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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生花”:吴昌硕和他的“朋友圈”
来源:杭州日报艺术典藏微信公众号  作者:陈友望  日期:2018-09-18

       2018年,可谓吴昌硕年,东京、北京、上海、杭州、台北等地相继推出有关吴昌硕的各种大展特展。新年伊始,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书道博物馆、朝仓雕塑馆联合举办吴昌硕和他的时代大展,致敬这位在日本影响最大、作品流传最多的中国书画家;6月初,故宫博物院首次为吴昌硕举办铁笔生花——故宫博物院藏吴昌硕书画篆刻特展8月,浙江省博物馆推出吴昌硕与他朋友圈’”展,呈现了这位诗书画印四绝大师的广博艺脉;10月,西泠印社将推出先生归来——吴昌硕和他的时代展览,再现吴昌硕以及他所处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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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文人画最后的高峰,吴昌硕是近代中国书画篆刻领域当之无愧的巨擘泰斗,其影响是巨大的,正如中国文联副主席陈振濂教授所言,自吴昌硕始,中国艺术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

故宫文华殿:铁笔生花首展吴昌硕

一场大展,让故宫博物院告别了武英殿的书画时代,开启了一个属于文华殿的书画时代。谁幸运地首开了这个纪录?他就是晚清民国艺术巨匠吴昌硕。今年63日,铁笔生花——故宫博物院藏吴昌硕书画篆刻特展开幕,将馆藏吴昌硕百多件艺术珍品在文华殿书画馆展陈,这也是故宫博物院首次为书画大家吴昌硕举办个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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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不但有《韩熙载夜宴图》《千里江山图》《清明上河图》等年代久远的国之重宝,也有近现代书画大家的珍藏,吴昌硕即是其中重要一位。故宫现藏有吴昌硕书法、绘画、篆刻作品200余件,题材丰富,形式多样,比较全面地呈现了吴昌硕的艺术发展轨迹和渊源脉络。吴昌硕的艺术创作从金石篆刻入手,在大写意花卉领域取得极大成就,展览以铁笔生花为题,正是对吴昌硕艺术人生的归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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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生花,吴昌硕将花卉题材中的文人雅趣与世俗审美结合,形成雅俗共赏的风格面貌,为大写意花卉注入新的活力。所谓写意,重意而不以形似为最高,吴昌硕以书法为根基,将写意之境提到新高度,他将钟鼎金石之力融于画,用石鼓文的鼓动之笔,塑造老辣雄浑之风。潘天寿称其为,苍茫古厚,不可一世;齐白石赞其为,放开笔机,气势弥盛,横涂竖抹,鬼神亦莫之测。这都在于吴昌硕临气而不临形”“直从书法演画法,内著郁勃之气,于行笔之际,存无尽生发之势,笔下带出无限生机。


    故宫博物院书画部副研究馆员聂卉在《苦铁笔下的花世界》中写道,吴昌硕的作品公认为重、拙、大。用笔沉着有力,没有浮华轻飘之意,是为重;自然无斧凿之痕,稚气洋溢,天真一派,是为拙;气势磅礴,浑然大家,是为大。吴昌硕不囿成法,不堕古人,大胆追求,将文雅的书卷气和含蓄的儒雅之风蕴于气魄与力度之中,赋予了大写意花卉雄强质朴、高古雅拙的韵味,从构图造型到笔墨都传达出富有力度的美感,开创一代新风。
如果吴昌硕有微信朋友圈,他发出的经典书画必然有明清陈淳、徐渭,八大山人、李鱓、赵之谦、任伯年等人的作品。铁笔生花特展中就有融古开今单元,将吴昌硕的作品与上述明清多位绘画大家的作品同时展出,与吴昌硕作品进行直观对比,体现吴昌硕对前辈写意花卉技法的继承,以及对同时代画家的吸收。

 

浙江省博物馆:吴昌硕与他朋友圈


关注吴昌硕朋友圈的还有南边的浙江省博物馆。815日,浙江省博物馆更是直接推出了吴昌硕与他朋友圈’”展,讲述他那风尘奔波、跌宕起伏的艺术人生。策展人张毅清说,吴昌硕从苦于生计的乡村秀才、一官如虱的酸寒尉,到领衔海上的艺坛耆宿,吴昌硕的人生轨迹,恰与一个动荡中众星云集、大家辈出的时代相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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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硕,生于湖州逝于上海,高寿八十有四,一生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五朝而至民国,游学、游宦、游艺的足迹辗转湖州、杭州、嘉兴、苏州、上海,也曾远赴京津、北上山海关,诗书画印四绝全通,自然朋友遍天下。在风尘奔走的生涯里,吴昌硕与众多声振于时者产生了交集,其一生交游友朋,包括声名显赫的硕学大儒、高官大吏、收藏世家和工商巨子,也多狷介清寒的畸人墨客、在时代的潮流中安身立命并寻求突破的职业画人。吴昌硕终所成就的一世英名,既借助于自己对传统的颖悟和强盛的创造力,也和众师友的切磋、提携和助推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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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硕的朋友圈,自然少不了他的老师俞樾。1869年,26岁的吴昌硕首度赴杭州,求学诂经精舍,从名儒俞樾学习小学及辞章。浙江省博物馆藏有俞樾为吴昌硕《篆云轩印存》所作的题序,俞樾在序文中以为吴昌硕此际的篆刻笔意精妙中不失古法,若以四境界论,则虽神未易言,但却已可兼奇、工、巧三字。对于年轻吴昌硕而言,当是一个激赏。此外,还有一件俞樾为吴昌硕《缶庐诗续》所撰写的题序手稿,此手稿被装订在吴昌硕自己的诗文稿本之中,撰写时间在1900年。从两份题序,不难看出吴昌硕与老师俞樾之间所保持的长期交往,和俞樾对吴昌硕印艺、诗艺的欣赏。


吴昌硕与齐白石、黄宾虹、潘天寿并称为近百年来中国画坛四大家,其中潘天寿在上海多次上门向吴昌硕请教,吴昌硕也对潘天寿格外关照,还说,阿寿学我最像,跳开去又离开我最远,大器也。齐白石对吴昌硕很是佩服,谦卑地作诗我欲门下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一家是徐渭,一家是八大,再一家就是吴昌硕。在成就艺术巅峰的晚年岁月,吴昌硕与王震成为了情同父子的忘年至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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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震曾任日清汽船会社买办,华商电器公司董事、上海总商会主席等,早年曾随任伯年学画,有扎实的笔墨功底。在吴昌硕尚未于海上书画市场打开局面时,他以大量的书画订购给予了吴昌硕最有力的经济支持,并以自身在商界、政界的地位,而成为吴昌硕艺术盛名远播的重要推手。王震曾自谓四十后,与安吉吴先生论画敲诗无虚日,除了艺术的切磋砥砺,吴昌硕与王震的身影也频繁地出现于各种书画社团的雅集、展览、慈善赈灾活动中,王画吴题一时有海上双璧之誉。

此展所呈现的,只是吴昌硕一生交游中很小的一个部分,但由此也大略勾勒出吴昌硕大半生所处的江南艺文圈之立体网络。张毅清说,吴昌硕与他朋友圈’”展,展出吴昌硕与各个时期的师友及后学三十余人的书画酬答、诗文题跋和往来信札百余件(组)。

西泠印社:先生归来——吴昌硕和他的时代


2018年,恰逢西泠印社创社115周年。也可以说是吴昌硕之年,各地纷纷举办了纪念吴昌硕的展示展览活动,年初的日本,北京故宫博物院,上海、浙江等地的吴昌硕展览,都从不同角度对吴昌硕进行了解读。吴昌硕作为西泠印社第一任社长,业已是一个时代的符号特征,我们理应浓墨重彩地庆祝。西泠印社副社长兼秘书长陈振濂说,即将推出的先生归来——吴昌硕和他的时代展览,将以吴昌硕为人物主线,从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到民国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梳理近百年的艺术发展,通过吴昌硕的早年师友、吴昌硕与上海、吴昌硕与西泠印社、吴昌硕与日籍名流等方面,再现吴昌硕以及他所处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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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振濂说,吴昌硕在中国艺术史上的地位非常崇高,他是近代海上画坛的领袖人物。说到海上画坛,吴昌硕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他是近代中国书画篆刻领域当之无愧的巨擘泰斗。这不仅体现在其艺术上的全面造诣,集诗、书、画、印为一身,熔金石书画于一炉;同时,在书画艺术走向社会化、团队化、市场化、国际化的进程中,吴昌硕也是功不可没的,如先后任上海豫园书画善会、上海书画协会、上海题襟馆书画会、西泠印社等书画金石社团的掌门人,参与日本的文化艺术交流,为中国艺术走出去起到了很好的引导和宣介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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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会的担当与使命上,吴昌硕也是突出者,曾一度投笔从戎。陈振濂说,1894年,吴大澂督师北上御敌,奏调先生赞画军事,吴昌硕毅然参佐戎幕,参加甲午战争。正如陈传席所言:吴昌硕画中俗气未尽,却更多地体现了时代的精神和时代的气息。

 

吴昌硕在艺术界的地位是公认的,在政商界也是得到大家认可的。先生归来一展,也是西泠印社从有关吴昌硕文献的检索和展览作品中,更是为吴昌硕朋友圈做了分类。有硕学大儒,如俞曲园,沈曾植等;有鉴藏世家,如潘祖荫、吴大澂、吴云、顾麟士等;有达官大吏,如翁同龢、张之洞、汪鸣銮、郑孝胥等;有商业巨贾,如王一亭、张謇、周庆云等;有艺坛领袖:如胡公寿、任伯年、杨东山、高邕之等;有职业画家,如周闲、朱称、钱慧安、倪田等;有清寒墨客,如虚谷、蒲作英等;也有印社中人,如王福庵、丁仁、吴隐、叶铭、弘一、黄宾虹等;还有日籍名流,如日下部鸣鹤、山田寒山、长尾甲等。每一位都是一时之雄彦。他们虽主业其他领域,但在诗文书画艺术上造诣亦深。这些人的交集,是吴昌硕成功的因素,也是其精神为同时代人认同的有力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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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硕(1844-1927)

 

陈振濂说,吴昌硕之后,大家、名家齐白石、王震、赵云壑、陈师曾、陈半丁、朱屺瞻、潘天寿、王个簃、沙孟海、诸乐三等皆为其门人弟子,且都是时代之佼佼者。自吴昌硕始,中国艺术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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