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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贡院与科举考试
来源:方志杭州  作者: 何浩维  日期:2019-08-27

浙江贡院与科举考试

 何浩维 方志杭州 8月9日




贡院,是科举考试的考场,即开科取士的地方。贡院分两类,一类是会考的场所,称礼部贡院;一类是乡试的场所,以该省的名称冠名,如浙江贡院,就是浙江乡试的场所。

贡院是唐代出现的一个科举专用名词,又称贡士院、贡闱、贡场。为防止考生翻越,以杜绝传递通信之弊,唐代的礼部贡院周围插满了荆棘,故贡院又有“棘围”“棘院”之名。

今杭州高级中学(贡院校区)为明清浙江贡院旧址。明英宗天顺三年(1459)夏五月,浙江贡院从杭州府学(今劳动路一带)之西迁徙至观桥东,择旧仁和仓基重建。仁和仓基三面环河,西面是中河,东面和北面是茅山河,当时是为了运输方便。择此地重建“棘院”(贡院),主要是看中三面环河的地理位置,因为河能替代荆棘,更好地防止考生与外界联络,以绝互通信息之弊。

明宪宗成化十年(1474),贡院进行了扩建和装修,大学士商辂为之作《重修贡院记》。商辂,杭州淳安人,是中国科举制度史上为数不多的“三元及第”(获得解元、会元、状元)者。作《重修贡院记》后,一时浙江贡院前的登云桥比今日之断桥还要拥挤,不为别的,人们就是想一睹“三元”商辂笔下之浙江贡院的风采。

随着参试生员的增加,浙江贡院的号舍(考试房间)是一增再增。初,建号舍4856间;康熙二十三年(1684),一下子增号舍5120间;康熙五十年(1711),又增号舍2300间,总数达12276间。《乾隆杭州府志》称:“直省号舍之多,无过于浙者。”经修治,贡院规模之大,令其他官署、学校、寺观等建筑相形见绌,成为杭城最大的建筑群。

其时,浙江贡院南面的地块名曰贡院前。到了民国时期,“浙江贡院”之名已改为“省立高中”,但“贡院前”之地名继续留存。1984年,“省立高中”已改名为“杭一中”,但南门的门牌依然为贡院前5号。直到1995年凤起路改造时,贡院前之房屋拆除,并入凤起路,贡院前地名才消失。

▲浙江清代贡院全图(摘自《百年名校——杭州高级中学》)


贡院的内部布局为三进院落,设置了三个功能区域。

第一进院落为考试区。主要建筑有大门、明远楼和号舍。

浙江贡院,“重门高墉,内外谨严”。

出入口建牌坊,大门面南,共三重。

第一重,名“头门”,与南墙齐平。

第二重,名“仪门”,位“头门”北。仪门是官署的礼仪之门,取孔子三十二代孙孔颖达《周易正义》中“有仪可象”之句而得名,是坐轿、骑马的起止点。仪门既为礼仪之门,平常是不开的,平时人们出入贡院,走的是东侧便门。宣统元年(1909),宣统皇帝登基,为避溥仪之讳,将仪门改称为“宜门”。一时间,其他官署忙得不亦乐乎,唯独浙江贡院这边没有动静,因为在一年前,贡院改为“浙江两级师范学堂”,仪门已经拆掉了。

第三重,名“龙门”,龙门两旁悬有一副对联:“下笔千言,正桂子香时,槐花黄后;出门一笑,看西湖月满,东浙潮来。”示意考生要以乐观的心态看待考试,重在参与。

从龙门进去后为第一进院落,中间是一条南北向的宽阔的大通道,又称甬道。甬道中央建有一座全贡院最高的建筑——明远楼。明远楼的两边则为整齐排列的号舍。明远楼是贡院的主要建筑,“明远”二字取先秦儒家经典著作《大学》中的“慎终追远,明德归厚”之义。明远楼为三层楼建筑,楼内塑有魁星像,二、三层都是有柱无墙,四面全是窗户。考试时,负责考场纪律的官员登上明远楼,居高临下,考场内外的情况可以一览无余,便于监考、巡视。

▲古代贡院甬道(摘自《百年名校——杭州高级中学》)


▲现杭州高级中学内的甬道(网络图片)


甬道的东西两侧是号舍,又称号屋、号房等,是考生考试和住宿之所,也是贡院建筑的主体。当时的号舍南向成排,每排五六十间,两排号舍之间留约四尺宽的长巷,有高墙分隔,形似东西走向的小巷。巷口门头大书某字号,备置号灯和水缸,供考生夜间行路,白天饮水之用。号舍屋顶盖瓦,三面有墙,南面敞开。每间号舍宽三尺,深四尺,后墙高八尺,前檐约高六尺。在两边砖墙上离地一尺五寸高和二尺五寸高的地方分别留有一道砖托,用于搁号板用。号板由两块木板组成,每块一寸八分厚。考生根据需要移动号板的位置:考试时,一块板放低处,当凳子用;一块板放高处,当书桌用;休息时、两块拼放在低处,当小床用。

每号对面的墙壁上留有小龛,可以放置小炉以热茶水,考试期间伙食由考生自备。因为乡试时间较长,加上天气闷热,饭菜很快就会变质,所以考生一般都只带干粮充饥。

每排号舍都按《千字文顺序编号,以便考生识别,号舍之名称即由此而来。如《千字文的第一句为“天地玄黄”,则天字号为东一排,玄字号为东二排;地字号为西一排,黄字号为西二排。入场时,为使考生能尽快找到自己所在的号舍位置,贡院会给每人发放一份座号便览,上面标明各字号号舍所在的方位。

号舍除科考外,平时就作为国家培训基地。据《明史》记载,戚继光为培训抗倭部队,曾作《储练通论》:“先选年历资干相应者……另选合格师长,老成儒生,曾历边方及游将门者尤善。有号房则于号房,无号房则别求馆舍以教之。”

考区四隅建有瞭望高楼,考试期间有士卒昼夜值勤,监视考区动向。

第二进院落为外帘建筑,旧时科举乡试、会试,在考场提调监试的官员叫外帘。外帘区主要是除主考官和阅卷官之外的考场工作人员的工作场所。

沿着甬道往北,正中有一幢十分威严的建筑,被称为至公堂,这是整个贡院建筑群的中心,是监临(用大员监临,以纠察关防总摄闱场事务)、外帘官(在考场提调监试的官员)办公的处所。

至公堂东侧为临监署,即临监官的办公室;为文册库、誊录所。临监署后为内供给所和厨房,供院内工作人员伙食。

至公堂西侧为提调署,即外帘官总指挥的办公室;为文册库、掌卷所、受卷所。卷所是预审考卷的场所,受卷官先审阅考卷程式,如有犯规,一概除名。其他还有弥封所、对读所等具体办事机构的场所。

至公堂北为穿堂。

穿堂北为协忠堂,为放榜前内、外帘官员集中抄录榜文的场所。协忠堂的后檐墙上开有一门,称为外帘门,所有外帘官员、职司到此止步。

▲贡院号舍规模(摘自《百年名校——杭州高级中学》)

第三进院落为内帘建筑,从外帘门往北,通过内帘门便进入贡院的核心部分——内帘。浙江贡院称聚奎堂,其他各省多称衡鉴堂、衡文堂、抡才堂等,这是主考官和同考官评阅试卷的场所。聚奎堂、衡鉴堂、衡文堂、抡才堂在整个贡院建筑布局上多与内帘门、外帘门、至公堂、明远楼、龙门、贡院大门同在一条中轴线上。

聚奎堂两侧为东主考、西主考。有内监试、内提调、内收掌等办事机构。还有刻字房、刷印房等附属工作场所。

内帘区为贡院核心机密场所,考试期间,考试区和外帘区的工作人员都一律不得进入;当然,内帘区工作人员也不准跨出内帘区半步。

贡院“头门”之外,东为三司厅,西为外供给所,东西长廊为诸生候立处。直南建有并排的三座牌坊,中间的榜曰“天开文运”,东边的榜曰“明经取士”,西边的榜曰“为国求贤”。

牌坊的南面是一条东西向的街路。街路的两头各有一个石亭子,各镌联额,可惜因时间久远,到清末时,有好多字已剥蚀不易辨矣了。东亭联曰:“两浙东西辉北极看济济九天鹏路***;一帘内外映冰壶仰巍巍万仞龙门***。”额曰“桂宫持斧”。西亭联曰:“科重鹰场,喜十一郡入彀英雄,****;**虎帐,统数百年****,****。”额曰“纬武抡英”。

街路的南面有一照墙。照墙,北方人称作照壁,就是院内作为屏障的矮墙,古人称之为“萧墙”。萧,通“肃”,借指内部,也就是说,“头门”至萧墙间的所有建筑,包括空地都是贡院内部的有机组成部分,用今天的话来讲,应该称作“贡院广场”。

照墙迤南而西,有一座桥,名“登云”,登云桥前有牌坊,上题竖排“贡院”二字。“贡院”牌坊的边上有告示栏,是张贴乡试中举榜的地方。如今,登云桥畔有赶考生员问路之雕塑,表明登云桥离贡院“头门”甚远,可见贡院之气派。

▲樱花盛开的杭州高级中学校园(网络图片)




来源:《杭州月志》2016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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