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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杭州书商陈起刻印的《唐女郎鱼玄机诗》有何奇妙之处,引得“皇二子”袁克文珍爱如宝
来源:《举世稀逢是宋刊》  作者:姜青青  日期:2019-09-16

袁克文是真急了!

就为了仅有12页的薄薄一本宋版书,他想要和对方拼命了。

这件要命的事情发生在1917年的天津周公馆,袁世凯二公子、文质彬彬的袁克文这天上门拜访主人周进,想要赎回早段时间质押在周进手里的一本宋版书《唐女郎鱼玄机诗》(以下简称《鱼集》)。哪晓得周进在他进门时还以礼相待,等坐下来听到他已不小心将当初质押的凭据丢失了,立马翻脸不认账,说是双方根本就没发生过质押《鱼集》这档事。袁克文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噌”地跳起身要跟对方拼命。

清人绘鱼玄机像.jpg

清人绘鱼玄机像

周进一脸的不屑,向他摆摆手说,喂喂喂,打住哦!你也不瞧瞧这是在何时何地?袁克文愣了一下,何时何地跟俺赎书有啥关系?周进说,都民国六年了,令尊袁大总统也过世一年多了,袁大公子还有什么好仗势欺人的?咱周家人是做实业的,向来遵守契约精神,你现在咱的地盘上,还想耍无赖吗?

袁克文一听更是冒火,俺来赎回俺的书,怎么变成俺仗势欺人耍无赖了?但仔细一想,别说这里是周公馆,就是一对一地跟对方火拼,自己这文弱书生的身板恐怕也非对手。但就这么算了?他涨红着脸不知所措。周进呵呵一笑说,袁大公子,咱做实业的办事向来实实在在、爽爽快快,咱不为难你,给你一个台阶下,你今天可以在咱这周公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仔细搜一遍,若是找到什么“糖女郎”“醋女郎”的,咱便认了这茬事,随你说要怎么样;若是找不到的话,咱可是有言在先,你立马走人滚蛋!袁克文心里一凛,完了!这书八成是被这小子转手倒卖了。

便道,你这般说来,这书必是不在了。周进哈哈一笑说,咱家本来就不曾有过这书。

袁克文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这以后他寝食不安,时而呆若木鸡,灵魂出窍,时而惊恐莫名,惶惶不可终日。他妻子刘姌(字梅真)一见这真是要出人命了,想尽办法百般劝慰,但毫无效果,再这么下去即使不出人命,他也跟废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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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克文“皕宋书藏主人廿九

袁克文为什么会对这么一本小书视若命根呢?原来,这《鱼集》别看就12张纸,总共才49首诗,但它有“三奇”。且看:

一是美女奇事。鱼玄机是唐懿宗咸通年间(860872)的女诗人,字幼微(一字蕙兰),出生于京城长安的普通市民家庭。像这样社会底层的人本来是没人会待见的,但鱼玄机非同小可,她容貌出众,喜欢读书,勤于思考,还写得一手好诗,清词丽句,字字珠玑,叫人怜爱,大诗人温庭筠对她的诗都赞不绝口。出身低微的她后来成为状元郎李亿的宠妾,两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曾引得多少人艳羡不已。但好景不长,李亿的元配夫人横刀夺爱,硬生生叫他俩劳燕分飞,鱼玄机被迫去长安咸宜观当了一名女道士。虽是出家人,但因为是倾国之色,所以上门求爱的人还是不少,很快她又有了心仪的人。某天,鱼玄机应邀外出,临走时吩咐侍女绿翘说,若有客人来访,就说我去了邻院。她这一出门,直到天快黑了才回来。绿翘把她迎进门,说刚才有位男生来访,知道你不在家,人都没有下马就扬鞭离去了。鱼玄机一听绿翘描述,就知道这人正是那位自己心仪的人,一时起了疑心。怎么就疑心了?原来这绿翘也是一位绝色美人,曾经被爱抛弃的鱼玄机怀疑心上人趁自己不在,就移情别恋于绿翘了。于是,鱼玄机关起门来,在自己的卧房内将蜡烛点得通明,逼问绿翘是否跟他另有私情。绿翘当然不承认,鱼玄机一怒之下,剥光绿翘的衣服,狠狠地鞭笞了数百下,竟然将她活活打死。鱼玄机把绿翘的尸体埋在后院里,但后来还是被人发现了,最终鱼玄机被判了死刑,秋后处斩时才二十四五岁。这场悲剧让很多人惋惜红颜薄命,使得世上过早地失去了一名有才华的女诗人,对鱼玄机的同情大大多于谴责,也是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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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女郎鱼玄机诗》书影

二是版刻奇美。《鱼集》乃是南宋临安府棚北睦亲坊南陈宅书籍铺的出版物。所谓“棚北”是指棚桥以北,棚桥和睦亲坊均在今杭州众安桥偏南一带,南宋时是赵氏宗亲的居住区,这些皇亲的子女就在睦亲坊西侧的宗学念书。陈宅的主人叫陈起(字宗之,自称陈道人),你瞧他将书铺开在贵族居住区附近,就知道他是多么的善于经营。陈起刻书极为精美,以至于清人说“世所传宋善本,皆其所刻”(法式善:《存素堂文集》卷三《江湖小集跋》),世上的宋版好书都是陈起刻的,就是说陈起绝无可能刻印烂书。

这《鱼集》才49首诗,12块板子就刻完了(每半版1018字,陈起刻书的标准样式),但一手俊美清朗的欧体字上板,刻工的刀法精妙剔透,印刷时又选用了上好的皮纸印造,加上用墨讲究,至今墨色莹洁,满纸清香。一册《鱼集》散发出无比的清秀之气,就仿佛当年鱼玄机的清丽之色,人见人爱。后人把临安府坊间刻本统称作“棚本”,就说明了棚北大街陈起刻印的书籍,堪称宋代坊刻本的代表。而《鱼集》12页又是陈起刻书中的代表作,最为传奇,也最为著名,堪称是宋版书中的翘楚之作了。

三是藏书奇遇。一本书如果被藏书家奉为珍藏秘笈,必为好书。而如果受到无以计数的藏书家的珍爱,那简直就是奇遇了。《鱼集》首页和末页上,大大小小、长长方方的藏书印就达60多方,倘若再加上宋刻原版之外、书前书后添加上去的题签、题诗、题跋等页面上的印章,已超过100之数。

这藏书奇遇之中又有三个“奇人”。第一个是明代中叶的藏书家朱承爵,他也是宋版《鱼集》收藏中的第一个著名藏家。此人嗜书如命,极爱收藏宋版书,最为夸张的一件事是为了得到一部宋版《汉书》,他不惜将自己的美妾换给对方。《鱼集》正文首页右下角的“子儋”,末页隶书“朱承爵鉴”及其下方的阴文朱印“西舜城居士”,都是他的印记。

所以道光二十二年(1842),上海徐渭仁收藏《鱼集》时,也不无怀疑地写了一首诗道:“五十新诗传侧艳,十番故纸实烟煤。掩书试问朱承爵,可是名姝换得来?”姓朱的这家伙在染指《鱼集》时,是不是真干过类似以妾换书的勾当?

第二个奇人是清代的大藏书家黄丕烈(号荛翁)。老黄是真的喜欢《鱼集》,嘉庆八年(1803)《鱼集》入藏黄家后的仲夏日,老黄邀请了十个自己的小兄弟一同鉴赏,填词赋诗,唱和题跋。当时老大自居的黄丕烈现场“命题作文”,出句“荛翁嘱题唐女郎鱼元(玄)机诗”,每人随机从中抽一字作为韵脚,或诗或词,现场写成交卷。老黄自己抽中了“机”字,兴致勃勃地连写了两首诗。道光五年(1825)七月,黄丕烈为《鱼集》再次召集好友观赏题诗。儿子黄寿凤写得一手好字,便令凤儿以隶书题额。又请画家余集(号秋室)绘制鱼玄机绣像。如今我们看到的《鱼集》书前有一幅精美的鱼玄机画像,便是余集应黄丕烈之请而专为绘制的。余集绘成鱼玄机,老黄及其文友又有了吟咏的对象,黄家表兄石韫玉(乾隆五十五[1790]年状元)为鱼玄机画像题诗两首,后一首诗云:“沉香熏像唤真真,想见咸宜观里人。幸有钱唐余学士,解得水墨绘精神。”幸亏有这杭州来的老余同学妙笔生花,才让大家有幸见识了千年之前这位女才子的神情样貌。黄丕烈晚年家道衰落,许多珍藏渐渐散去。而当时苏州另一大藏书家汪阆源点名就要收购他的《鱼集》。老黄却不为所动,婉言相拒,说:“留此为娱老之资,虽千金不易也。”直到黄丕烈生命的最后时刻,这部《鱼集》依然没有脱手。

第三个奇人就是前面讲到的这位袁克文(号寒云)。他是袁世凯的二公子,与张伯驹、张学良、溥侗等号称民国四公子。民国五年(1916),洪宪帝制昙花一现,袁世凯6月病亡。之后袁克文分得部分家财,便带着妻妾寓居上海。而在早些时候,袁克文的老师钱葆奇在长沙周海珊家发现这部宋版《鱼集》,与周家经过长达十个月的讨价还价,最终以大洋800元的代价(号称八百金),为袁克文买下此书。袁于9月底收到《鱼集》后,欣喜若狂,与妻妾们一起通宵鉴赏这部奇书,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书上题诗题跋,盖章钤印。这天,篆刻家王大炘(号冰铁,与吴昌硕之苦铁、钱厓之瘦铁并称“江南三铁”)为袁克文刻了一方读书肖形印,袁当即将此钤印在了黄寿凤的题额上。今天在《鱼集》一书上能看到100多方收藏印,其中袁克文及其妻妾的印章就有35枚之多,可见他的喜不自禁。袁克文宋版书收藏极多,因仰慕湖州陆心源“皕宋楼”藏书之富,也给自己的书斋取名叫“皕宋书藏”。但琳琅芸签中他唯有对《鱼集》宠爱有加,仿佛这就是一位风姿绰约、倾国倾城的绝色大活人。

袁克文八百金抱得“美人”归,这事哄传文化界,剧作家吴梅脑洞大开,据此写了一出杂剧《无价宝》,传唱一时。当年鱼玄机得知李亿抛舍自己,携妻离京而去,于绝望中写下了千古名篇《赠邻女》(寄李亿员外),诗中有言“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吴梅即以诗中之语作为剧目,演绎传奇。

但也有对这事不待见的人,版本学家叶德辉听闻此事后,想着好书怎么都让你这种纨绔子弟独占了,便写了一首诗道:“陶轩宋甲胜麻沙,刻画无盐(‘盐’当作‘盬’,音古)到我家。闻道才人嫁厮养,请君重谱凤随鸦。”诗中先说这《鱼集》真乃宋版翘楚,而当初黄丕烈请人为鱼玄机画像已属狗尾续貂,现在《鱼集》归了姓袁的这种没文化的厮役下人,更是好比凤落雀巢,太可惜了!吴梅先生应该重写一出《凤随鸦》才是,对袁克文的“艳福”百般

讥讽。

袁克文的表弟张伯驹见叶德辉这诗这么恶心,忿忿不平道:“试问藏书者谁非厮养?玄机诗应何人始可藏?……此宋本玄机诗归寒云,不惟非‘凤随鸦’,而直‘凤随凰’也。”你叶德辉也是厮役小人一个,这《鱼集》难道就许归你不成?《鱼集》归袁非但不是像你说的“凤随鸦”,而且这才是真正的凤凰传奇“凤随凰”,你知道不?小张也赋诗一首回敬道:“宓妃留枕待陈王,公子挥金喜若狂。杂剧谱成无价宝,千年真见凤随凰。”张伯驹这以牙还牙也够利害的。

《唐女郎鱼玄机诗》雕版样式。姜青青藏.jpg

《唐女郎鱼玄机诗》雕版样式。姜青青藏

那么《鱼集》归袁一事,究竟是叶德辉心里作酸嘲讽的“凤随鸦”有理,还是张伯驹替自家表兄出头美誉的“凤随凰”在理?

事实真相是,袁克文收到《鱼集》时,原先黄丕烈装潢的“蝴蝶装”已片片散开。袁的侍妾文云将书页细心地一张张粘合,成为后来的“经折装”,他为此在题跋中说:“可无折损之虞矣!”可见袁克文对于《鱼集》的宝爱呵护之情。不但爱惜,还有专研。

《鱼集》12张版刻,前4张精美绝伦。而后8张则略显稚拙。是以清人黄逢元在《鱼集》卷后题写了一段质疑的话:“前四页字体精极,审定为北宋刻。后八页稍粗,此南宋棚本。数行诗卷合两代始成完璧,宋本之难得于斯可见。”黄氏断言《鱼集》为北宋先刻、南宋继刻的“递修本”,有点武断不讲理。袁克文细审此书后推翻了黄说,认为“首四页尤极精整,后虽稍近荒率,然皆出于一时,若判为两代,则误矣!”又说这是“谬枉可哂”,随即将黄跋从书末剔除,以免贻误后学。

事实上,就如版本学家李致忠所说,黄逢元的判断“纯属无据空言,不足为信”。《鱼集》由陈起刻于南宋中期,最早著录于同时期的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而不见于南宋初期的晁公武《郡斋读书志》,这就已经说明问题了。况且《鱼集》前后版式一律,都是1018字,与陈起一贯的“规矩”相合,如果仅仅为了迎合前4张版刻,以刻书为业的陈起有必要去削足适履,将其他毫不相干的书版全部“定制”成1018字吗?可见袁克文所言甚是。袁的惜书和研书,可以明了叶德辉的“凤随鸦”实属呷醋之余过一时嘴瘾的冷嘲热讽,基本可归于风言风语之类。

讲到这里,这则故事的背景算是交待完了。但问题又来了,袁克文怎么舍得将如此珍贵的《鱼集》质押给有点无赖兮兮的周进呢?

且说袁克文入藏《鱼集》的第二年(1917)初夏,他进京看望自家姐姐。也是公子哥儿的习性作怪,他一路游山玩水慢慢逛,等逛到了北京,姐姐却忽然去世了。糟糕的是适逢洪水泛滥,路途中塞,一时南归不得,只好暂住于天津。偏偏之前的路上消费过大,落脚天津才二十天光景,身上盘缠即已告罄。

他一时无以解困,百般无奈之下,只好将随身携带的《鱼集》及另外两本宋版《周官》,质给有点亲戚关系的周家。却不曾料到自己后来频频迁徙,竟然把这极为重要的质押字据给弄丢了,结果遭来周进的“赖账”,气得人都快疯了。

紧要关头,袁妻刘姌猛然想到一个人,说这人也许能救命。谁啊?是方尔谦(字地山,又字无隅)。方尔谦既是袁克文的老师,也是他的莫逆之交和儿女亲家,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更重要的是方老师和周家也有不错的交情。果然,方老师一出马,“剧情”立刻反转,周进挡不住方老师义正词严的责备和语重心长的劝导,加上这时候他哥哥周暹也知道他耍无赖这件破事,对他数落再三,搞得周进里外不是人,只好极不情愿地将《鱼集》完璧归赵。

袁克文长吁一气,总算逃过一劫。在此插补一个问题,袁克文当初如果真的仔细搜查周家,能否找到这部《鱼集》?答案是肯定找不到。为什么?因为这书当时确实不在周家。那去哪里了?这就要说到刚刚提到的那位周暹周叔弢(老周以字行)了。

周叔弢原本就跟袁克文交往甚多,情谊较深。周叔弢起先不知道也没有搭手《鱼集》抵押这桩事,但他后来知道如此珍本就在周家,非常兴奋。鉴赏了《鱼集》后,他想到这是好友袁克文的秘笈,迟早是要还的,但自己又真的喜欢上了这部书,怎么办呢?他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当时在天津有一家日本人开的照相馆,能用新技术将图书翻拍制成玻璃版,然后寄到日本京都小林写真制版所,用最新的设备和最精良的纸张精工印制,最后印成的书可与原书相媲美。只是这事从天津翻拍、制版,到寄件去日本再上机精制印造,投入巨大,也极费时间,你还不能催促。钱对周家来说不是问题,但时间上就没得商量了,周叔弢光是携书去那家日本照相馆翻拍制版,就耗去了不少时日。所以那天袁克文来赎书,周叔弢连同《鱼集》这部书正在日本人的店里呢。所以周进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你袁克文纵有三头六臂,也没法在周家找到这部书,由此成功地将袁克文轰出了大门。现在通过方尔谦的居中斡旋,一切复归原状,可周叔弢是位大善人,他觉得周进这事做过分了,叫袁克文备尝心灵上的折磨,差点人都逼疯,所以一直很过意不去。来年即19182月,周叔弢委托日本人精印的《鱼集》影印本终于收件到手了,虽然印数极少,原本也不打算送人的,但他还是取出一部,托方尔谦转给了袁克文。从这一件事就可以看出周叔弢的人品与雅量,袁克文能交上这样的朋友也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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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女郎鱼玄机诗》末页

然而,当初叶德辉称袁克文为“纨绔子”也是一点没错。袁世凯死后,袁克文因为曾被过继给老袁的小妾沈氏,故而继承了两份遗产。但他寄情粉墨,流连青楼,放浪形骸,挥金如土,最终山穷水尽。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他只得变卖家藏,原先号称可与陆心源比肩的珍藏秘笈,也渐渐散尽,包括这部他视为无价之宝的《鱼集》,几度易手,最终还是凤别凰离,也作了分飞的劳燕。不过,因为有过周进赖书的先例,他倒是非常注意《鱼集》接手人的品行。1919年,袁克文以600元之价将《鱼集》抵押给藏书家、学者丁福保,不久将书赎回,但三年后又以1000元质给丁家。这两次质押均未发生纠纷,可见袁克文也是吸取了教训,找人找对了。但坐吃山空的袁克文最后还是守不住,万般无奈只得将《鱼集》转售给潘宗周(字明训)的“宝礼堂”,作价1600元,相比他当初买这书的价格正好翻了一番。新中国成立后,潘宗周之子潘世滋将包括《鱼集》在内的潘家藏书,全部捐给了国家图书馆的前身北京图书馆。

《鱼集》离袁克文而去,后来藏书家、学者伦明在《辛亥以来藏书纪事诗》中为他写了一首诗:“一时俊物走权家,容易归他又叛他。开卷赫然皇二子(袁在《鱼集》中钤印‘上第二子’),世间何物不昙花?”诗中饱含了伦明对此事的惊讶和感慨,也有些许的痛心和无奈(一个“叛”字何其言重)。而从袁克文最后的出手来看,处境艰难的他没有将《鱼集》胡乱卖给无知土豪或外邦之人,而是选择了有识之士“宝礼堂”主人潘宗周,让这件国宝得其所哉,终成国之典藏,功莫大焉!

 

 

文章原名《“皇二子”袁克文为了薄命的“唐女郎”,差一点人被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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