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柬埔寨援建带出了洋徒弟

在浙江塑料机械厂工作的时候，有一段经历让我印象很深刻。20 世纪60年代的时候，我们国家跟柬埔寨的关系不错，也有很多支援项 目。1960年9月，我们厂里组织了一支援建队伍到柬埔寨，帮他们建 了一家造纸厂。我记不清那次一共去了多少人了，不过木模工就我一 个。这支援建队伍不是随便凑起来的，除了技术好，还要满足两个条 件，一个是必须是党员，一个是要成了家的。我1958年就入党了， 这个限制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巧的是，当时我刚好结婚5个多月，所以厂里就把我列进名单里了。那个年代出国不像现在这么容易，厂里 帮我们办好了各种手续之后，我们才出发。先是坐火车到广州，再到 深圳，之后才到香港坐飞机到金边，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经过严格的检 查。那是我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出国，当时心里还挺激动的。工地 并不是在金边，从金边到工地还要坐至少一个半小时的汽车。我们住 的地方离工地也不近，走路要20多分钟。

当时上面管得很严，平时我们就是工地、宿舍两点一线，除了工 作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不能随便去其他地方。因为去的都是党员， 组织生活当然少不了，差不多每周都要跟组织上汇报思想。当时为了 援建结束之后工厂能正常运营，我们还教了当地工人一些技术。我就 带了两个柬埔寨的徒弟，教他们做木模。但是语言不通，交流只能靠 翻译，而且援建的时间也不长，不到一年我们就回国了，所以只教会 了他们看基本的图纸，再往深里就没有了。回国之后，按规定是不能 和当地的人通信的，所以我只知道我们回国的时候造纸厂已经能正常生产了，至于后来发展得怎么样就不清楚了。

纺机厂铸造车间下的木模车间

我跟我老伴是在同事的介绍下认识的，她是做纺织的，一开始在 广生棉纺织厂，后来去了萧山棉纺织厂（后更名为杭州第二棉纺织 厂）。我们俩认识的时候，刚好赶上“大跃进”，各个厂里都在大力 抓生产，所以两个人都很忙，没多少见面的机会。谈了一年多，我们 就结婚了。我们俩都是拿工资的人，经济条件还算可以，就在菜市桥 附近租了个小房子住。但是那里离我上班的地方太远了，为了更近便 一些，后来还是搬到南星桥附近去了。我们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因为工作忙，只能请家里人帮忙带，一开始是我母亲过 来，等她年纪大了，带不动了，只能请保姆，这在当时算是很奢 侈了。

包如章近照

那几年里，孩子一天天长大，我的工作也慢慢上了几个台阶，成 了厂里的党支部委员，还当上了副厂长。但是我其实是不太愿意做官 的，因为我总觉得自己肚子里没多少墨水，怕在领导的位置上做得不 够好，不过好在也没出什么岔子。倒是因为做得不错，引出了个小 “乌龙”。1982年，我被调到浙江皮革塑料工业公司下面的鞋楦厂当 厂长，但是那个厂里做的模具跟我之前做的机械模具相差了十万八千 里。对这个一窍不通，肯定做不好的，做不好我当然不能占着这个位 子，所以我就请辞了，还是回到了塑料机械厂。塑料机械厂后来合并 成了杭州纺织机械制造厂，我一直做到退休。退休之后，因为手里有 技术，还被一些私人小厂请去做检验工作，到实在做不动了，才真的 把木模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