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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白居易与泗乡风水洞
来源:《杭州文史》第十三辑  作者:袁长渭  日期:2019-05-09

泗乡风水洞.jpg

风水洞在钱塘泗乡湖埠里的云泉山上,山脚下的村庄叫杨村,山脚的西北边就是昙山和铜鉴湖。唐宋以前,站在云泉山上向东望,山下还是茫茫的钱塘江,周浦、袁浦、转塘的大部分沙地还没有形成,钱塘江的水面是现在的许多倍,江宽处达十几里。钱塘泗乡,也就是定山南乡、定山北乡、长寿乡和安吉乡,都是以现在泗乡的西部,转塘、周浦、龙坞和现属富阳的部分山区为主。秦汉时,狮子山是钱塘江边的一座半岛,给茫茫钱塘江里的航船人定方向的,所以,狮子山也叫定山。

浮山则是钱塘江中的一座岛,叫做浮屿。钱江潮自海门来,潮水沿着六和塔、九龙头、九溪、范村、牛坊岭、午山、江口、王安埠,直至定山,掀起涛涛白浪,折向浮山,在浮山再折向西。钱塘江在此两次转弯,所以浮山也叫折山(浙山),浙江名字由此而来。钱塘江水路凶险,达官贵人、商贾走夫、文人雅士,从杭州去婺州、处州等州府,去闽赣等地,均从泗乡沿江堤陆路行走。为此,官府还在铜鉴湖边的解头山脚建起了驿站,叫定南公馆。解头山的名字也改成了公馆山,所在的村也叫做公馆村,就是现在的铜鉴湖村公馆自然村。

杭州历史上,文人做市长最有名的就是苏东坡和白居易,史称“苏白”。白居易在杭州为官的时间不长,苏东坡前后两次任职杭州,相对时间较长。现在能看到的材料,他们对泗乡铜鉴湖边云泉山上的风水洞都极为感兴趣,留下了足迹和诗篇,为后人所咏颂。

苏东坡两度任官杭州,第一次做杭州通判,时间为北宋熙宁四年(1071)至熙宁七年(1074),相当于杭州市副市长(还兼有监督市长之职)。第二次任杭州知州为北宋元祐四年(1089)至元祐六年(1091),也就是杭州市长。前后在杭州任职近七年,做了许多利民利国的好事,例如疏浚西湖,筑起了湖中苏堤和六吊桥。

苏东坡曾多次来到泗乡,特别是来到湖埠里的风水洞,写下了四首诗,也就是《临江仙(风水洞作)》、《风水洞二首和李节推》、《风水洞闻二禽》、《往富阳新城李节推先行三日留风水洞见待》。

苏东坡.jpeg

风水洞,旧名恩德洞。《杭州图经》:“洞去钱塘县旧治五十里,在杨村慈岩院。洞极大,流水不竭。洞顶又有一洞,清风微出。故名曰风水洞。苏东坡于熙宁四年(1071)任杭州通判,熙宁六年(1073)正月二十七日游风水洞,写下《往富阳新城李节推先行三日留风水洞见待》,这里的李节推就是节度推官李佖,官位在七至九品之间。诗的内容为:

春山磔磔鸣春禽,此间不可无我吟。

路长漫漫傍江浦,此间不可无君语。

金鱼池边不见君,追君直过定山村。

路人皆言君未远,骑马少年清且婉。

风岩水穴旧闻名,只隔山溪夜不行。

溪桥晓溜浮梅萼,知君系马岩花落。

出城三日尚逶迟,妻孥怪骂归何时。

世上小儿夸疾走,如君相待今安有。

这首诗中的“傍江浦”,就是从杭州城门外来风水洞游玩,一路要沿钱塘大堤而来,过六和塔、范村、大朱桥、江口、王安埠至凌家桥,仁桥公馆村外也是钱塘江,望着一江春水,依着钱江波涛,听着春天江边翠绿的群山上的鸟鸣而行。“金鱼池边不见君”的金鱼池就在古时的开化寺边,也就是后来的六和塔下的鲫鱼池,也叫金色鲫鱼池。“追君直过定山村”的定山村,也就是凌家桥村,定山就是现在的狮子山,就在云栖小镇的北面,狮头正对着之江大桥。

白居易.jpg

“风岩水穴旧闻名,只隔山溪夜不行”,这隔过的就是九曲望娘十八弯的湖埠溪(乌龙溪),夜晚天黑不能过湖埠溪,实际上隔过的是一个铜鉴湖,那就只能在铜鉴湖边的定南公馆过夜,也就是说相当于在公馆山下的官府招待所过夜。“溪桥晓溜浮梅萼,知君系马岩花落”,湖埠溪中散落的随着流水飘逸的梅花,可能是昨晚李佖(李节推)栓马时,摇动了山岩上的梅花所致,正月二十七,正是梅花盛开的时候。李佖已经出城三日,他妻子和孩子要责怪他三日还不回家。这首诗,描写了翩翩青年才俊李佖为苏东坡游风水洞打前站的情景,描写了苏东坡追赶李佖的心情,也描写了我们泗乡的一路风景,在大文豪的古诗中是不可多得的。这里的地名“定山村”、“金鱼池”现在还在。

白居易于长庆二年(822)七月,来杭州担任太守,长庆三年(823)秋九月来游风水洞,留诗,并有诗记,

予以长庆二年冬十月到杭州,明年秋九月,始与范阳卢贾、汝南周元范、兰陵萧悦、清河崔求、东莱刘方舆同游恩德寺之泉洞。竹石籍甚久矣,及至目击,果惬心期。因自嗟云:到郡周岁,方来入寺,半日复去。俯视朱绶,仰睇白云,有愧于心,遂留绝句。

云水埋藏恩德洞,簪裾束缚使君身。暂来不宿归州去,应被山呼作俗人。

白居易感觉到,到了杭州任市长一年多了,久闻风水洞大名,还没有去过湖埠里风水洞,没有欣赏过钱塘泗乡的美丽风光,感到非常遗憾,于是,约了几个朋友,抽时间去风水洞游玩赏景,看到了风水洞的美丽风景,时间紧张,只安排了半天时间,感到非常遗憾,写下诗句以志纪念。

白居易与恩德寺主持慧日禅师交好,后来常去风水洞和恩德寺游玩,并且品尝到了三个泗乡土菜,第一个叫“青丝烩白玉”,也就是泗乡的菠菜滚豆腐。第二个叫“白玉鞭煮倒笃鲜”,也就是雪菜炒鞭笋。第三个叫“鸿运当头照”,实际上就是红烧芋艿头。两人你来我往猜菜名,哈哈大笑。”一个是高僧,一个是大文豪,三碗泗乡土菜经他们一捣鼓就能上大雅之堂了。

 

作者系中学高级教师、杭州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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