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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梅花入佳肴,南宋杭州人到底有多风雅
来源:《品味南宋饮食文化》  作者:  日期:2025-02-05

我国自古以来,就有花卉入肴的食俗。春秋时,楚国诗人屈原在《离骚》中曰:“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到一千多年后的南宋,还是保留着许多花卉做的菜点,《山家清供》一书记载的“梅粥”,即为其中之一

梅粥

“扫落梅英,拣净洗之。用雪水同上白米煮粥。候熟,入英同煮。”说的是:春天的时候,扫集梅树落下的花瓣,挑干净的洗一下。用上年冬雪所化之水同上等白米煮粥。等粥烧熟时,倒入梅花花瓣同煮,即成。原文后面,林洪还引用了南宋诗人杨万里的一首诗,诗云:“才看腊后得春饶,愁见风前作雪飘。脱蕊收将熬粥吃,落英仍好当香烧。”这首诗的诗意是:才看到腊冬过去春色丰盛起来,就愁见梅花在春风中像雪花一样飘落。把花蕊去掉留下花瓣熬粥吃,落地的梅花仍然可以当香料来烧东西。杨万里的诗,无疑是对林洪的介绍作了一个补充,即用去蕊的梅花作为粥的香料。祖国传统医学制作“梅露”,是用白色梅花瓣蒸馏制作的,故我们可以将杨万里诗中“愁见风前作雪飘”一句,既理解为花瓣像雪片一样飘落,也可以认为是白色的花瓣像雪片一样落地。

需要解释的是,林洪文中指出要用雪水煮粥。在传统医学观念中,水分多种,性质不一,唐代茶圣陆羽认为:“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清代医学家王士雄认为:“天雨水……煮粥不稠……冬雪水,甘寒清热,解毒杀虫……腌浸食物,久藏不坏。”可见冬天的雪水非常珍贵,用之煮粥,特别有益人体健康。现在绍兴地区制作黄酒,都要用冬天的水(包括雪化之水),称之为“冬酿”,久藏不坏,越陈越香。

制作梅粥,不妨两步走:先在第一年冬天贮藏雪所化的冬水;到第二年春天,扫集白梅花落下的花瓣,挑净洗之,然后用雪水煮适量的上白粳米,等粥熟时,把白梅花瓣放入,稍滚即可(久煮会失去梅香)。考虑到现代人的口味与古人不同,不妨在梅粥里稍放一些白糖。

此粥梅香诱人,别有风味与情趣。

雪泡梅花酒

南宋时,杭城茶肆研究室内装饰,平时插四时花(按季换花),挂名人字画。春夏秋冬卖应时奇茶异汤,如冬月添卖七宝擂茶、馓子、葱茶,或卖盐豉汤,暑天则添卖雪泡梅花酒,或缩脾饮暑药之属。宋高宗绍兴年间(1131-1162)以来,卖梅花酒的茶肆,非常讲究艺术格调,常设有专门的乐队,以鼓乐吹奏《梅花引》曲,用银子做盂(敞口器皿,盛器也)、杓子、盏子,如酒肆,论一角二角卖,根据顾客付钱多少,用不同盛器盛装出售。

当时杭城各个茶肆所卖梅花酒都不同,如《武林旧事》《西湖老人繁胜录》皆记载出售一般梅花酒,独《梦梁录》卷十六“茶肆”专栏记载,有出售雪泡梅花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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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陈洪绶 饮酒读书图轴

先说梅花酒,此酒并非以梅花泡酒,亦非以梅花酿酒,而是先要用白色的梅花瓣蒸馏出梅露,然后用梅露点茶或配酒。《百草镜》记载:“蒸露点茶,止渴生津,解暑涤烦。”由此可见,当时的茶博士(茶肆服务员的尊称)都有比较高的文化修养,熟知一些花卉中药的药理,能够熟悉它们的性能,做出色香味俱佳的消暑美酒。有的茶肆则更讲究,用年前冰窖贮藏的冬日干净的自然冰,刨出雪花(即刨冰),放入梅花酒,使酒增添凉爽,风味更加诱人。

制作雪泡梅花酒,可在春天取一些新鲜盛开的白梅花瓣,用清水漂净待用。另准备玻璃蒸馏器一个,洗净,放入适量的白梅花瓣及清水,蒸馏梅露。然后将梅露放入耐低温容器内,用以冷冻。到炎夏时,用低度白酒,配入梅露,加食用冰的刨冰,即为雪泡梅花酒。此酒清凉且梅花香味扑鼻,是消暑佳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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