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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保360丨【廉政课堂】碑中识清风——官箴碑
来源:名城杭州微信公众号  作者:  日期:2022-10-26

2003年3月5日,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当朱熔基总理最后一次站在主席台上作政府工作报告的时候,引用了一句话:“吏不畏我严,而畏我廉;民不求我能,而求我公”,这是他一生为官的格言。而这句话,并非朱镕基总理自己创作。

在杭州孔庙碑林,就有这么一方碑石,刻着他在报告中援引的那句话。碑石上写着:“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公则民不敢慢,廉则吏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这方碑石就是《官箴碑》。它从何而来,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官箴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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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指的是官员、官吏;“箴”是箴言,格言。官箴,也就是做官的格言,一般是指对官吏的劝戒。碑石的左边依次刻着几段不同的文字。碑文

右箴言简而意甚周。昔恭定年公抚治东藩时,尝刊行以儆于有位者。今贞庵主人乃重刊,亦以自儆者。弘治辛酉秋八月也。

右箴言约意深,为居官之要领。明孝宗时,贞庵主人为州牧,曾勒石自警。余不敏,典守是郡,偶于科房破壁中见之,心有所会,因移置署侧之西轩,以当座右铭,后之来者宁勿有感于斯箴。

乾隆二十有三年戊寅孟春下浣连平颜希深谨跋

先大夫守泰安郡,得贞庵主人石刻于科房破壁中,因移置署内西偏并跋其后,此乾隆戊寅年事也。先一年丁丑,检生于郡署;庚辰,随任济南,幼小无知竟不识有此事。庚戌,检以仪部郎扈跸山左,从公鲜暇,郡齐咫尺,未尝一游。癸丑,检出守吉安,复取道梁父,时守郡者徐君大榕为旧相识,乃得遍览署内户庭以识降生之所。追忆膝下游嬉情景,不禁怆然而返,又未获一至西轩摩抄手泽。嘉庆甲戌七月,都转山左鹾政,泰安令汪君汝弼以所拓石刻数十本见寄。检再拜受读,知先大夫扬历中外数十年,以诚事君,以德及民,以廉驭属,至今民怀吏畏,犹津津然称道不衰。其所以整躬待物,操持原有本也。检仰承先志,惧坠家声,益兢兢焉,以廉隅自饬。今奉命来抚浙江,因重摩上石,嵌诸厅壁,俾凡有位者皆可奉为官箴,且志先人明训于不忘云尔。

嘉庆二十年乙亥仲秋连平颜检谨跋

嘉庆甲戌,伯焘入翰林,假省之江,家大人示以先祖所刊箴词,命之曰:“尔今筮仕,宜审官方,此先正格言,实亦祖训也”。伯焘受而藏之。道光壬午,伯焘授延榆绥道,家大人复命之曰:“尔今外补,吏事民事胥尔之责,时玩箴词,勉之毋懈”。伯焘敬携以之任。治吏治民愧无报称,然不敢不以公廉自励。同僚知有此本,争索不继。五原复乏雕人,爰邮乞长安令张爱陶前辈重摹上石置碑洞,以广其传云。

道光甲申立秋日连平颜伯焘谨跋

碑文解读

从此碑跋文记载可知,年恭定在“抚治东藩(山东)”时,曾刊刻此箴言,“以儆于有位者”。明代名臣年恭定(1395-1464),又名年富,本姓严,字大有,怀远县(今属安徽省蚌埠市)人。历事明成祖、仁宗、宣宗、英宗、代宗、宪宗六帝,历官吏科给事中、陕西左参政、河南右布政使、河南左布政使、右副都御史兼大同巡抚、兵部右侍郎兼山东巡抚、户部尚书等要职。他一生为官清廉刚正,始终不渝,曾与“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于谦同朝为官。由于他性格刚正,因此得罪权势,于谦常为之辩白。

明孝宗弘治十四年(1501)农历八月,山东泰安知州贞庵主人顾景祥题跋重刊立碑。第一段的跋文中就记述了这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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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段文字,与清代广东连平县(今广东省河源市辖县)颜氏家族有关,特别是颜希深、颜检、颜伯焘祖孙三人。祖孙三人历仕乾隆、嘉庆、道光三朝,以“一门三世四督抚,五部十省八花翎”的显赫家声,成为“有清一代”的著名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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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希深
颜希深是家族中进入仕途的第一代,于乾隆十八年(1753),升任泰安知府。上任之后,他勤于政务,立志要干出一番事业。乾隆二十三年(1758)的一天,颜大人偶尔发现破壁之中有一块石碑嵌在墙内,上书那36字。颜大人一见,很是惊喜,深受启发,然后将发现此碑的经过以及自己的为官心得作成跋文刻上,并将碑石移至官堂之中,以此作为座右铭,时时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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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检

随后,颜希深之子颜检,真正得到箴词,是在嘉庆十九年(1814)七月做山东盐政时,由泰安令汪汝弼将石刻拓本寄送。颜检知道父亲在外地做官数十年,“以诚事君,以德及民,以廉驭属,至今民怀吏畏,犹津津然称道不衰,所以整躬待物操持原有本也。”在嘉庆二十年(1815),时任浙江巡抚时,颜检立志继承父亲的遗志,以廉政来勉励自己,故令人重新将此官箴刻石制碑,刻在杭州署内办公的厅堂,奉为座右铭。颜检为官的一生,也以此三十六字箴言来鞭策和约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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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伯焘

嘉庆十九年(1814),颜检之子颜伯焘考取翰林。趁儿子回浙江省亲之时,颜检拿出先祖的箴词给儿子看,并对颜伯焘说:“你现在已进入官场,应该懂得做官的道理。此是先人的格言,实也是祖训。”颜伯焘接过来把它收藏好,道光二年(1822)颜伯焘授延榆绥道,颜检又教导说:“你今到外面做官,要随时以此箴词勉励自己,不能松懈。”颜伯焘遵命,带着箴词去赴任。后来,在一起做官的同事,知道颜伯焘有一本“官箴”,都争相来索取手本。但陕西五原一带又缺乏雕刻的匠工,于是他写信请长安令张爱陶(张聪贤)重刻石碑,放到碑林之中,以便广泛传播。


颜氏祖孙三代上任官职期间,都将官箴勒石立碑,自励勉人,使这段为官名言能广为流传,泽及后世。所以朱镕基总理也在他任期的最后,特意引用了这段话以示后人。
官箴碑目前在全国仍留存多处,其中一方藏于西安碑林。因颜检出任浙江巡抚之时,曾刻石于杭州府内。为了纪念颜氏三代,故将西安碑林所藏的拓片翻刻了一方,展示于杭州孔庙碑林之中。
《官箴碑》的刊刻,是官吏们自我约束的一种形式和手段。官吏的清廉与否,决定因素还是在于个人操守。因此,儒家提出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中“修身”对于官吏而言,即是忠和孝,又是廉和公,廉与德是相辅相成,不可分割的。这短短三十六字阐述了治国与修身的辩证关系。治国的前提在于修身,修身的关键在于公与廉。可以说,这是最简洁、最概括、最深刻的官箴了。
吕本中《官箴》载:“当官之法,唯有三事:曰清、曰慎、曰勤。”自古至今,官箴无数,而《官箴碑》仍像一面镜子,触动的不仅仅是游客的心灵,更能触动我们现在的为官者,只有时时保持一份清廉的心态,才能受到群众的拥护和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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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连平颜氏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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