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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入宋僧成寻在杭州的佛教交流活动(三)
来源:《杭州文史》第十一辑  作者:王海燕  日期:2018-08-09


三、成寻对杭州佛教的关心点

    前已叙述,成寻秘密乘坐宋人商船入宋的目的是巡礼天台山、五台山的佛教圣地。关于他入宋的目的,《参天台五台山记》中亦有多次明确阐述,例如,熙宁五年(1072)六月二日,为了申请巡礼五台山,成寻作成的上表文如是说[1]

大日本国延历寺阿阇梨大云寺主传灯大法师位臣,欲乞

天恩  巡礼五台并大兴善寺、青龙寺等圣跡

从少年时有巡礼志。传闻江南天台,定光垂跡于金地,河东五台文殊现身于严洞。将欲寻其本处,巡礼圣跡。而为大云寺主三十一年,护持左丞相二十年,如此之间,不遂本意。今龄满六旬,余喘不几。若不遂鄙怀,后悔何益。因之得附商客船所参来也。就中,天竺道猷登石桥,而礼五百罗汉。日域灵仙入五台,而见一万菩萨。性虽顽愚,见贤欲齐。先巡礼圣跡,次还天台,终身修行法华秘法,专求现证,更期极乐。所随身天台真言经书六百余卷,灌顶道具三十八种,至于真言经仪轨,持参青龙寺经藏,纠其讹谬。伏望

天恩  早赐宣头,将遂素意。臣陈表以闻

熙宁五年六月  日

大日本国延历寺阿阇梨大云寺主传灯大法师位臣上表

    文中多次使用了“巡礼”、“圣跡”的用语。在此值得注意的是,成寻上表文中提到的“大兴善寺”、“青龙寺”,都是日本入唐僧访问过的唐长安城内的寺院。9世纪的入唐僧,大多依循前辈们的信息和经验,规划自身的入唐求法巡礼活动[2]。这种获得留学中国的信息和经验的方式,也被成寻所继承。从列举“大兴善寺”、“青龙寺”为圣跡,以及熙宁五年十月向宋神宗呈献圆仁的《入唐巡礼求法行记》和奝然的《奝然日记》的举动,可以推察入宋前的成寻是从圆仁、奝然等入唐僧、入宋僧的日记中获取有关中国佛教的信息的。然而,入唐僧、入宋僧的日记中没有杭州佛教的信息,因此,对于巡礼目标直指天台山和五台山的成寻来说,他不了解杭州佛教的状况也是有情可原的。

众所周知,以杭州为都的五代吴越国,通过商人和僧侣的群体,促进了吴越国与日本的交流。因受唐末会昌废佛以及战乱动荡的影响,在中国,许多佛典或被毁或散佚,使得教学佛教趋向衰落,天台宗也是一度中落不兴。及至五代吴越时期,国王钱氏一族尊崇佛教,积极推进佛教的发展。在国王钱弘俶的时代,仅以杭州为中心,就建造了数量众多的大大小小的寺院。天台宗也渐趋复兴。天台宗的再兴得益于钱弘俶对天台宗佛典的搜集。钱弘俶曾研读《永嘉集》,对其中内容存有疑问,为释不解,多方寻师求解,当他求解于天台宗高僧义寂时,义寂回答道:其解在智顗所著的《法华玄义》之中,但是智顗教籍“远则安史兵残,近则会昌焚毁”,国内只是“零编断简”,多已流落境外[3]。听闻此语,钱弘俶决定以重金派人赴境外搜购[4]向日本请求佛典的事,在南宋江少虞《皇朝类苑》卷78引用的《杨文公谈苑》中也有言及:

    吴越钱氏多因海舶通信,天台智者教五百余卷有录而多阙,贾人言日本有之,钱俶致书于其国王,奉黄金五百两,求写其本,尽得之。讫今天台教大布江左。[5]

根据一份欠缺年次的日本大宰府政所牒文的内容[6],日本天台座主延昌,应吴越国天台德韶和尚的书函中的要求,曾派遣延历寺僧侣日延携带天台宗教典前往吴越国。天历七年(953),日延搭乘商人蒋承勋的船抵达吴越国,并在杭州拜见了吴越国王钱弘俶,面呈了天台宗经典。天德元年(957),日延携带新修符天历以及内典、外典千卷以上,返回日本。

日延不仅将天台宗经典带给吴越国,而且他也继承了前人的传统把吴越国的文化带回日本。《古经跋语》中《往生西方净土瑞应删传》一卷条记述:

    吴越国水心禅院住持主兴福资利大师赐紫道说敬造捨,日本国大师初导传持,

天德二年岁次戊午四月廿九日庚辰木曜紫宿延历寺度西海沙门日延大唐吴越州日赐紫慧光大师、初导传持写之得焉

也就是说,日延抄写了杭州水心禅院住持道诜重修的《往生西方净土瑞应删传》。水心禅院是天福年间(936-943)创建的寺院,初时寺名为水心寺,宋代大中祥符年间改称水心保宁寺。水心寺与日本的交流并没有在日延之后中断,永延元年(宋雍熙四年,987),水心寺僧侣齐隐搭乘商人朱仁聪的船赴往日本,翌年(988)正月遇见了正在托钵西海道的源信[7],源信将其所著的《往生要集》赠送给了齐隐。

长德元年(宋至道元年,995),齐隐携带杭州奉先寺住职源清的两封信和源清的著作《法华示珠指》等书籍,再次乘坐朱仁聪的船前往日本。源清的信中,包含前述的向日本天台宗乞求《仁王般若经疏》等教典的内容。奉先寺是依据吴越国王钱弘俶的旨意建立的寺院,是面临西湖的大伽蓝。但是,至景祐二年(1035)时,奉先寺已成废寺。当时的灵隐寺住持慧明禅师延珊,将奉先废寺的二座经幢搬移到灵隐寺[8]。又,源清是天台宗山外派的代表者之一。关于源清的著作,当时的日本天台学者评论为“其文肤浅”,这个评价可以说是极其严苛的[9]。日本朝廷曾命日本天台宗的山门派和寺门派的两派僧侣对源清著作进行质疑和反驳。由此可知,日本的天台宗没有接受中国天台宗的山外派的学说。

在前述的《僧成寻请渡宋申文》中,日延作为入宋僧的先例人物也被列举。因此,成寻理应知晓日延在杭州的交流事迹的。可是《参天台五台山记》中却没有任何有关水心禅院的记事。而且,成寻尽管两度访问灵隐寺,但却也没有言及奉先寺移来的两座经幢。

此外,《僧成寻请渡宋申文》还提到了入宋僧奝然和寂照。他们二人与杭州佛教界是否曾有过交流呢?入宋僧奝然于永观元年(宋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从天台山前往宋都开封的途中,曾经路过杭州,但在他的日记中只有“经过杭越”廖廖数字[10],可以推定奝然与杭州佛教界并未进行过交流。另外一人,入宋僧寂照是前述的源信的弟子,长保五年(宋咸平六年,1003)到明州,受源信委托,携《天台宗疑问二十七条》,拜访了明州延庆寺的知礼,并在得到知礼的答释后,让弟子携带答释,先行回日本送给源信。而寂照自身却未归国,直至1034年入寂,一直留在中国。寂照是在杭州圆寂的,但是他在杭州的活动事迹,史料上没有遗存。北宋时代的杭州,多有天台宗僧侣来访、驻锡[11]。《佛祖统记》卷50所收录的遵式著《南岳止观后序》记述道:“日本国圆通大师寂照,锡皆扶桑,杯泛诸夏,既登岭,解篋出卷。”这一段文字,说明住锡于杭州天竺寺的遵式或杭州佛教界与寂照之间,或是有过佛学交流的。也就是说,寂照是了解杭州佛教兴盛状况的,然而他所了解的信息,由于他未归国,因此无法传回日本,成寻也就无法得到传承。

对于完全不了解杭州佛教而初入杭州的成寻来说,尽管如前所述那样,他一个寺院一个寺院的巡礼、参拜,一位一位地与僧侶交流,但他却并不了解杭州佛教的整体状况。《参天台五台山记》熙宁五年八月十三日条记载:

天睛。雨下。崇班子秀才来云:润州大江中有金山寺,必可礼云云;杭州有三百六十寺,苏州有三百六十石桥,云云。

这是记录向导向成寻推荐的船行前方的杭州、苏州、润州等地值得参观的地方。八月十三日正是成寻等人从台州前往开封中途,是第二次进入杭州的前两天。从“云云”的文字可知,成寻对于向导所讲的内容,是有选择性的取舍的,记入日记中的仅是必要的信息。“杭州有三百六十寺”的信息,对成寻来说,极有可能是初次听到。

 再则,关于灵隐寺契嵩禅师的生平及其在佛教界的地位等信息,成寻也是逐渐增加了解的,从不知到知之。从天台到达宋都开封后,成寻驻锡在太平兴国寺,与该寺僧众广有交流,其中包括太平兴国寺译经院的文慧大师智普。熙宁五年十月廿一日,文慧大师智普将契嵩所著《辅教编》借给成寻,并且随书附送一封亲笔信,强烈地推荐了《辅教编》。成寻在日记中附录了文慧大师信函的内容[12]

国中有一传法苾芻[13],曰明教大师赐紫契嵩,大通内外教乘,戒行精洁,赋生清高,撰此《辅教编》三策,大体护持三宝,劝修十善,勉其朝贤,归奉像教。今年六十四岁迁化。荼毘之后,耳根不坏,舌根不坏,男根不坏,持课槵子数珠不坏,并舍利等,今已建窣睹波葬之。今有辅教三策,奉呈日本阿闍梨,幸望随喜看阅一番。

译经证义文慧大师智普和南[14]

文慧大师给予了契嵩极高的评价,向成寻介绍了契嵩圆寂年纪及其圆寂之后其形、容不变的传说。从成寻附录信函一事可以推知,文慧大师的推崇,不但使成寻对契嵩有所了解,而且促使成寻对契嵩著作的关注。成寻用4天的时间读完了《辅教编》。除了《辅教篇》以外,翌年即熙宁六年(1073)三月,成寻还阅读了契嵩所著的《传法正宗记》,并在日记中写道[15]

见《辅教编》三帖,《传法正宗记》十二卷了。杭州灵隐寺东山契嵩和尚作法藏二十七人传,菩提达磨门人集也。达磨来朝年纪相违,在第五奥,别纸抄取了。”

明记“杭州灵隐寺东山契嵩和尚”,反映出成寻对灵隐寺与契嵩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与日后访问灵隐寺的强烈意愿不无关联。

 



[1] 《参天台五台山记》延久四年六月二日条。

[2] 佐藤:“入唐僧のネッ卜ワ一ク”(木靖民:《圆仁と石刻史料学——法王寺释迦舍利藏誌》,高志院,2011年)。

[3] 《宋高僧传》宋天台山螺溪传教院义寂传。

[4] 《佛祖统记》卷十记载:“西湖南北诸刹相望,皆忠懿之创立也。(中略)召螺溪寂法师至金门建讲。问智者(智顗)教义。以典籍不全。慨然遣使齎重宝,求遗书于高丽、日本。”

[5] 相同内容,也被成寻于开封太平兴国寺梵才三藏房中看到的《奝然法桥並寂照大师来唐日记》所引用(《参天台五台山记》延久四年十二月廿九日条)。

[6] 《大宰府神社文书》(《平安遗文》94623)。

[7] 源信是影响日本净土教发展的著名僧侣。

[8] 参照吴之鲸:《武林梵志》卷11、阮元:《两浙金石志》卷5等。奉先寺的两座经幢至今仍保存在灵隐寺的天王殿前。

[9] 《元亨释书》卷4庆祚传。

[10] 《入瑞像五藏文》(《平安遗文》94567)。

[11] 佐藤成順:“北宋時代の杭州の浄土教者”(鎌田茂雄博士还历记集刊行会《鎌田茂雄博士还历记集 中国の仏教と文化》,大出版,1988年)

[12] 《参天台五台山记》熙宁五年十月廿一日条。

[13] 苾芻,佛教用语比丘(bhikku)的异译。

[14] 和南,佛教用语,是vandana的音译。对长者表示敬礼、恭敬之意,

[15]《参天台五台山记》熙宁六年三月二十二日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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