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寿潜有两位乘龙快婿:长婿马一浮,次婿蒋世英。马一浮原名福田,后改名浮,字一浮,号湛翁,别署蠲叟,或蠲戏老人,祖籍绍兴。1883年(清光绪九年)生于四川成都乃父任所,1889年随亲返回原籍。马一浮自幼颖悟过人,为学极勤。1898年,马一浮与周树人、周作人昆仲应绍兴县试夺魁。应试时,马作一文,全集古人辞句而成,天衣无缝,宛若己出。被求才若渴的汤寿潜在闱卷流传中看中,乃挽人执柯,以长女汤孝愍妻之。 戊戌变法以后,科举废,新学起。汤寿潜是主张变法的立宪派人物。在他的影响和支持下,马一浮为了探索救国救民的真理,开始专攻西方原著,欲借鉴西方的科学思想来唤起民众,振兴中华。马与汤寿潜受业弟子谢无量(安徽人)一起到上海学习英文、法文。其间,跟马君武(广西人,同盟会第一任秘书长)一起创办《二十世纪翻译世界》。马氏亲自翻译和介绍了斯宾塞等西方文学作品,被时人誉为“天下文章归马氏”。1903年,马一浮在继丧父又失偶后,毅然置个人哀痛于度外,出国深造。他先赴美国,接着又到德国、日本等国留学,专门研究包括马克思主义在内的西方哲学。他是我国第一个读完德文版《资本论》,并把它翻译引进中国的学者;是我国最早以英文翻译《日耳曼社会主义史》、《露西亚之虚无主义史》、《法国革命党史》,在哲学上反对“命定论”,有独到见地的思想家;是学贯中西、通7种外文而又行绍程朱的一代儒宗。 1905年,汤寿潜任商办全浙铁路公司总理时,原先计划将“杭州站”定在艮山门,并打算从艮山门铺一条支线到当时工商业比较发达的拱宸桥。马一浮得悉后,认为这样做只会有利于拱宸桥的日本侨民,不利于杭州人民,竭力主张:“中国人造铁路应该为中国人民着想。”在他坚持下,汤寿潜才把杭州站改在当时杭州闹市区羊市街北端(即今城站),并把铁路从城站延长到南星桥。这样,既可使水陆运输衔接,又可为以后建造铁路大桥,使铁路跨越钱江向南伸展做好准备。 马一浮自1902年(19岁)汤孝愍去世后即蓄发不娶,潜心学问。为此很得汤府的厚爱与尊重。马一浮淡于名利,不求闻达。1912年(民国元年),蔡元培任南京临时政府教育总长时,慕马一浮的学问与名气,聘他为教育部秘书长。马一浮鉴于蔡元培与汤寿潜系同科进士,相处甚洽,出于世谊,不得已接受了蔡元培的邀请。但一到任,即不堪官场应酬,问计于汤寿潜,汤嘱他弃官从学。马一浮任职不到两周便遵嘱以“我不会做官,只会读书,不如回西湖”而恳辞。从此,马一浮孑然一身,悉心学术,到老不废。 北洋军阀政府为笼络人心,曾派人送给汤寿潜20万银元,作为他总理浙路4年多不支薪俸的补偿。据说,当时汤府上下都不愿收这血腥钱。但马一浮却把辞退的客人又叫了回来,代为收下了这笔钱,待机为人民谋福利。后来这20万银元捐赠给浙江教育会,在杭州造了一所公共图书馆,即浙江图书馆。1931年3月浙江图书馆竣工,1932年9月正式开放,并由蔡元培亲笔题字。 汤寿潜关心桑梓的水利事业,他继承前人遗志,将麻溪坝改建为桥,解决了四个半世纪来,麻溪坝内外的水利纠纷,使坝外天乐乡摆脱了洪涝频仍的困境。天乐人为感戴汤寿潜的恩德,在汤去世后,于麻溪坝附近的茅山上,建造了“汤蛰先先生纪念碑”,马一浮书碑并负责督造,丰子恺为纪念碑绘汤寿潜全身像(此碑已毁于“文革”期间)。 汤寿潜是主张变法的立宪派人物,马一浮是主张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新儒学家,他们两人在思想上有共同之处。无论作为历史人物的汤寿潜或作为一代儒宗的马一浮,笔者以为,都一定会在近代史中得到自己应有的一页。马一浮纪念馆的落成开放和《汤寿潜史料专辑》的编辑出版,为两位历史名人应有的一页开了一个好头,为爱国主义教育、弘扬民族优秀文化提供了好教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