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文化发展史上,两宋学术堪称我国传统儒学发展的第二个高峰,尤其在南宋中期,诸子学术争鸣把两宋学术推至顶峰,而推动此期学术频繁交流的重要学者就是南宋著名史学家、理学家和文学家吕祖谦。
吕氏以其特殊的家族声望和家学渊源,知识渊博而成就斐然,平易敦厚而待人以诚,持论公允而兼容并蓄,德高望重而纵横牵合,从而团结和吸引了一大批来自不同地域、不同派别的学人,相互之间切磋交流、碰撞融合,这是他学术长进和学术地位不断提高的重要原因,同时也使南宋一些清高自重、各自为战的理学家、文学家、史学家、部分政治家以及其他学术精英通过学术互动而共同汇聚在“恢复中原、学术救世”的大旗之下。
他以独得“中原文献之传”之学术优势,以广大之心、践履为实之学术精神,以殚精竭虑、英年早逝之代价,为南宋学术繁荣作出了突出贡献。因此,加强对吕祖谦与南宋学术交流之研究,对于进一步理清南宋学术发展和演变的线索,拓展南宋文化史研究的新领域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
吕祖谦与湖湘学派之交流,既有对胡安国、胡宪、胡宏学说之继承,又有与张栻之学术交流。尤其是与张栻围绕着《知言》《阃范》“论语说”“孟子说”“仁说”“性理说”“主敬说”“先察识后涵养说”“学以致用说”,以及“文学”“史学”“礼学”“易学”等诸方面之学术交流,使湖湘学派之性理学说日臻完善,对张栻学说体系构建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
吕祖谦与朱熹之学术交流,既有影响后世学术深远的寒泉之会、鹅湖之会、三衢之会等“讲论三会”,又有大量书信之往来讨论和交流。他们的学术讲论,几乎涵盖和牵涉了当时学术界关心的所有问题,并波及当时所有的学术派别和著名学者。吕祖谦对朱熹理学体系之完善、内容之丰富皆有赞襄之功,终使朱熹成为两宋理学集大成者。因此后人常说朱学中有吕学,吕学中亦有朱学,并习惯上对二人以“朱吕”相称。
陆九渊是在吕祖谦的大力引荐下才得以顺利高中进士的,也是在吕祖谦的引领下,使陆九渊与学术界的朱熹等人结识的,朱陆之“鹅湖之会”因吕祖谦的撮合而起,终使陆氏心学与朱学、吕学鼎立于世,也使理学与心学之相互交流由此持续影响了中国学术五六百年。
吕祖谦把永康学派代表人物陈亮最先引进道学群体,对提高陈亮的学术威望和社会影响至为重要,后来所发生的朱熹、陈亮“王霸”大论辩,可以说是吕祖谦“桥梁效应”的直接学术果实。吕祖谦与陈亮的学术交流是很宽泛的,陈亮每著一书,每写一文,往往寄与吕祖谦交流。因此陈亮是继朱熹、张栻之后,吕祖谦与之学术交流最多的学者。
吕祖谦与薛季宣、郑伯熊、陈傅良、叶适之学术交流,永嘉学者既得奖掖之力又得培植之功,使永嘉学派之事功学在淳熙末年得与朱学、陆学分庭抗礼;吕祖谦与曾布、陆游、尤袤、王十朋、周必大、辛弃疾等文苑诸贤之交流,使南宋文学深深烙刻“义理文学”之时代特色;吕祖谦与李焘、袁枢等史苑诸贤之交流,使南宋史学以“义理史学、通鉴史学、事功史学”彰显于世。
总之,吕祖谦以其渊博的学识、宽广的胸怀、独具魅力的人格等在南宋学坛上纵横捭阖,与当时的各家各派展开了深入而广泛的学术交流。在学术交流过程中,他不唯尊贵,不计富贫,不论长幼,皆以平等温润之态度对待之,从而赢得了各界的广泛尊重和积极响应,推动了南宋学术的繁荣和发展。并且在与南宋诸儒学术交流过程中,吕祖谦亦汲取百家之长、陶铸百家之说,使自身“吕学”体系更加完善,内容更加宏博,终成著作等身、德泽后世之一代学术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