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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讯|施小琴主编《南戏经典故事》出版
来源:经纶图书微信公众号  作者:  日期:2020-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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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戏经典故事

施小琴 主编
浙江大学出版社  
2020年1月出版
ISBN:978-7-308-17842-6
定价:680.00元 精装(上下册)


主编简介

施小琴,浙江平阳人,无党派人士。任职于浙江传媒学院媒体传播优化协同创新中心,温州市文化艺术研究院原院长,国家一级编剧。师承浙江省著名剧作家尤文贵先生。创作、改编舞台戏曲剧本以及影视文学剧本50多部,获得国际木偶节“最高荣誉奖”、中国电视“飞天奖”、文化部“金狮奖编剧金奖”等各级奖项50多项。主持国家艺术基金“古代戏曲编创人才培养”资助项目。主编《温州戏曲口述史》《古代戏曲编创人才培养项目剧作集》《工匠之道——温州非遗传承世家纪实》(联合主编)等著作。


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中国戏剧文学学会会员,浙江省剧协理事,浙江省作协会员。政协第九、十届浙江省委员会委员,政协第十、十一届温州市委员会委员。浙江省人事厅艺术系列高级职称评委会评委;浙江省文化厅非遗专家库成员;温州大学兼职教授。开设大学课程“创意语境下的戏剧写作”“舞台戏剧解读与创作”“戏曲鉴赏”。




目录



上册

荆钗记/张思聪

白兔记/郭梅

拜月亭/金凡平

杀狗记/刘文起

琵琶记/汤琴


下册

张协状元传/刘文起

宦门子弟错立身/秦放

荒芜而隐秘的小径/哲贵

破镜重圆/林振立

洗马桥/王手


后记




后记


老戏新篇 众彩纷呈

  刘文起


施小琴供职的温州市文化艺术研究院邀请张思聪、王手、哲贵、郭梅、金凡平及我本人等九名温州和杭州的知名剧作家、小说家、戏曲研究专家,将《张协状元传》等十部南戏改编为小说或故事,以“南戏经典故事”为名出版。这是继“温州南戏新编剧目系列工程”之后的又一次创举,无疑会对普及和传承南戏,弘扬和发展我国传统文化起到里程碑的作用。


李渔曾说:“编戏有如缝衣,其初即以完全者剪碎,其后又以剪碎者凑成。剪碎易,凑成难。凑成之工,全在针线紧密。”将南戏改编成小说、故事,除了也有写戏那种凑成之难外,更有文体转换之难。大家知道,剧本和小说的写作基本上是不一样的。剧本是用文字(动作、语言或唱腔)表达一连串的画面。而小说(故事),除了写出画面外,更包括抒情的句子、修辞的手法和更多的描写人物的心理活动。就是说,剧本以对白和唱腔为主,小说(故事)以叙述为主。剧本以人物的动作、唱腔、对白来演绎故事,小说却是以人物的心理来体验故事。这中间就有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如何过渡、如何跨越这条鸿沟,完全要靠作家的再创作了。从改编的十部小说(故事)来看,无论是内容、立意还是形式,九位作家都根据各自的优势进行了不同的发挥。使得十部小说(故事)内容丰富,形式各异。有纯小说式的,有剧本小说式的,有传奇故事式的,更有非剧本、非故事、非小说式的。真可谓老戏新篇、众彩纷呈,是南戏老树上再次绽开的十朵崭新而艳丽的文学奇葩。


之所以说其崭新而艳丽,见如下三方面。


一、内容上的创新,以人物为线,在情节上枝繁叶茂。


一般来说,对作品的改编有两种观点:一是忠实说,二是创作说。忠实说,是再现原作的精神;创作说,是增加原作所不具备的内容。根据要求,南戏改编成小说(故事),要万变不离其宗,人物和故事的发展结局是不能变的,这就需要忠实说。而又要求将几千(最多上万)字的南戏剧本改编成五到十万字的长篇小说,那又必须运用创作说,要填补大量原作里所没有的内容。从定稿的十个小说(故事)看,每个作者都是两种观点并用的,即在忠实原著的基础上进行了大胆的创作。比如,每个作品不管怎么写,原作的主题、原作的人物和原作的主要情节,甚至是原作的风格基调都基本上没有变,这是十个改编本所共同的。但因作者的履历和创作的手法不同,十个改编本中的创作部分,就各尽所长,其创作的内容差异和多少,自然是各自不同了。比如《荒芜而隐秘的小径》,一反原剧《小孙屠》的立意,把原本妓女从良后本性不改,仍与情夫私通谋杀亲夫的情节,改为妓女一心从良,但被恶吏多次逼迫,无奈之下才举刀杀人。而丈夫和弟弟,都是好人。出事后两人都将杀人罪名认给自己,争相坐牢、赴死。这种改编就大了,从立意从人物塑造上,就都脱胎换骨了。又如我写《张协状元传》,是从张协小时写起,历经乡试、省试,其中如何勤奋读书,如何考秀才、考举人,都写得详尽。这样,在原剧本开幕之前就增加了四万多字的内容,这创作的情节也多了。我在《〈杀狗记〉后记》里说:“要做好这个命题作文(指南戏改编),必须要大量地填空、充实,加枝添叶、着色添彩,更有大量的合理臆想、虚构等文学创作。”当然,这些添加与虚构,都是以人物性格为线索的。又比如《洗马桥》,改编者王手只用了原剧本的几根筋,然后填补。填补进去的,都是当年温州的市井生活,这样就把人物写活了。王手在《后记》里说:“我写的是《洗马桥》。不过,我不喜欢被框住,老本子我坚决不看,郑朝阳的新本我也不看。我也不会用电脑,就叫朋友到网上搜来《洗马桥》的概况,总共有四个,我挑了逻辑性好点的那个,结合一点点汉室的知识,就洋洋洒洒地写起来,当然,漏洞肯定很多的,我也不管了。”我就想,王手这洋洋洒洒,那都是创作啊。他说肯定有漏洞,但他不管了。可有人管啊。《作家》杂志管了,看中了,当年就发表了。


不管怎样,这增加的内容有一点大家都是共同的,那就是温州的元素:温州的地名、温州的故事、温州的风俗、温州的人物。比如我把《杀狗记》的地点选在禾嘉场(永嘉场),王手把《洗马桥》的民俗活动选在五马街,哲贵把《荒芜而神秘的小径》定在温州城等等。


总之,在这个南戏改小说(故事)工程中,作者对原作除了立主脑、减头绪、去枝蔓、理顺序外,还抓住原作中好的故事点,原作者没能彻底发挥的地方,还增枝生叶,进行尽兴的发挥、合理的想象,以人物为线,补情节之漏,以故事为本,填细节之实。使这棵南戏之树枝繁叶茂,果实累累。


二、构思上的创新,以经典为体,在立意上弘扬时代精神。


《宦门子弟》的改编者秦放在《后记》中说:“800多年前南戏的诞生,让中国戏曲开始绽露出她璀璨的面容,于是,关于戏曲、关于传奇、关于戏中的人物和如戏的人生,历经百转千回,被演绎得惟妙惟肖、精彩纷呈。而随着时代的演变,新的艺术形态的催生,如何让南戏故事传承发展,走向更多人的内心,尤其是走进年轻人的世界,就成了一个别具意义也很有价值的事情。《南戏经典故事》的改编既是对经典的传承,也是对传承的创新。”这其实是改编者共同的想法,因为南戏的古本本来的舞台框架也是时空自由、灵活简便,很有超前意识的。因此,以经典为本,在立意上弘扬时代精神,自然是每个改编者不约而同的创作实践。


在立意上的创新,最根本的一条,就是大家都能去芜存真、剔除糟粕。哲贵在《后记》里说:“我在写作过程中既不能照本宣科,又不能完全另起炉灶,我得有所保留又有所摒弃。譬如残本最后出现了鬼神,这在我的创作中是必须剔除的。”我也一样,南戏《张协状元》中有许多庙判、庙鬼的戏,并且写得很活,在原著中起很大的纽带作用,因而是该剧的一大特色。但在我的小说中,这些都是插不进去的,又宣扬了迷信。于是,我就把它删去了。哲贵的《小孙屠》改编本中,把主要角色都写成有正义感的、有舍己为人精神的正面人物,这就给老戏注入了正能量。我也一样,觉得《杀狗记》原作中几个主要人物都是反派,做的也都是吃喝嫖赌的坏事,真是群魔乱舞,太阴暗了。于是,我就把孙华的弟弟孙荣重新定位,除了让他嫉恶如仇外,还让他具有创新精神和超前意识,让他在剧终时离家出走与海花一起到硝石岛开创晒盐的产业去。这就有了光明的尾巴。其他几个改编本也对原作的情节有所取舍、有所创造,让故事的发展有了理想的结局。又如哲贵所说:“我觉得,在那个时代,或者在后来的南宋催生出《小孙屠》这样的文艺作品是正常的,也有其时代意义。但是,作为当代作家,回头重新审视并创作这个作品时,便不能单单满足于表现人在那个时代的欲望了,也就是说,在创作这个作品之前,必须解决的第一个问题,也是最关键的问题:我对那个时代以及那个时代发生的故事有什么新的发现和表达方式?”事实证明,哲贵对南戏《小孙屠》的新发现,就是将原来的妓女奸杀改编为正义的仇杀以及好人之间的见义勇为。张思聪的《荆钗记》改编已有他原先改编的越剧本《荆钗记》了,并且上演了上千场,得过曹禺剧本奖、文华奖了。于是,他就在改编故事时,“以原本为基础,同时吸收我改编的越剧剧本中的长处。这些长处包括一些人物的处理、情节的改动、地点的变异等等,都是经过演出证明深受群众欢迎的东西”。“立意上突出一个‘信’字,情节上突出一个‘情’字,体现上突出一个‘新’字。”(张思聪《荆钗记》后记)还有其他人的作品,都一样,可见大家都做了此种努力的。孔尚任在《〈桃花扇〉小引》中说:他的戏“予以警世易俗,赞圣道而辅王化,最近且切”。古人写戏尚且如此,我们今人改古人的戏岂可不如此?


三、形式上的创新,以古本为鉴,在表述方式上各扬其长。


剧本和小说(故事)都是讲故事,但主要的表述却不同。而剧本改小说(故事)的改编方法也不同,有移植式、注释式、近似式、取材式、重写式的。或者几种兼而有之的。依我看,改编本中的《琵琶记》《荆钗记》《破镜重圆》《宦门子弟错立身》《白兔记》等像是移植式、注释式的。汤琴在《琵琶记》后记里说:“这一次又选择了《琵琶记》来写故事。起初是很想把它写成一个自己想要写的故事。然而写着写着,又不愿意离它太远了,因为心里一直有个梗:那样,还是《琵琶记》吗?真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何况像我这样懒的人。最终还是选择了老老实实按原样来。”这以外,《杀狗记》《张协状元传》是注释式、重写式的。我在两篇后记里都写过,说在《杀狗记》里我做了大量补充、填空、加枝添叶、着色添彩的工作。在《张协状元传》里,我加写了原本开幕前的三四万字,再改写了原来的剧情,这就是注释和重写。而《荒芜而隐秘的小径》,应该是近似式的。而《拜月亭》和《洗马桥》呢?简直是取材式、重写式的了。


再看体例,同样是小说(故事),其表述的形式也大大的不同。比如《琵琶记》《宦门子弟错立身》《破镜重圆》,是正宗的传奇故事话本式的。《琵琶记》像剧本小说,里头的一些人物对话,简直可以拿到舞台上做对白了。《荆钗记》《白兔记》《杀狗记》《张协状元传》《洗马桥》《荒芜而隐秘的小径》《拜月亭》等,都像小说。其中《洗马桥》《荒芜而隐秘的小径》是两篇结构最完整、人物最鲜活的现代小说,特别是后者,从题目一看,就够现代派的。《荆钗记》《白兔记》《拜月亭》都像是心理小说,都是从人物的心理描写中交代情节发展和故事的。特别是《拜月亭》,形式有点怪。全文都从男女两个主角内心独白中交代情节,并且时空交替、顺序颠倒,让读者在作者设置的阅读障碍中零零碎碎地获取故事情节。最后,由作者站出来说了几句看似莫名其妙的话。可能有人会问:“这是故事吗?这是小说吗?”我想:可能都不是。那是什么呢?我就想起剧本改编中的手法,比如移植式、注释式、取材式、重写式,等等。但我突然又想起另一种方法:嫁接式。植物中不是有苹果和梨嫁接成的苹果梨吗?动物中不是有驴与马杂交成的骡吗?那么,《拜月亭》这种由小说和剧本嫁接、杂交的文学形式,可不可以称作“小说剧”呢?林斤澜先生曾用袁于令在《〈西游记〉题辞》里的一句话来形容写作,说:“文不幻不文,幻不极不幻。”像《拜月亭》这样的文字,该是林先生所说的“幻文”吧。


总之,这次参加十大南戏改编工程的各位作家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通过各自的努力,在作品的内容上、立意上和形式上进行创新,写出了众彩纷呈的经典故事,让老戏变出新篇章。这些新篇章体现了新的时代精神,出现了让当今读者喜欢的各种各样的文学形态。这无论在传承和弘扬南戏方面、还是繁荣文学创作方面,都应该是一件“别具意义也很有价值的”大大的好事吧。


九山书会的才子曾借《张协状元》剧中人张协之口说:“精奇古怪事堪观,编撰于中美……九山书会近日翻腾,别是风味。”在这次“温州十大南戏经典改编工程”中,读者若能读出十个经典故事的或“精奇”或“古怪”的“别是风味”来,那也就不枉了我们几个“新九山书会”同人们的一番颇费苦心的“近日翻腾”了。


是为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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