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望《富春山居图》卷的艺术成就及在中国绘画史的重要性,已为举世公认。2011年6月,台北故宫举办“山水合璧-黄公望与《富春山居图》特展”,首次将浙江博物馆藏《剩山图》卷与无用师卷合并展出,此外展出包括子明卷及沈周、张宏、金城临仿本、黄公望其他传称作品,以及明清时期受黄公望影响的画作,为环绕《富春山居图》的主题作了最完整的呈现。正巧前一年楼秋华先生完成《<富春山居图>真伪》专著及附集,为山水合璧展提供丰富的学术参考基础,楼秋华不仅在《故宫文物月刊》发表新论,也受邀于是年七月中旬在山水合璧专题讲座中,论述《富春山居图》临仿本问题,由于他长期深入专精的研究,讲座内容十分受瞩目。今年适逢黄公望诞辰七百五十周年,楼秋华将《<富春山居图>真伪》修订出版,增加近年研究成果及精印图版,对于《富春山居图》研究史与真伪论辨更为完备,实具有重要学术意义。
《<富春山居图>真伪(修订本)》分为十一章,第一至五章论述清乾隆、嘉庆朝、清末民初,以至二十世纪七十、八十年代以来,关于《富春山居图》真伪及其他相关问题的考辨,可谓《富春山居图》研究学术史的完整回顾,并从其中归结出尚待厘清的问题。在第六章中提出论辨的理论成果与反思;随后于第七、八、九、十章针对前人争议或未能解决问题,提出他精辟的分析考辨,包括此卷“火殉”记载之真实可信问题、邹之麟卷、张宏卷真伪、与子明卷的关系,以及前人论辨无用师卷与子明卷真伪一些问题的厘清。其中对于无用师卷与子明卷两卷关系的考辨尤为全书重点,透过王翚卷、张宏卷、沈周卷等临摹本的图像比勘,考察子明卷的来源、出现时间,并确定临摹本的系统,为两卷的真伪问题提供了确切有力的论证。由此,《富春山居图》的原貌、纸幅、流传衍变、图名等问题,都获得清晰明确的结论。
《富春山居图》可说是画中之《兰亭》,无论从学术研究或艺术成就来看,都与兰亭序有相同的复杂性。楼秋华先生长年致力于此图的研究,文献资料搜集及前人研究成果探究巨细靡遗。《<富春山居图>真伪》一书兼顾文献与图像的分析考辨,获致丰硕成果,不仅为学术界提供全面有系统的参考依据,一般对于《富春山居图》有兴趣的读者,也可以从真伪的辨析中,深刻理解此图何以能成为中国绘画的经典之作。(原载《中华读书报》2019年11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