出孤立了。
溪南老人
“野西”之右一长弧斜笔,在印中亦感突兀,但在“西”字“囱”内,藏有三斜笔,尤其是左上至右下的长斜,更与其构成对照关系而相反相成。
野西
“铁斋外史”中“外”之“夕”部欹笔与“卜”部之正笔相冲相生,同时又与印中其他斜笔构成章法上的呼应。
铁斋外史
“行道有福”中的“行”字,其下部两斜笔,对称且对立,然又有变化,使字结构均衡而显平衡,故能统一。“有”字斜“月”与“又”部的微斜竖构成力的均衡,故亦能统一。“道”“福”二字多属正,有安定作用,恰与上述斜笔相衬相成。
行道有福
“野霍老人”一印,“人”字两欹笔相靠相衬,相助而稳,而“野”“老”两字中各有一二斜笔与之呼应,故能使全印平中出奇,跃然醒目。
野霍老人
“五百造象之臧”六字印基本平正,然“五”“象”“臧”各字中又有一至数笔欹笔,得以在平整中显变化。全印欹笔分布各有多少、长短,及不同程度的欹斜角度,因而使全印在平正中有虚实,有变化。
疏与密是一组相对矛盾,时有强调“疏可走马,密不通风”,目的是增强对比,而对比仅是一个方面,还可相互调剂,相互陪衬。注意在疏密对比时,应疏中有密,密中有疏,疏密相济,奇趣乃出。
“李芝檵盦”一印即可见密中有疏,疏中有密。疏中密,用以收气;密中疏,用以透气。可收可透,方可气场贯串,增其灵动感。
李芝檵盦
“心陶书屋”与“葱石父聚士庼”两印亦是在密处留有小空小疏,成为大空处的陪衬,并与之呼应,造成疏密处的节奏感,以增强全印的生动性。
心陶书屋
葱石父聚士庼
“月湖草堂”一印,疏密调子比较单纯,仅将“湖”“堂”二字上中部加密,似形成不可通风之感;“月”“草”二字笔画少,尽使其疏,并在上部略密,以与下部紧密处相照应。其下大空处,又与“湖”“堂”下部小空块相呼应,构成单纯而不单调、简约而不简单的章法。
月湖草堂
“虚素”与“师趛楼”二印之共同特点:一是两字合一整体,中上部共同构建成密段,两端为疏白之处,以成呼应;二是两印在较密实和厚边栏处,均施以较小残损之刀笔,以求密实中有疏虚,疏空中更疏空,故全印疏密对比强烈而不乏统一,更增灵动。
虚素
师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