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晕车训练 1970年5月,轰轰烈烈的知青上山下乡运动已进入高潮。在毛泽东主席发表“5•20声明”的当天,我们便开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第四师所在地——牡丹江密山。 由于自小步守家门,从未离家去过百把公里以外的地方,因此很少坐车。第一次出远门,况且还要坐四天五夜的火车(因是专列,经常要中途编组),这对一个憧憬着北大荒、向往着兵团集体生活的17岁毛头小伙来说,还真有点兴奋,准备目睹过长江、跨黄河、经泰山的情景……但不一会儿眼皮就打起架来,昏昏欲睡。只听得同学们在高谈边疆战天斗地的未来生活,有的在说不知东北大地究竟有多冷,有的在议论一个月给家中写几封信等等,但我就是提不起精神,脑袋胀疼得耳朵都不听使唤,太阳穴被我按得凹进去半指深,我恶心得直想吐。头昏,坐着想躺下,躺着又想坐起…… 这样反复四五天直到目的地,同学们都说我严重晕车。在新兵连训练后,我被分到师直后勤橡胶厂当钳工,时间不长又被选派到后勤部机关。部首长为了锻炼青年,把我下派到物资供 应站任常驻哈尔滨的代表。这在知青中是千里挑一的机会,许多战友羡慕不已,可我却高兴不起来,原因是经常要乘车外出,而我晕车。记得第一次乘火车去哈尔滨时,单程十七八个小时,我没吃一口饭,勉强喝了点水。第二天到达时差点昏厥,是几位老同志把我抬进旅馆,灌了糖水才醒过来的。此后,几个1958年转业,曾经打过仗、援过朝的老同志告诉我:抵抗晕车要靠锻炼,要多坐车,而且最好是敞篷车。 打那开始,不管是到火车站提零担、急件,还是到石塘拉石块,或是去砖瓦厂拉红砖,我都抢着去,而且不坐驾驶室,总是趴在车厢前沿,面向前方迎风晃荡,实在晕得难受就死死抓住车厢板,脑袋靠在驾驶室顶部。当时北大荒没有柏油路,一般是土路,好的砂石路是国道,加上冻土层厚,过一个冬季后,路面坑洼不平,车行在路上就像是在海面上漂泊的小船,颠簸晃悠。冬季气温零下20多摄氏度,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在室外绝不能赤手抓金属设备,否则手掌就会被粘在金属上。记得有一次去近百公里远的西岗面粉厂拉白面,来回五六个小时,我主动要求去,而且是靠着车厢板站着去的。装车时,我特意将白面口袋码在四周,中间留出一个空位,既可站立又可挡风。但3个多小时的迎风站立,尽管穿着皮大衣,戴着手闷子(五指并拢的手套)和皮帽子,但寒风仍然穿透全身,手脚麻木生疼。回来后大家说几乎找不到我了,原来我的大衣上粘满了白面,皮帽和口罩上都结满白花花的冰棱碴子,整个脑袋都靠在白面袋之中,别人一眼看不到中间还站着一个我。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我拉下车搀进屋,我浑身僵硬,好长时间才慢慢缓 过劲来。经过不断训练,我真的不晕车了,以后不管乘坐火车、汽车、飞机,也不管是长途短程,我一般都不会难受,直至今日都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