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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历史上的清官——南宋临安知府马光祖
来源:方志杭州微信公众号  作者:  日期:2019-08-07

在古代,知府、知县为地方官,被誉为地方的父母官,为一府或一县百姓总管家。其实古代大多数的父母官为的都是升官发财,重视百姓民生的地方官,是不多见的,或者说少数个别的。杭州升为临安府,作为南宋都城,应该是杭州的幸运。我查阅了南宋时期从1129年杭州升临安府,至1276年元兵占领杭州的147年间,记录知府调换多达150人次,平均不到一年要调换知府,可见临安府作都城,知府是十分难当的。其中能满三年一任的知府,寥寥无几;能超过三年的,仅赵时侃、赵与筹、赵师睪、袁韶、梁汝嘉五位;接近三年的也仅有周淙、王佐两位。其中,当过两任知府的仅5位,马光祖就是其中一位。在任不到一个月的知府,却有13位之多。

马光祖,是南宋后期一位重视民生的知府,在地方官任上政治清廉,重视民生,不怕权贵,主持正义,是一位难能可贵的清官。

▲《咸淳临安志》中关于马光祖的记载

马光祖(1200—1273),字华父,又字宝夫,号裕斋,婺州(今浙江金华)人。宝庆二年(1226)进士,始任临江军新喻县(今江西新余)主簿,掌管本县官物出纳、经销簿书(详见《宋史·职官志》)。官从九品,是最低级的官品。宋代规定人口一千户以上,置主簿一人。他与主管社会治安的县尉同品,主簿排位在县丞之下。据《宋史》载,当时他“已有能名”,不久升为知县。这是他进入地方官府的开始。后又升迁至处州(今浙江丽水市)知州、江陵府(今湖北武汉)知府,三任建康府(今江苏南京市)知府,两知临安府与浙西提宪刑狱,后任浙西常平、提点刑狱及沿江制置使、淮西总领财赋、江东安抚使等。

在朝廷中,马光祖频频升官,曾先后任登闻鼓院、军器监主簿、太府寺丞兼庄文太子府教授、提领户部财用、户部侍郎、司农卿、刑部尚书、户部尚书等。咸淳三年(1267),升为参知政事。咸淳五年(1269),又升参知政事(正二品)兼知枢密院事。知枢密院事,为枢密院长官,辅佐皇帝管理兵政。从此,马光祖成为兼管军政大权的要官。

不论是地方官或是朝廷要员,马光祖都是一位称职的官员,在四十年的从政生涯中,他从从九品开始,经过十五次迁升,累官至参知政事的正二品官员。

宝祐二年(1254)十二月,马光祖第一次是以中奉大夫、守司农卿、淮西总领除权户部侍郎兼都城临安府知府,至宝祐三年(1255)七月离任,任期八个月。

这次为临安府知府,时间虽仅半年多,但据《宋史》卷四一六《马光祖传》载,他一上位就做了三件事:

首先他向朝廷提出“乞严下海米禁、历陈京师艰食、和籴增价、海道致寇三害。”这三害都与京都的安全及市民的基本生活息息相关,尤其是粮食紧张,米价上涨,出现“京师艰食”“岁饥”的状况。

其二,发粮救济市民。因遇荒年,京城缺粮,米价上涨,影响市民生活。他经过调查研究,知道宋理宗的弟弟荣王赵与芮屯粟如山,却不肯发粮救济难民。马光祖知道后很气愤,在深入调查荣王府屯粮情况后,亲自到荣王府请求谒见荣王。据《宋史·马光祖传》载:“(荣王)辞以故,(光祖)明日往,亦如之,又明日又往。”还是不见。三次拒见之后,马光祖坚持不离荣王府,“卧客次”(即睡在客厅),荣王“不得已见焉”。马光祖厉声对荣王说:“天下孰不知大王子为储君(太子),大王不於此时收(买)人心乎?”荣王仍以无粟托辞。光祖又从怀中拿出文字记录本:“某庄、某仓若干。”荣王才无以辞托。因此,只好拿出一部分粮粟救荒,“得粟活民甚多”。这件事,深受临安百姓好评。马光祖为都城的平稳局面做出贡献,朝廷擢升他为“同知枢密院事”,是掌握国家兵权的枢密院副长官。据南宋洪迈《容斋三笔》卷四《枢密院称呼》载:“同知枢密院事、签书枢密院为从二品。”

其三,马光祖为朝廷做了一件大事,即在杭州太平门东建造海神坛。朝廷深知定都杭州,面临东海之滨,若要巩固江山,必须以祭海神为大祭礼,希望海神保护大宋江山。马光祖深知其重要性,立即组织建造海神殿,每年以春秋两祭,由文武百官行事祭祀。此事记载于《咸淳临安志》卷三《行在所录三·郊庙》。

景定二年(1261),他第二次任都城临安府知府,以观文殿学士、提领户部财用兼知,至景定三年五月为止。这次为知府,也仅半年之久。他也抓紧时间为都城百姓办了三件好事:

首先,马光祖一到任,先贴出谢绝同僚友朋贿赂的告文。他“大书一榜,揭之客次(即会客厅)”。告文中说:“传属自当以职业见知,并从公举;若挟贵挟势,及无益俪语以属者,不许收受,达者则先断客将,客之至者,掌客必各点检衔袖,惟恐犯令得罪。”告文表示了他谢绝贿赂、清廉从政的决心。

其次,马光祖尹临安府,仍不畏贵戚豪强,庭无留讼。福王府是放屋收租的大户,他向知府告状:“讼民不入赁房钱。”民曰:“房漏。”意思说福王不给租房修漏,却要收房租,并恶人先状告百姓不付租钱。马光祖调查后确实,做了大胆的判语,判曰:“晴则鸡卵鸭卵,雨则盘满钵满。福王若要房钱,直待光祖任满。”表示支持百姓先修房漏、后缴房租的合理要求。福王无奈,只好接受先给租户修补房漏,再交房租的合理办法。

其三,为穷士人作媒。据明代杭州文人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余》卷二五《委巷丛谈》载,临安府有一位青年穷“士子”,一天曾翻墙盗入“室女”(即未出嫁的处女)的住室中,把她带走。事情暴露后,有人告到知府马光祖那里。马光祖亲去调查,看见“士子”在室内留下一首词:


“花柳平生债,风流一段愁。逾墙乘兴下,处子有心搂。谢砌应潜越,韩香许暗偷。有情生爱欲,无语强娇羞。不负秦楼约,安知漳汉狱囚。玉颜丽如此,何用读书求。”


马光祖看了这首词,大喜,知是一位有学问的穷书生。他也赋词一首,作为判语:


“多情多爱,还了平生花柳债。好个檀郎,室女为妻也合当。雄才高作,聊赠青蚨(即钱贯)三百索。烛影摇红,记取冰人(媒人)是马公。”


后来,马光祖“遂令女子归生(士子)为妻,且厚赠之”。

由此可知,南宋时留下的助婚好事,在明代还在杭州留传。

马光祖三任建康府知府兼行宫留守。建康府即今江苏省南京市,是六朝古都所在,又是南宋抗金的前线与保护南宋都城的屏障。南宋时,许多大臣都主张定都建康,以利抗金。他一到任上,据《宋宰辅编年录》载,“即以常例公用器皿钱二十万缗,支犒军民,减租税,养鳏寡孤疾无告之人,招兵置砦(兵寨),给钱助诸军婚嫁。属县税折收丝绵绢帛,倚阁除免以数万计。兴学校,礼贤才,辟召僚属,皆极一时之选。”不久,朝廷又调他任江陵府知府。建康之民思之不已,请求留任建康府。(皇)帝闻知,命他再知建康府,“士女相庆”,他以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兼知建康府。光祖“益思宽养民力,兴废起坏,知无不为。蠲除前政逋负钱百余万缗,鱼利税课悉罢减予民……修饬武备、防拓要害,边赖以安……公田法行,光祖移书贾似道(宰相)言非便,乞不以及江东(请求不要在江东地区实行公田法)。必欲行之,罢光祖乃可。”

《宋史·马光祖传》对马光祖的评语是:“光祖之在外,练兵丰财,朝廷以之为京尹(指临安府知),则剸治浩穰,风绩凛然。三至建康,终始一纪,威惠并行,百废无不修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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