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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节在坎山
来源:《民俗千秋风韵长——三江两岸民俗风情》  作者:吴桑梓  日期:2022-08-04

七巧节又名七夕、乞巧、双七、双星,各地说法不一。萧山一带的百姓大多称其七巧节。其中,坎山一带的七夕乞巧尤其引人注目。

这一天,人们要祭祀牛郎织女,男女青年求偶、夫妻求和睦;青年女子要向织女讨巧手。还有祈求孩子健康成年,凡家中有满15岁的孩子,不论男女,家长们都要在这一天给他们吃鸡,鸡要子鸡,男孩吃母鸡,女孩吃公鸡。据说七夕杀鸡不罪过,同时也给孩子行了成年之礼。

七巧节的食品中,有一种叫吃巧果的也很盛行,用面粉和成面,做成面皮,然后切成正方形对折后中间划三道成线状,并将线条交叉翻起来,叫翻巧果。然后将巧果放在油中炸,那味道是又松又脆又香。据说七巧节吃巧果的孩子能聪明,而且制作也简单,所以几乎家家都做。还有一种是米粉做的巧点心:米粉由糯米粉和粳米粉对掺,用开水调成糊状作浆,和成面团后,做成饺子形、荸荠形、花轿形,越小越精致。其中有几种点心中要包上针线和顶针一类妇女手工用品,也可以用菜叶和柳树叶剪成象征性的剪刀和梭子一类的物品,在分食中,那位姑娘媳妇吃到点心内的物品就以为讨到了巧。如:吃到针会绣花,吃到剪刀会裁剪,吃到梭子会织布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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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点心

七巧节的活动主要是在晚上。

七夕的晚上,有一家或几家联在一起的祭星七巧活动。主妇们早就将庭院打扫干净,摆好了供桌,并在供桌上摆放家中姑娘媳妇的手工活儿,如绣品、鞋子衣服等等。也可以借来村上人手艺好的婆婆婶婶们的手工活。再在这些物品上撒些香粉。边上还要放上绣花针和丝线。供桌上要放水果:桃、梨、西瓜等,还要放十碗菜肴、香案蜡烛。点上蜡烛,然后让要乞巧的姑娘小媳妇点上三炷清香对着苍穹三鞠躬,将香插入香炉,向牛郎织女敬酒。

祭祀的女子恭敬地端起酒壶,将酒倒进杯中,两杯是牛郎织女相会吃的交杯酒,另一杯慢慢举起,默默祝愿,然后拿酒酹地,成等距离的三点,再把剩下的半杯绕着三点的中间一点,前后洒成一个心字形。之后,从供桌上拿起绣花针和丝线,对着星光穿针眼。据说,如果乞巧之人在短时间内穿不进线,那就是说乞巧失败。

还有一种活动叫赛巧,就是多个人在一起对着星光穿针,谁穿得快穿得多,谁就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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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针乞巧

赛巧后还要乞巧,每个村子和集镇上都有心灵手巧的婆婆,到了七夕这一天,姑娘小媳妇们就要用木盘端着自家做的面点心和巧果儿到那些巧手婆婆家中乞巧,她们的点心中就包有妇女用的绣花针、做活针、纳衣针、剪刀、织布梭、纺花车和木梳,有的是用菜叶或柳树叶剪成的象征性物品,到巧手婆婆家上供后,就唱乞巧歌:

七月七,牛郎哥哥、织女姐姐快快来,

伢给你送肉,教伢学做活,

伢给你送物,教伢扎鞋帮,

伢给你送菜,教伢学裁剪,

伢给你送水,教伢纳鞋底,

伢给你送瓜,教伢纺棉花,

伢给你送醋,教伢学织布,

伢给你送酒,教伢学梳头。

唱完歌,婆婆就给大家分巧点心。

早先,还有祭祀坑香姑娘的活动,其实也是姑娘们的一次手艺展示。旧时萧山男人们上的厕所是用稻草盖成的四方形茅房,俗称茅坑。据说坑香姑娘脚很小的,茅坑主人家有姑娘长成了就要做鞋子,鞋子要绣花,越小越巧,最小的只能伸进一个大拇指。姑娘们先在茅坑门口点烛焚香,然后把自己做的小鞋子挂在茅坑门口。当上厕所的男人们看到做工精细的绣花鞋,就知道这家人家有女已长成。可以主动上门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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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星乞巧

七巧节是女人节。老人们回忆,早先女人不能经常洗头,据说每一个女人的洗头水,由土地公公积起来,放在缸里,等到这个女人的亲娘死了就要去喝女儿的洗头水,谁倒得越多,谁的亲娘就喝得越多。而只有在七夕这一天洗头倒掉的洗头水,土地公公不积,所以老辈传下来,女人们为了不让亲娘死了后去喝自己的洗头水,一年只在七夕洗一次头。所以七夕洗头的活动总是很隆重,也很热闹。

旧时洗头用的是荆树汁,荆树是萧山人用来作篱笆的灌木树,几乎家家都有,将荆树叶搓成汁,作为洗发水,可以使头发清洁光亮,达到护发的作用。七夕这一天,姑娘媳妇甚至婆婆们都会出门采荆树叶,大家有的烧水,有的搓树叶汁,在河边池畔公开洗头,你给我洗,我给你洗,年轻的给老人洗,大人们给孩子们洗,很是温馨。

据说蛇怕凤仙花的气味,所以萧山农家,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都种着凤仙花。七夕这一天,年轻的姑娘小媳妇们都在自己家门口采集凤仙花瓣,将其放在一个容器里捣碎,然后取其汁染到指甲上,说是七夕染的指甲不容易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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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节热闹而好玩,那些吃了果子玩得累了的孩子们,会坐在瓜棚下,一边看星星,一边唱星歌:七尺扁担犁压稻桶星,念我七遍会聪明。银河牵牛织女星,念我七遍会聪明。

还有一批寡妇和鳏夫,他们也过七巧节,但他们去的地方是邻近的寺庙,据说他们失去了丈夫和妻子,婚姻缺了一半,生活凄苦,七夕坐夜念经,可以修来世夫妻白头。也有夫妻不和的人也会去坐夜,说是织女会保佑夫妻和睦。

总之,七巧节是一个让人们充满期盼和暇想的节日,这个习俗能在坎山流传至今,与当地一种手工艺——挑花边也有关系。

萧山花边也称“万缕丝”或“万里斯”,是采用锈针引线方法挑绣的民间工艺品。20 世纪初,从意大利的威尼斯传入萧山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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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山花边

据《坎山镇志》记载:萧山花边始于本镇,20世纪初,坎山已是浙江丝茧、棉花集散地,商贾云集。这一带妇女擅长植棉织布,养蚕缫丝,以聪敏、巧手著称。民国8年,上海商人徐方卿看中这块生财之地,率领天主教徒4人从上海徐家汇来坎山,首批组织24名女工学习挑织花边。1923年,坎山第一家花边厂——“沪越花边厂”在本镇应运而生,成为萧山花边的发祥地。当时由于商家盘剥,挑花女工收入微薄,产品花色单调,故不到两年就倒闭。后来,花边艺人在图案、针法上进行创新,形成独特的风格,销路转好,花边商闻风重来。本镇先后开办十多家花边厂,坎山被称为“花边之乡”。

因为挑花边的女子,需要有一双巧手,这里的人们特别看重乞巧,一年一度的七巧祭星活动特别受到欢迎,于是也就一直传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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