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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作欣赏 | 山间月 何皎皎
来源:钱塘江文化微信公众号  作者:陈野  日期:2024-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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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悬空中的一轮明月,既是令人瞩目的自然物象,也是蕴含深厚文化内涵的经典意象,成为文学艺术的重要表现题材。在南宋宫廷画家马远的画作中,有不少描绘月亮的。例如,《对月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高士观月图》(日本MOA美术馆藏)《举杯邀月图》(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藏)《月下把杯图》(天津博物馆藏)《月夜拨阮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松间吟月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等。

综观这些画作,集中体现出几个基本特点。一是画作并非是对月亮自然现象的描绘,而是重在表达人与月亮之间的关系,例如,对月、观月、邀月;二是画中的人物,都是高士的身份设定,体现出超然脱俗、闲情逸致、诗文寄兴等文人群体的情感、心境和人生态度。可见虽是宫廷画家,也有与文人画具同工之妙的旨趣和作品;三是画作描绘的场景,都是人活动于景色清幽的山水之中,既是山水画,也是人物画;四是在构图元素和画面布局上,大多具有山间平坡、峭硬山石、拖枝松竹、半边构图、一角取景等马远画作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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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月图》是马远月亮题材的代表作。整体构图与《踏歌图》等立轴布局相似,远山千寻壁立,山间烟岚流动,一轮圆月高悬。近景以坡石林木隔出人物活动空间,高士独坐案前,对月举杯,旁有童子抱着酒瓶侍立。山水景物在画中占有主要篇幅,营造出深远、幽静、清逸的自然环境。虽然水墨难以直接描绘月亮的光影,但是这样的环境氛围和人物举动,同样可使观者感受到月光的清辉和澄澈,进入月夜的意境。画中人物形象很小,属于点景之法,但是刻画细腻,身形、坐姿、举止、神态自然,形神兼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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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把杯图》是马远山水画中塑造人物最多、最具有情节性的一幅作品。画中场景虽然仍在山中平坡,但并无峭壁高山、坚硬巨石、拖枝长松等表现自然环境、烘托氛围的常见元素,仅左下角画有小小斜坡、几枝疏竹,右边栏杆外一抹山影。人物及其举止,才是着意描绘的主题。从画幅上宋宁宗杨皇后所题“相逢幸遇佳时节,月下花前且把杯”的诗句来看,画中描绘的是一个友人节日重逢、山间雅聚、握手言欢的良辰。图中共绘六人,身形略为高大的两人,当是主角,他们相向而立,面向画面的似较为年长,他身形高大,一手举杯,一手与对方相握,神情恳切;背向画面者则略微单薄,对长者躬身相迎,态度恭敬。三位童子或抱瓶、或托盘、或执巾,侍立于旁;另有一位童子则抱阮从坡下上来,他与抱瓶童子的视线相接,为画面增添了情节性的动感。画幅上部,一轮大大的圆月十分醒目,辉光倾泻,山川、林木与人,都被映照得鲜明而具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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