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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速递 | 西溪路五十六号
来源:经纶图书微信公众号  作者:  日期:2021-05-27

   新书速递   

New Release

这是西溪路五十六号的故事,
这是居住于此的知名学者一生的故事。
西溪路五十六号,曾住着一大批国内最著名的学者,是他们潜心学术、化育桃李的幸福之地。
西溪路五十六号,不只是一片始建于20世纪50年代的特色建筑,更因这一批知名学者的音容笑貌、言行举止、动人故事而熠熠生辉。
这些故事,如魔法般,让时光倒流,传递着他们生命的恒久坚守,也描绘出他们生活的酸甜苦辣。
这些故事,交织成一所大学半个多世纪的珍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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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溪路五十六号

—————————————

汤洵、唯敏   编著

浙江大学出版社 | 2021年4月

ISBN 978-7-308-21237-3

定价:78.00元


内容简介


本书介绍了位于西溪路五十六号的原杭州大学教师宿舍——杭大新村所具有的社会、历史、文化价值,特别介绍了曾经在这里居住和生活过的具有广泛影响的数十位著名教授、学者、专家的学术建树、治学精神,从一个侧面体现了杭州这座历史文化名城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这是一本具有历史的真实性、艺术的生动性和思维的严密性的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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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溪路56号门牌


编著者简介


汤洵,原杭州大学中文系写作教研室副主任、新闻系广播电视新闻教研室主任,现为浙江传媒学院文化创意与管理学院特聘教授。代表作有《连环画文学概论》(合著)、《电影文学简论》(合著)等。参与策划编绘的《世界文学名著(连环画)》丛书获首届中国优秀美术图书奖特别金奖。论文《电视剧作种类、风格多元化探源》获1993年中国高等院校电影学会优秀学术成果奖一等奖。电视评论《唯有创新 才有价值一一评电视剧〈聊斋先生〉》获第二届中国金鹰电视艺术节电视艺术评论提名奖。


唯敏,澳大利亚中华传统文化学院执行院长,澳大利亚浙江大学校友会副会长。毕业于浙江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美国密苏里新闻学院访问学者;曾任《科技金融时报》(原《浙江科技报》)记者、东南网澳大利亚站主编。著有《生活,如此措手不及》。


前言(节选)

汤洵

本书写的是一所大学的教师宿舍。它不仅仅是一个小区的历史展示、意义求索,而且是一个时代面貌的再现,是历史发展长河中某个旋涡的倾情诉说,是传统文化传承中的一个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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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大新村教授楼之南向正门

对民族传统文化的认知和教育,对于年轻一代的成长、对于中华民族的长远发展有着重要意义和深远影响。优秀传统文化能帮助人树立一种健康的信仰,能规范人的行为,它使人明是非、辨真伪,它能聚人心、发合力。本书力求通过对杭大新村历史文化底蕴的挖掘和展示,为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做一点贡献。这就是编撰本书的主旨。围绕这一主旨,本书由三个部分组成。

第一部分,通过杭大新村建筑学价值的方方面面,来展示它的历史文化价值。杭大新村是特定历史条件、时代背景下的产物,具有特定的历史文化内涵。

第二部分,通过曾生活、工作于杭大新村的 40 余位著名学者、教授的事迹,来展示他们对传统文化的贡献。对于这些贡献,既有面的广度的概括,也通过这些先生的亲属、同事、学生从点上深化,使读者有更为立体的感悟。

第三部分,围绕先生们的工作、学习、科研、生活,讲述他们动人的故事。这些故事早就以口述或文章的形式广泛地流传于校园内。文化是抽象的,文化借助故事才显得生动、具体、亲切。这些故事的流传,看似趣闻逸事,但在人们心中,又何尝不是一种钦佩和尊敬,一种对传统文化的仰慕。


内文(节选)


春风时雨活水流

 ——追念夏承焘先生

陆  坚

夏承焘先生是一位享誉海内外的词学大师,同时也是一位桃李满天下的教育名家。作为教育名家,夏先生在教育教学过程中发表的许多警拔秀异的妙言佳句,充满着理趣睿智,开人心胸,耐人回味。


“督子十过,不如奖子一长”

夏先生认为,好学生不是责骂出来的,而是鼓励出来的。他常以自己亲身的经历说明在教育过程中,表扬比批评更重要。特别有两件事使他终生难忘,也影响了他一生的成长。第一件事,是在读小学时学写诗词,有一天在一位同学处看到一本《词谱》,兴之所至,就按照《词谱》试作了一首《如梦令》,最后两句是:“鹦鹉,鹦鹉,知否梦中言语?”(意思是,鹦鹉很会说话,可是我梦中所说的话,总该学不了吧?)国文老师看到很赞赏,就在这两句词旁边用朱笔浓浓地画了几个红圈圈,这给他极为深刻的印象,使他受到巨大的鼓舞。从那以后,填词的兴趣更浓了,一有时间就背诵东坡词,还工工整整地把《白香词谱》全部抄录下来。几十年来,他眼前仍常常浮现着国文老师给他加的那密密的朱笔红圈圈,甚至认为这与他走上写词和治词的道路有一定的关系。

另一件事,是夏先生 14 岁那年,报考孙诒让创办的温州师范学校,当时报名者有 2000 多人,但只能录取 40 人。他以第七名的好成绩被录取,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作文写得好。作文题目是“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他自己也觉得文章做得比较满意。这种无声的鼓励,就在他心中埋下了爱好文学、勤奋学习的种子。

在平时的教学中,夏先生很少当面直接表扬一个学生。他每次讲好课后,总会留有足够时间叫学生提问题,有时叫学生先讲,他后讲,然后再讨论。对于学生好的意见好的见解,总是要学生多讲一遍,让大家印象深刻一点。有时在课后,在随便交谈中,发现学生有好的看法,他总是记下来,在适当的场合让其他学生也知道。


“案头书少,腹中书多”

有一天,夏先生到我寝室来,见我桌上堆满了书,便问:“这么多书都摆在面前,哪一本是你天天读的?”我一时未能言对。夏先生说:“书当然读得越多越好,但对于搞研究工作的人来说,还要学会读书,善于读书。有的书要天天读,有的书要常常读,有的书只要泛泛读。天天读的书要摆在桌上,放在眼前,反复读,认真读,读懂、读通、读熟、读透,这是看家本领的书;常常读的书,是促进读好看家本领的书,不一定天天放在眼前读。比如,主攻目标是杜甫,首先必须读懂读透杜甫诗集,要天天读,反复读;同时也要读李白诗、白居易诗、《全唐诗》、宋诗,还要读《唐书》等,常读这些书,就能有助于理解杜甫诗,辗转增益,促进专精。”那时我们有一门课程是《资治通鉴》,我桌上也放着好几本平装本《资治通鉴》,夏先生拿起一本翻翻说:“如从事杜诗研究,不是写作相关论文,这类书泛泛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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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承焘先生和他的研究生陆坚

夏先生认为,在具体研究工作中,既要多读书,又要力忌贪多不精。一般地说,世界上的书是读不完的;但对于专业工作者来说,就是走进很大很大的图书馆也觉得书太少,读书一定要分主次,不能没有轻重,泛览无归。他曾说过,有些老先生,读了许多书,知识很渊博,令人佩服,但终生没有专业,没有成果,那也是很可惜的。所谓“案头书少,腹中书多”是互为因果的关系。一个人一生能真正读懂读透一两本书,也是很不容易的。要把案头极少的、天天读的书读好,自然腹中的书也会多起来。如果案头书多,东翻翻,西看看,就不能专精,腹中的书也就不能多起来。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徒弟总是希望早点掌握师傅的“秘法”,学生总是想尽快从老师那边探得一些“窍门”。我们刚做研究生时,欢喜问问夏先生:“读古书有什么捷径?”“研究古代文学与研究其他学科有什么不同?”夏先生总是笑笑说:“不用着急,水到渠成。”

夏先生看我们在研究室只看书,不读书,整天听不到“书声”,他觉得不好。有一次谈到苏东坡时,他说:“苏东坡贬官海南岛后,作过一首听邻童读书声的五言古诗,读之令人神往。‘书声’是一个饶有诗意的词。可是现在我们大学里却很少听见书声,好像把朗诵看作是一种不正常的事。其实,‘诵读’、‘朗诵’,就是学习古文的捷径,就是研究古代文学的特殊性之一。研究古代文学而不诵读、不朗诵,那就不能体会到作品的许多好处,也辜负了作者许多苦心。从来都说‘读文’、‘吟诗’,没有说‘看文’、‘看诗’的。要培养对朗读的兴趣,通过朗诵,不断加深对作品的印象和加强对作者感情的领会。”

夏先生还说,不懂的古书读多了,就能逐渐了解它的语法、修辞规律,贯穿它的上下文,即可体会其具体意义。随着诵读遍数的增加,思考的反复,全文也就会理解了。这就是“书读千遍,其义自见”。

夏先生认为,无论是诗歌或是散文,古人都在它的音节、声调方面花了很大功夫的,即使一个虚字,他们也不肯轻易放过。他曾举过一个例子:欧阳修的《相州昼锦堂记》,开头两句本是“仕宦至将相,富贵归故乡”。为了在句中加两个“而”字,他特地派遣驿马追回已经送出去的稿子。夏先生说,读者在这些地方不可辜负作者的苦心。通过诵读、朗诵,作者和读者可以交流思想感情,也可以考验一篇作品的思想感情的深浅。有些缺乏感染力的作品,就是朗诵不起来。有些好作品,教师只要朗诵一次,学生往往就能了解它含义的十之七八,有时可不必多费口舌讲解。通过反复诵读、朗诵,容易了解作品,也容易记住作品。前人早就说过,“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

夏先生还曾给我们讲过一个有趣的故事:听说过去北京大学有位美国女教师,给学生讲莎士比亚的作品。起先,她花了很多时间对莎士比亚作品做具体而深刻的分析讲解,讲完之后,却发现有学生并不理解。这位女老师便决定不再先讲,而是让学生去反复诵读课文。在她的指导下,学生们读了一遍又一遍,并且一边诵读一边体会,结果越读越感到有味道,最后终于明白了莎士比亚作品的“奥妙”所在。一个外国人,也理解我们中国人做学问的窍门——“书读千遍,其义自见”。

夏先生平时讲课讲到具体作品时,一般多是要朗诵的,有时应听者要求还要朗诵几遍。五六十年前,杭州大学语言文学研究室没有录音录像设备,我们都没有能把夏先生的朗诵录下来。他的家人可能也没有他的朗诵录音。据我所知,夏先生在上海人民广摇电台朗诵过宋词,也许还留有那时的录音。杭州大学中文系 1963 届一名喜爱音乐的同学韩长庚,曾把中文系多位老师朗诵中国古代诗词的声调记为简谱,并油印成册。夏先生曾为之题写书名“诗词朗咏谱”,其中收录夏先生朗诵的宋词有:苏轼《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苏轼《念奴娇》(大江东去)、秦观《鹊桥仙》(纤云弄巧)、李清照《声声慢》(寻寻觅觅)、陆游《夜游宫》(雪晓清笳乱起)、辛弃疾《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当年夏先生曾经想出资将《诗词朗咏谱》正式出版。有人以“不太合时宜”为由劝止。

关于朗诵方法,夏先生没有给我们系统讲过,只是在朗诵诗词时,顺便说几句,现在能记起的,大概是以下几点:其一,要用各人自己的家乡话朗诵。20 世纪 50 年代,夏先生曾向教育部提议,请各地老先生用各地腔调朗诵旧体诗词,把它录下音来,便可作为诗歌朗诵的百花齐放。其二,诗眼、词眼之处,朗诵速度不宜过快。这些地方咬音吐字尤要清朗明晰,让听者有更为深刻一些的印象。其三,词过片处的朗诵,要把作者的感情充分表达出来。词是音乐语言与文学语言紧密结合的特殊艺术形式,它的过片处,是音乐最好听的地方,也是作者声情表达最为集中的地方,前人填词都特别注意这关键之处,因而朗诵时不能辜负作者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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